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答你许多问题
甚至连答案都想好了
可你从没问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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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听鹿晗说完这一连串的是非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张艺兴目光炯炯的盯着鹿晗良久，动动喉咙，欲言又止了一次又一次，最终重重叹了口气。
“蛋蛋你别不说话啊”鹿晗伸手戳了戳他的脸，“你这样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鹿晗你……”张艺兴歪歪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你是不是傻？吴世勋那样对你你都不生气？你还喜欢他？”
“……”鹿晗抿了抿嘴角，想反驳什么却发现根本没有反驳的资格，有点沮丧的低下了头。
“鹿哥啊，”看见鹿晗这副样子张艺兴也不忍心起来，觉得自己刚刚语气有点急，轻轻吐了一口气，语气微微温和，“吴世勋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你当初不知道陷进去了，现在你都知道了，就要学会保护自己，离他越远越好啊。”
“其实我很心安。”
“什么。”张艺兴一愣，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对吴世勋，从认识，到熟知，我的心都是浮的。”鹿晗声音清亮，眼睛里亮晶晶的，“真的蛋蛋，我没有一天安心过，因为总觉得太像梦。那么顺利的，和他靠近…那么顺利的，和他在一起…觉得太像海市蜃楼，总害怕眨一下眼睛，他就不见了。”
“……”张艺兴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发现，鹿晗的心，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敏锐，他有点怕了。
“他的细心，温柔，体贴，都让我不安，”勾了勾嘴角，鹿晗眼睛微眯，继续说到，“那时我总会想，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直到他撕掉了他的面具……”
说到这鹿晗顿了顿，轻轻吐了一口气，“从那一刻开始，我才能感受，他是真实的。”
“别喜欢他，会受伤的。”沉默良久，最终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张艺兴的心急和纠结，溢于言表。
“其实没有那么复杂。”鹿晗摇摇头，露出一抹笑容，“你不用担心。”
“鹿哥……”
“我就是憋的太久了，需要找一个人倾诉一下。谢谢你，蛋蛋。”
无奈的点点头，张艺兴看着面前的人笑了笑，“朋友不需要说谢谢。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后，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行了。”
“蛋蛋……”
“别肉麻啊，”及时挡住了鹿晗扑上来的拥抱，张艺兴挑挑眉，“请我吃最贵的料理就行。”
“没问题～”鹿晗嘿嘿笑了起来，“不过今天晚上不行，我和吴世勋约了。”
“你……”
“哎呀，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啊，拜拜。”
看急匆匆的离开，张艺兴不自禁的叹了口气，喃喃到，“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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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不在学校，两人约好在校门口见，虽然是九月，可是夜晚的气温还是让鹿晗轻轻打了个哆嗦，看来明天不能穿短袖了。
等人是鹿晗最讨厌的事情，可是对方是吴世勋，便不同了。
看了看手机，约的八点，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
柔和的路灯照下的光散在鹿晗的身上，将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打下一层阴影，有点无聊的迈着步伐踱来踱去。
八点，过了三十五分钟。
有点累的蹲了下去，攥着手机的手纠结了起来，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万一忘了呢。
八点，过了七十分钟。
情侣们说着笑着，不停进出着校门口，不停从鹿晗身边走过。
吴世勋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想到这鹿晗再也忍不住了，打开手机刚要拨号码，就看见了吴世勋的来电显示。
松了口气，赶紧滑过接听键。
“喂～我已经到了，你不用着急，路上小心……”鹿晗边说边起身，差点摔倒，腿蹲的有些麻呢。
“我临时有事，约会取消。”吴世勋毫无情绪的一句话后，便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鹿晗呆呆的攥着手机，回味着吴世勋从手机里传出的这句话，过了好久，突然笑了出来。
我等了你这么久，只换来你九个字。
我临时有事，约会取消。
我是你的玩具，招之即来，挥之则去。可是我有血有肉，我的心也会疼。不能说想你，不能和你发脾气，不能不听话。
可能得罪了天，才会让你出现。
吸了吸鼻子，鹿晗眨眨眼睛翻开了通讯录。
“喂～蛋蛋啊，下来！哥哥今晚请你吃顿好的！”
