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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皇上驾崩

书房内的烛火随着门的推天而被凉风吹得摇曳了一下。正在凝神翻阅手册的男子不悦地抬了抬眸。

“爷,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可能不行了...”夜神色担忧地对着男子道。刚收到传书,说皇上的病情加重,有可能...

男子身体一僵,手上的手册掉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此消息...当真?”他问。却不想声音染上了酸涩与不安。

“信号是冉大人发的,所以属下认为...”

“备马!进宫!”他沉声道。这一天,要来临了吗?为什么他会觉得不快?他不是一直都在等这一天的到来么?

另一边厢,芊泽躺在床上,忽地被恶梦惊醒。她坐起来,额边的发被冷汗****。她摸着胸前不停跳动的心,似乎被不安紧紧地攥紧了。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一下子,昏暗的房内被烛火照得通明,李管家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

正在睡觉的众人也被吵醒了,大家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门外的那一群人。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醒来的小爱也揉了揉眼睛,一脸疑惑地看向芊泽。

见芊泽醒着,也顾不上行礼,急急道:“侧皇妃,请速随老奴进宫。宫里出事了!”

芊泽的心咯噔一跳。宫里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莫非是皇上...?

她忙下床,披上衣服,交代了小爱一些事情,便跟在李管家身后出去了。

马车里还坐着洛舞阳。她的脸上也是焦急不安。芊泽心下一动,看来,真是皇上出事了。

当她们赶到清华殿时,殿外已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群人。他们低垂着头,一些小宫女发出低微的哭泣声。

正在这时,殿里走出来一个人。芊泽抬眸看去,是——冉子墨。

他的神情疲惫,眼底有着浓浓的哀伤。见到芊泽她们,他先是一愣,既而说道:“进去吧!皇上他...走了。”

殿内的气氛沉重,皇上的几个妃子围在床榻边,放声哭泣。

边上,几个皇子立在一旁,沉默不语。芊泽一眼便瞧见了他。

他沉静地站在那里,脸上面无表情,低垂着眼,那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印下道忽明忽暗的阴影,却让人感觉悲伤。明明他就是没有表情,明明他只是紧抿着唇不说话,可是,她却分明感受到他内心深处那浓浓的悲伤。

芊泽的心一痛。她知道他的心也在痛,只是他却习惯了把一切都藏在心底,不曾表露出来。她想要走近他,想要抱住他,想要跟他说一句:“不要伤心,还有我陪在你的身边。”

可是,她的脚才迈出一步,洛舞阳已先她站到了他的身边,她的手环上了他的腰身,嘴巴一上一下地动着,似乎是在安慰他。

她的脚步硬生生地顿住,心里的痛钝钝地传来。他怎么会需要她在身边?

她别过眼,却看到他正愣愣地看着他们,眼底的哀伤更浓。

“子墨哥。”芊泽走向那湖边的男子。

冉子墨闻言回过头,疲倦的俊颜露出一丝笑意,“怎么出来了?”

“我刚看完太后娘娘。”她在皇上的殿室静候了很久,思绪一片混乱。等她从臆想中回过神来时,祁烨早已带着洛舞阳离开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最后只剩下三皇子祁澈和她两人。

她想了想,走过去。不知道要安慰他什么,最后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皇上他也不希望看到你们太难过。”

见他还是沉默着,她轻叹口气。知道他一时半会很难缓过心情,便也不再说话。她来到这个世界,便也就是意味着她失去了俊世哥,所以她了解那种痛苦。

蓦然,她的身子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属于男人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翼间。

“三皇子...”她一愣。

“可以让我抱一下吗?一下就好。”他的声音略带着哽咽,像个无助的孩子般把她抱得紧紧的。

芊泽的心一软,她迟缓了一下,便也伸出手回抱住他。嘴里轻轻喃道:“三皇子,不要觉得孤单!我们都在你的身边。”

她明显感觉他的身子一僵,他又抱着她好一会才放开,“谢谢你,芊泽。”

她笑了笑,表示没关系。后来听他说太后因为伤心过度而昏倒了,她便去了慈宁宫。

“太后的身子没事吧?”她知道他定是为太后诊断过的。

“太后只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打击,加上伤心过度才会昏倒的,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听到太后没事,她的心才放了下来。“你一直都在宫里照顾皇上么?”差不多半个月都没见到他,她猜想他应该是一直都呆在宫中。

“嗯,皇上的病情反反复复的,为了以防万一,我一直都在宫中。”所以他也就没有去看过她。记得上次见她还是在舞阳的宴会上,怎么才不见这么几日,她的脸色苍白了这么多,身子也较以前的瘦了?

