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跟歌月先生报销。”赤炎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只要换一个别的武器,想必至少也能用它七八次,绝对不会这么脆弱。”
“它可不是脆弱,而是脏了我的扇子……你看,这本来是白色的,现在都成红色的了。这么大一块,要把它画成梅花吧,那也不像……要把它画成竹子吧,也不可能。哎,只能换一把扇子了。”莫白很认真的说着,并且伸手把那扇子拔了出来仔细的研究了一番。
钱豪手里的鞭子已经收了回来,她扭过头看着白扇子上的一片鲜红,忽然嘴角一扬:“你可以画一个苹果。”
莫白:“……”
这算是血场上的一点娱乐吗?莫白显然是被钱豪的话给怔的没话说了。赤炎娜一直在那里笑,她也穿着红色的衣裳,手里的剑挥舞出一道一道的剑花。
御雅山的弟子一个一个倒下,到了最后几乎只剩下十几个人……钱豪大喊了一声:“小娜,保护歌月,剩余的交给我!!!!!!!!!!!!!!!”
她脚尖一点跃到了空中,敌军大概只剩下三四千个人,将领死了有很大一部分士兵都逃走了,但是还有许多士兵都在誓死战斗着。赤炎娜本来就很讨厌方朔臣,还让她去保护他,她更加不愿意了。但是钱豪的话她从来都不违背,只能执着剑走到他的面前:“我是因为她才保护你的!”
“我……知道……”方朔臣中了一剑,脸上的血色全无。
赤炎娜怀里还有药,她甚至想着就把药这么藏着,让这个男人直接死掉算了!但是一想到如果他死了,钱豪定然是会伤心,她又无法坐视不管,只能将药取出来丢到他面前:“上药吧!在这样下去你就死了。”
方朔臣勉强的挽起嘴角:“你……不是……讨厌我……么。”
“我是很讨厌你,可是钱好姐重视你!如果你死了,钱好姐会难过,我不希望她难过……也不希望她不开心。”赤炎娜咬牙切齿。
方朔臣长呵一口气:“你是好孩子。”
在这样的世界里,竟然还能够给自己的情敌送药的,如果是以前,恐怕还会在背后捅她一刀吧。
拧开盖子撒到了伤口上,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过后伤口上果然是不流血了。方朔臣舒了一口气。等到能够回过神将视线落在其他地方,发现原本围着的士兵已经少了很多,钱豪满身是血的站在人群中,长鞭就像风一样挥舞在空中,一下子就带起了四五个人头。
林家的人是怎么也不敢想象,自己派出去的一万个精兵居然会葬身在区区一百多个御雅派的人手里!而且待他们派人前往战场时,看到的都是一具具尸首分离的身体,有些更是惨不忍睹,连肠子都从肚子里流出来了。状况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惨不忍睹!
林丞相倒也是一个隐忍之人,他小瞧了御雅派的实力,才会惨遭如此下场。
紫褐色的香木烛台,一个手里握着佛珠却穿着官服的鹤发老人跪坐在蒲团上,他闭着眼睛似是在祷告,正前方摆放着一座金塑的巨大佛像。身边有几个下人正在蜡烛上点香。那老人闭了一会儿眼睛之后缓缓睁开,然后对着身后站着的紫衣男子道:“一万精兵,全部毁在她的手里。”
“是的,父亲。”那紫衣男子毕恭毕敬的站着,双手垂在两侧。
“可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啊……前几年,她在宫里还是一个没有什么地位的宫妃。”老人慢慢的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紫衣男子立刻扶住了他:“后来就得到了皇帝的欢喜,坐上皇后的位置……那位置,本来是要给蓉儿的。结果却落在了她的头上……而她,竟然还不要坐这个位置……丢了皇后的位置跑到外头去,现在又成为御雅派的掌门。”
紫衣男子不说话,他扶着老人走到了祠堂边的一把椅子上,老人不紧不慢的坐了下去,手里的佛珠一撞,发出哗啦啦的巨响声:“而她,现在就像这佛珠……只要控制了她身边的人,那么她……自然而言就掌握在我们手里了。”
其中一颗佛珠不知道为何忽然一震,全身破裂了开去,绳子也断了,那些珠子一颗颗的都掉落到了地上,包括最中间的那颗半透明色的琥珀珠。
“在她的身边,有一个舞者歌月,似乎是她很早就认识的人。”紫衣男子想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了一句。
老人放下了手里只剩下几颗的佛珠串:“钱好是十五岁入的宫,若是和舞者歌月相识,应该是在更早的时候,还在钱府。钱府虽然不是大户人家,但也不会放任一个闺女和一个陌生男子来往……这消息可靠吗?”
“在御雅派举行庆典的那日,我也在……他们的关系的确不一般。”紫衣男子道。
老人沉默了……眼睛再次闭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开口:“蓉儿呢?自从回到家里之后,她就很少言语了。”
“我们不应该把蓉儿卷进来……”紫衣男子道。
当初让她进宫为妃,是为了巩固林家在朝中的地位,如今前任皇帝大势已去,宫里所有的宫妃都被驱赶走了,只剩的蓉妃被接回了家中,新皇暂且不敢动林府,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今后……蓉儿想要嫁人就难了。
而这一辈子,她只能呆在府里……或者可以考虑招赘一个女婿进来。但是凭蓉儿那性子,应该也不会希望养着一个柔弱无能的男人。
所以……算是害了他唯一的这个妹妹。
“过些天你去打听打听这个歌月的来头,若是的确和皇后娘娘有关系,就把他带回来……如果没有什么关系,那极有可能是皇后娘娘使的障眼法……或许,在她的身边并没有其他人。”而只有她一个……不信任任何人,只凭借着自己,利用别人,踩在别人的身上爬到那个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