“废话什么，等你十分钟啊，过了这村没这店啊！”
挂了电话，鹿晗挂着嘴角的浅笑渐渐僵硬，抬头看着天上一闪一黯的星星，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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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说啊，这家店的西餐超级棒，今天你可要吃够本啊。”鹿晗笑着把菜单递给张艺兴。
“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张艺兴一副“反正你付账”的表情，点完菜后抬头看了一眼鹿晗。
“咳咳，你不是和……”
“我和你说，我挂科了！气死我了，你说我复习的那么努力，真是没天理！”打断了张艺兴的话，鹿晗语气夸张的边摇头边说着。
张艺兴刚要说什么，就被推门进入餐厅的人引去了目光。
吴世勋…和一个眉目清秀的小男孩……
“你看什么呢。”鹿晗皱着眉头，顺着他的目光转身望去，看见那个熟悉身影的瞬间，身体顿时僵硬了起来。
吴世勋，都暻秀。
“是那个哥哥。”都暻秀咦了一声，轻轻拉了拉吴世勋的衣角，示意了一下鹿晗的方向。
吴世勋原本就无表情的脸看见对上鹿晗的眼睛时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是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微不可微的点头让鹿晗误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原来我们之间，只是一个点头的关系吗？
吴世勋都暻秀预订的桌子就在他们邻边。
看着鹿晗一直盯着吴世勋的样子，张艺兴抿了抿嘴角，轻声提醒“鹿鹿，别看了。”
别看？为什么别看？难道我连看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虽然鹿晗脸上已经镇定自若，可是张艺兴知道，他的内心虽然没有烧出蓝幽幽的明火，但却早已膨胀满一片沸铁般的红热。
吴世勋，你看看我，你转头看我一眼。
鹿晗在等，等吴世勋有意或无意飘过来的一个眼神，这样他就可以将眼睛里的火一猛子烧过去，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难过，多委屈。
可是吴世勋多聪明啊，他完全没有给鹿晗机会，他甚至连转过头来看鹿晗一眼都没空——或者说他不屑。
鹿晗的怒目而视就在这样一秒一秒得不到回应的坚持里，变得愈发可笑和可悲起来。
仿佛歇斯底里地一拳一拳，却挥进空无一物的黑暗里，一阵一阵的扑空和失落回打向自己。
原来我就是一个笑话，呵呵。
“砰”的一声，鹿晗手中的餐具狠狠被摔到了餐盘上，那声音，刺的人的耳朵生疼……
“鹿鹿，你想干什么？！冷静点。”张艺兴皱起了眉头，有点无奈。
我想干什么？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让对面这个残忍的男人看我一眼，很过分吗？
“哥哥……”都暻秀小心看了一眼鹿晗，又转过头看着对面，“对面那个哥哥好像生气了……”
“想吃什么？”吴世勋把手中的菜单推给都暻秀，笑到，“随便点。”
“……”都暻秀抿抿嘴角，小心接过。
鹿晗知道，当他咣当一声把刀叉丢回盘子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他变成了一个刚刚从独轮车上摔下来因而被解雇了的小丑：好笑、丢脸、悲剧。
所以，把自己灌醉，就成为了他唯一剩下能做的事情，因为在酒精的作用下，所有人都会变得好笑、丢脸、悲剧。
“鹿晗，你发什么疯？！”张艺兴看着鹿晗把红酒当白开水喝，顿时怒了，伸手就要夺他手中的酒杯。
鹿晗抬手躲过，谁都不要管我。
反正他都不难受，他心疼的那个人永远不是我。
他都不会理会我的感受。
抬头又要喝一杯，手腕却一阵顿痛，睁开眼看见面前怒目而视的人，鹿晗突然笑了。
你终于来了。
吴世勋半拉半扯将鹿晗带出了餐厅，走了几步后手一甩，鹿晗硬生生被摔到了墙角。
下巴被人狠狠捏住，吴世勋冒得火光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灼人。
“你犯什么贱。”吴世勋缩了缩瞳孔，手下的力气加重了几分，“安安静静给我呆着不行吗？”
鹿晗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其他，眼睛渐渐变红，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人，任滚烫的眼泪狼狈的流下……
难道我连大哭一场，大醉一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吴世勋……你为什么不心疼我……”
眼泪顺着鹿晗的脸颊流进吴世勋的手心，那灼热的温度让吴世勋一愣，慢慢松开了他的下巴。
“我们不玩了行不行？好好在一起行不行？我会乖乖的，”鹿晗突然握住吴世勋放下的手，喃喃到，“你别不理我，别忽略我，求你了……我真的受不了……”
“……”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鹿晗，吴世勋眯了眯眼睛，也许他想不通，为什么鹿晗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吧。
也对，被迁就的一方永远不会知道对方究竟为你改变了多少，忍受了什么。
因为，他们不在乎。
“你醉了。”
“我没有！”鹿晗突然伸手摸上吴世勋的脸，“你喜欢我吗？恩？”
“我们之间不会有这种东西，”吴世勋没有半秒的犹豫，回答的那么干脆，“鹿晗，醒醒吧。”
看着吴世勋毫不留恋的转身，鹿晗慢慢从墙角滑落，眼神空洞。
我亲眼目睹自己的热情冷却，那是怎样的一种切肤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