“最近没有好好吃饭么?脸色怎么这样差?”

“啊?最近没什么胃口!”芊泽摸了摸自己的脸,脸色真的很难看么?“子墨哥。”她咬了咬唇,“皇上驾崩时,那...他可曾有说过由谁...”

“没有。”他淡淡出声,“他一直昏昏沉沉的,即使偶尔醒来,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直至合上双眼那一刻,他也不曾说过。”

“是吗?那,他应该会争吧?”她收回视线,语气平静得如同眼前那面湖水。却不知,她的心隐隐疼了起来。

他不说话。烨等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他怎么可能会不争?他说过,他要站在最高的位置上,然后把他们一一毁灭,他要看着他们在他脚下臣服。

“到那时,会打战吧?三皇子跟他,也会因为权位而兄弟反目吧?他的双手,也会染上更多无辜的人的鲜血吧...”

“芊泽。”冉子墨皱眉,看向身子微微颤抖的她。“你在为他担心?”

轻轻一眨眼,那蓄在眸中的眼泪便纷纷跌落。是的,她在担心!担心他为了权力而血染双手,担心他最后连兄弟也失去,担心他到了最后会后悔...即使他不需要她的担心。

“芊泽,这是他一早就决定要这样做。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有回头的机会,你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他知道,以她的性子,必定是不会想要看到这一切的发生。但是,烨的决定是不会轻易就被动摇,更何况烨现在如此地恨她。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他是如此地恨她,又怎么会听自己的劝?可是,难道就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下去吗?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知道烨和舞阳都回去了。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一路上,芊泽都不曾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她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连马车停在了七皇子府前不曾发觉。

七皇子府里已经开始把喜庆的挂饰取下,红色的灯笼也已经取下,放置一旁。皇上驾崩,举国同丧,大家都开始挂上代表白事的白灯笼。

“芊泽,这边才是回泽心院的路。”突然,芊泽的手被冉子墨拉住。

她回神,看了眼那熟悉的小路,顿了顿。子墨哥还不知道她被贬为庶妃的事。怎么办?要让他知道吗?

“我...”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帮你把把脉。”他担忧地看向她,伸手,作势就要探上她的脉。

“不用了。我没事。”她抽回手,咬咬唇,“我已经不住在泽心院了...”

“不住在泽心院了?那住哪?”

“子墨哥,你送我到这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他皱眉。“芊泽,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发生什么事了?”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不住在泽心院,那住哪里去?

“我...”她回避着他的视线,淡声道:“我已经不再是侧皇妃,所以便不住在泽心院了。”

“不再是侧皇妃?”这是什么意思?

“是,我已经被贬为庶妃。”她的声音很淡,淡得让人觉得她一点也无所谓。

“怎么会这样?”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子墨哥,你不要再问了,我要回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说完,也不等他有所反应便跑走了。

她不能再面对着他,看着他担忧的脸,听着他状似心疼的语气,她害怕自己一直以来假装的坚强会在他面前全盘崩溃,害怕会把自己这段时间来受的委屈在他面前暴露出来。所以,她要逃。

只有在无人的地方,她才敢让自己痛哭出声。

殿内未有点灯,凄然的月光便成了仅有的光源。男子默默立在阴影处,清冷的月光披在他的身上,孤寂得竟让人觉得无比哀伤。

他真的死了...他不是一直都在等这一天的到来吗?他应该觉得快乐才是啊!为什么他却觉得心里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般,沉重得他想推也推不开,只能任由它越压越下。

“如果,你的父亲即将离世,你会伤心么?”

“会。”想也不想的,女子脱口而出。“因为,那是我爹爹。”

因为那是爹,所以才会觉得伤心吗?他,在心底深处还是认他为爹,所以此刻他才会觉得伤心吗?

不!他怎么配做他的爹!娘就是因为他,才死的!如果他不是冷落于娘,娘就不会疯,也不会认不得他这个儿子,也不会整天痴痴傻傻地骂他、打他,也不会最后只落得个喝下他赐的毒酒而死的下场。

虽然从小他就没有娘疼,但起码他还是可以见到娘,可以在她身边。可是他,却因为娘的疯癫症发作,害得那个他最为宠爱的女人掉进湖里去,就赐她毒酒!他恨他!如果不是他,娘就不会死!而他,也不会受尽那些人的嘲讽。

他知道,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皇位传给他,他宠爱他,只是因为他愧对于娘,所以想要补偿!既然如此,那他就便不如他所愿,他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一直以来,他都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才能把那些曾经伤害过娘的人一一的报复。

他死了,那就代表他离成功又近了一大步,却为什么一点也感觉不到即将成功的喜悦,反而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