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朔似乎知道为什么刚才父皇会那么生气,他掳了十二王爷的妃子,如今已经得罪了十二王爷,今后等他自立为王,十二王爷的国度将会与庆国接壤,到时候两国便会成为邻国。而现在他们庆国居然因为他掳走了十二王爷的妃子,提前把这关系弄僵了。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涌上了一层不甘……在这个皇宫里,他一直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父皇给他的,因为他是太子,因为他是今后的君王,所以没有一个人敢得罪他,没有一个人敢对他说一个“不”字。对于皇宫里的人,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他想杀谁就杀谁,想打谁就打谁……可是,如果没有父皇,如果没有皇宫,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许那些跟他打架的侍卫……也只是让着他罢了。
忽然的,他握紧了拳头。钱豪就站在前方,他抬起头来:“我们去比武!现在就去比武!宫乐,去把练武室的门打开!”
“是,殿下。”宫乐吃了一惊,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庆朔这样认真的表情。
练武室就是之前钱豪醒过来的地方,比较宽敞,也非常大。正中间铺着地毯,专门用来比武,当然跌倒的话,也是非常疼的。
钱豪不打算用任何武器,对付这种连皮毛都没有学会的新手,她根本不需要花多大的力气。而庆朔,因为钱豪是女子,信心忽然又上来:“我可事先跟你说清楚,虽然你是女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如果你要投降,最好现在就告诉我,否则……拳脚无眼。”
“呵呵,你不必手下留情。”钱豪忽然觉得挺好笑,他想起一句话……会叫的狗不会咬,会咬的狗不会叫。
通常情况下叫嚷的最响的说明他最没底气。
比武正式开始了,钱豪站在对面没有先动手,庆朔还在对面舞着拳头摆弄着胳膊:“本殿下的武功在皇宫里可是最高强的,以前一拳头打飞了三个侍卫,等会儿你就会知道我的厉害了。”
他嘿嘿哈哈,嘿嘿哈哈的比划了不知道多久,就是没有冲上前来。
钱豪等了半天实在有点憋不住了,挥起一掌就拍在他的胸口上,直接将他打出了十几米远……
当庆朔从地上爬起来时,嘴角已经溢出了血。
旁边的宫乐吓得连忙要跑上来:“殿下!!!!!!!!!!!!”
“别过来!”庆朔一下子喝止住她:“本殿下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垮,刚才只是开始,本殿下让让她而已!”
接下来,这庆朔就好像是发了疯一样,无论被钱豪打倒多少次,他都会站起来。手上、脸上、身体上,都是被钱豪打出来的伤口,他一遍一遍的跌倒,一遍一遍的站起来……
他知道,他都知道!所有人都是让着他的,所有人都因为他的身份而让着他,不敢动他一分一毫!如果他不是太子,如果他不是未来的国君,他就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如果……他不是太子,他将会被扔在冷宫里,终日看着爬满青苔的围墙;如果……他不是太子,那些宫女太监,将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阿谀奉承好言好语,而是冷眼相待;如果……他不是太子,曾经被他打过的侍卫早就将他倒拎起来,打上数百回;如果……他不是太子,他的一切一切都不复存在,他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什么也做不来的普通人!
“啊!!!!!!!!!!!!!!!!!!”忽然手上的力量更加重了起来,他像发了疯似的对着钱豪捶打着,虽然捶的很重,但是对钱豪而言这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
她抓住了他的手腕,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刚才还好好的,刚才还一副天下第一的架势,怎么现在却忽的变成了一只小野猫,胡乱的拍打爪子:“你怎么了?”
“我才不会输给你!不会,我才不会输给你!我才不会输给你,我才不会输给你!!!!!!!!”他一遍一遍嘶吼着,纤细的手掌紧握着拳头,因为手腕被抓住了,他根本动弹不得,干脆用脚死命的踢她。钱豪觉得很无语,她忽然伸手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托到空中,庆朔被吓了一跳,紧紧的抱住了钱豪的脖颈:“你干什么?!你……你想杀了我?!”
“你赢不了我,这样打下去,也没有意义。”钱豪脚尖一点便飞到了外面。
院子里有一座假山,钱豪把这个任性的殿下放到了假山的最顶端:“你看看……既然你是庆国的太子,今后这皇宫便是属于你的。而在这皇宫外面,整个庆国都是属于你的。我不知道你以前过着的是什么日子,但是在你今后成长的道路上,一定会有一天……觉得身边的人都离开了,一定会有一天觉得孤单,觉得无助,觉得委屈。等到那个时候,你要想想曾经陪伴在你身边的人,包括你的父亲,你的母亲,哪怕这些人对你而言记忆并不深厚,但是他们……是将你带来这个世界上凭证。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才有你的存在。而你,不必担心今后的路会怎么样,今后的路是否难走,也不必担心自己能不能支撑起这片天空……在你的身后,以后会有更多更多的人,他们会帮助你,会辅佐你。同样的,你也要努力,才可以让属于你的
这一切,变得更加真实。”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话,也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并不是孤单的,也并不用总是去害怕自己一无所有的力量。
是的,他之所以总是要跟侍卫们比武,总是要跟皇公大臣们比试文采,都是因为他在害怕。压在他身上的担子一直都很重,他知道。父皇让他做皇帝,大臣们等着他能够承担起整个庆国的责任,尽管他们并没有开口告诉他,但是这种压力就像一座无形的山,重重的压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