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冶的性格真的同她很像,只要是自己认定是对的,就不会多加怀疑,哪怕之后输的一败涂地,那也只能证明自己赌注下错了。钱豪在上辈子赌了无数次,好几番将公司推上险境,但是最后终于站住了脚步。如今这赵冶将这家酒楼压在钱豪身上作为赌注,如果输了,那么映罗城几百几千几万张嘴要吃的饭钱他就赔在了里头;如果赢了,那么成倍成倍的钱,成倍成倍的客人都会源源不断的流入这酒楼,流入映罗城。
钱豪将契约一式二份,赵冶一份,她手里收着一份。
今天是不可能立即就整顿酒楼的,她打算先把策划写好,然后把预算结下来,到时候再开工。赵冶也不急,吃了饭还约钱豪去艺坊听歌看舞,他本来以为这从乡下来的农夫应该很喜欢这方面的东西,毕竟大家都是男人嘛。
谁知钱豪居然拒绝了:“赵老板去玩吧,既然接了这单子,我就得忙了。唱歌跳舞不是我的兴趣,就不去了。”
“哎,我这个做老板的都不急,你急什么,一同去。”赵冶直接拉住了钱豪的手,钱豪愣了一下,也不拒绝了。
赵冶的手指在钱豪的手腕的轻轻滑了一下,有些惊异的低头看去……这手居然这么白皙嫩滑……简直,就好像一个女子的手。但是他并不怀疑钱豪就是女子,如果是女子,怎么会有这种气魄,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都如同一般男子似的大方。
她被拉着往酒楼外面走,正好迎面翠香给她爹来送汤药了,见到钱豪立刻喊了一句:“钱大哥。”
钱豪愣了愣,然后绽开一丝笑靥:“香儿。”
这些日子下来,她也算是和她熟络了,这翠香温柔孝顺,待人也非常好,虽然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很耐看,钱豪对她感觉还不错,有什么事情也经常帮把手。
翠香其实还带着小女孩的羞涩,每次见到她都会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这次她又这样,红着脸低了低头,随后看到钱豪身边的赵冶:“呀,是老板!”她立刻俯身要跪在地上,钱豪几步走上去一把将她拉住:“做什么呢,他是你爹的老板,又不是你的老板,有什么可跪的。你先把汤药送去给你爹吧。”
“恩……”翠香欠了欠身,还有抬头看了一眼那赵冶,急匆匆的离开前厅去了后面的厨房里。
赵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一点不高兴,他瞥了一眼钱豪:“你媳妇儿?”
“什么我媳妇儿,你贵人多忘事吧!她是厨房管事李大康的女儿,每天都会给他捎药和补汤过来。”钱豪无语的摆了摆手:“走吧,不是请我去艺坊么。”
“原来是她,没想到也这么大了,”赵冶一直有意无意的朝着钱豪这边看:“也可以嫁人了。”
钱豪也不知道有没有听他说话,只是随意的回答:“可能吧。”
这艺坊还是映罗城最有名的,可是钱豪都看得快要睡着了。那几个女子虽然漂亮,但是不及以前那些天上人间、千红万紫里头的女人性感火辣,也引不起她的兴致。或许说,好像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对女人的兴趣一点比一点减少,该不会是真上了这副身体,自己的倾向也开始改变了吧?!
她以后该不会喜欢男人了吧?!
让她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绝对不可能,死也不可能,打死她也不可能!!!!!!!!!绝对绝对不可能!(笔者:话不要说的这么早)
“这些歌舞不合钱兄胃口吗?”坐在旁边的赵冶一直看到钱豪在那里打哈气,钱豪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的转过头:“啊,挺好,挺好。”
赵冶嘴角抽搐了两下: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哈气都打成这样了。
“钱兄不喜欢歌舞么。”想起之前她就拒绝来此,赵冶立刻考虑到钱豪也许是不喜欢看这类东西的。世界上性格古怪的人多了去了,有的人不喜欢听戏,有的人却超爱听戏;有的人不喜欢歌舞,有的人却超爱歌舞。
钱豪捂着嘴又打了几个哈气:“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这音乐太过舒缓,让人昏昏欲睡……”
“太过舒缓?”赵冶皱了皱眉头:“那钱兄喜欢听什么曲?”
“精忠报国。”钱豪很自然的接了这么一句,赵冶更是一愣:“这是什么曲?精忠报国……是曲名吗?”
“不知道了吧你。”钱豪从垫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那群乐师面前,站在台上的歌女恭敬的退到了一边,钱豪打量了一下那些乐器,随手从一个大伯手里拿过了两根鼓棍,然后把那鼓拖到了舞台中央:“我现在给你唱一个,唱了你就知道了。”
她伸手在鼓上敲了一下,感觉这气势不错,就卷起了袖子,一手握一根鼓棍。
“咚!”第一声重重的敲下去,那鼓面剧烈的震动起来,整个艺坊顿时变得一片安静。钱豪抬起头,忽然一鼓作气大声的唱喝了起来:“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鼓声越敲越响,越敲越快,钱豪整个人都随着挥舞而起的手臂上下拂动起来:“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她的声音虽然不粗狂,但是却非常有气势,每一字每一句都咬的铿锵有力,坐在对面的赵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音乐……也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那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只是这么一副瘦弱的身体啊!简直就好像蕴藏了千万座高山,有力的歌声层层回荡,一直在他耳边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