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豪也冷声道:“皇上您也是第一个敢威胁我,却活下来的人。”若是她会武功,她一定会一巴掌直接拧死他。她不需要土地,不需要扩充疆土,如果非要打的话,她会拼劲全力,将他们杀掉!
周围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钱豪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她淡定的抚着肚子,然后一杯一杯的喝茶。那些大臣早就吓得大汗淋漓……在苍国,几乎没有一个人敢惹怒这位帝王,哪怕是忠诚,只要忤逆了他的意思,便会立刻杀掉。就连皇帝身边的亲信,若是背叛了他,也会遭到断臂的下场。
所以当钱豪呛声皇帝的时候,他们都惊呆了。
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位女皇居然也是硬铮铮的人,非要跟皇帝争个你死我活,而奇迹般的,她活下来了。而且毫发无伤……
这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他们都以为她会死,哪怕不死至少也得挨上一巴掌。但是她没有,她好端端的活着,好端端的在哪里喝茶。
舞者们都下了去,接下来上来的是奏乐者,古筝、长笛、萧,所有的乐器都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交响乐。钱豪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欣赏,似乎……透过这些音乐,想到了更远的东西。
她想起方朔臣,那个在KTV总是点一首歌的人。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宿醉,跟一群工地里的哥们站在水泥钢管上唱流浪人。
她想起了惨白的天空,好像没有一丝血色,只有手边的香烟,还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曾经的过去……那温柔的曲调,仿佛可以把人心中的悲伤都挖掘出来。血淋淋的,用双手捧在半空中。
也许是自己想的多了,等反应过来,周围的人居然早就散了去,只有钱豪还坐在那里,一杯一杯的喝着茶。夕暮仍旧站在身旁,她留下来服侍她,为她换了很多次茶壶。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人,钱豪忽然笑了笑,然后仰头吟唱起来:“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想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捆绑住她的,不是爱情,而是那过去的记忆。有时候,她希望自己不要忘记;有时候,她又希望自己可以赶快忘记……忘记这些悲伤,忘记这些痛苦。
如若忘记了,她就只是钱好。
如若无法忘记,那么……她即使钱好,又是钱豪。
同样的读音,相似的字,却是不同的人。而如今,两个不同的人融合在了一起。她不是替她活着,而是为了自己活着。
为了自己……为了美好的明天……呵呵,美好,也许这个词不应该用在她身上。
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转过身对夕暮道:“回去罢。你不是应该服侍在他的身边么……我不需要你。”
夕暮眉眼缓缓落下:“他也不需要我。”
背叛过一次,他便绝不会再用她了。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一直以为,至少自己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是特别的。但是他没有,他依旧一视同仁,他……砍断了她的手臂。钻心的疼痛她却早已经察觉不到,只有心,仿佛撕裂一般,仿佛有谁重重的撕扯着,要把她整个身体都扯破。她缓缓的合上眼睛不再言语。
钱豪望了她一眼:“既然如此,你跟着我吧。”
随后她侧过身,走过她的身边,回到了那间居住的宫殿。
皇帝待她是不错的,每日按时给她送安胎药,派太医为她查看身体,但就是不放她离开。钱豪大概猜到了什么,有一****对着夕暮说:“你们的国君想要我生下孩子,把这个孩子扣押在苍国。”
夕暮一怔:“难怪……”
但是钱豪随即一笑:“我不会把孩子留给他,纵然真的留给了他,终有一****会带着千军万马踏平整个苍国将孩子夺回来。”
夕暮垂下眼帘:“他会用孩子威胁你……他一直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钱豪点了点头:“我会用整个苍国的命运威胁他。”
明明是非常可笑的话,但是夕暮却信。她却信她!这个女人一直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只要她一开口,就可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而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就算是不可置信的,却也能够让人信服。或许,这就是君王的力量。
日复一日的住在皇宫里,钱豪粗算了一下,她从十二御国离开到现在,竟然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也许再过不久,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要出生在苍国的土地上。
呵呵,真是麻烦啊。
钱豪躺在宫殿外头的院子里,身后的竹藤椅承受着两个人的力量(一个在肚子里)。她闭着眼一边晒太阳一边睡着,手指轻轻的在扶手上打着节奏,大概又在哼唱什么歌,一直到某个黑影遮住了光芒,她才睁开眼睛:“皇上可真空,这几日一直往这个宫殿里头转,莫非怕我挺着大肚子还能逃跑么?”
“你知道朕要将这个孩子留下来?”身上的黄衣泛着微微的寒意,那满脸冰冷的男人嘲讽般的看着她:“你不怕朕杀了他吗?”
“你不敢。”钱豪再次合上了眼帘,干脆看也不再看他。
“又是不敢?你以为朕真的不敢吗?!”声音微微加重,好像隐约有一股杀气冒出来。钱豪翻了一个身睡到另一侧:“对,你真的不敢。”
自从留在苍国,大逆不道的话她已经说了不止十几句了,所以也不怕再多说这么几句。忽然黑影压了下来,钱豪皱起眉头抬起头:“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