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激战莫干山（5）
激战开始了，这话分两头说。山坡上，阮氏兄弟举着狗弹子向拥挤在一起的小鬼子狂扔下去；马桶盖、周继宇、苟大姐、姜恒瑥、黎军、钟玉飨领着大刀会的弟兄抱着谷草、树枝一起推下山坡；仇万春、龙玲玉、舒秀珍、林秋枫急忙把浇有桐油、烈酒的布团、草裹点燃推下去。霎时，阮家沟火势大作，敌人慌作一团。可就在这时，小鬼子的榴弹、炮弹呼啸着、凌空砸过来，两挺歪把子也突突地扫射。被弹片、子弹击中的弟兄们纷纷倒下。
敌人的火力很猛！
为了保住实力，沈衡君、高洪波急忙命令阮勇、阮平、阮青等人领着残余的16个大刀会兄弟撤退，二人则留下来断后。可“抗日突击队”的正副队长都留在阵地上打阻击，万一他们有个长短，后果岂不是更加严重？周继宇、钟玉飨二人似乎同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已经要撤出阵地的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折回身来。
“沈队长、高副队长，把机枪交给我们，你们先撤退！”钟玉飨躲避着子弹、匍匐着来到沈衡君身旁、带着命令地口气说道。
“老钟，你先走！在后山去接应苟大姐，这儿不用你操心！”沈衡君一边阻击着逼近的小鬼子，一边焦急的说道。
“不行！哪有两个队长都留下来打阻击的道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支抗日游击队岂不是群龙无首？”钟玉飨厉声嚷道。
这事想来是有些出格，高洪波不禁愣了一下。可沈衡君却不听这一套：“老钟，你是我们的指导员，要撤也是你先走，我的命生得贱，不会出事的，那铁牛不是经常说我是赵子龙转世，福大命大！”
“队长，你也不要过分强硬！老钟说的话一点没有错，如果是在正规作战部队，你和高兄都要受军法处！”周继宇一边举着勃朗宁手枪射击着，一边对着沈衡君嚷嚷起来。
“你不要猪鼻子插大葱，在这里你不是啥****连长，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当工兵，其他的事都与你无关！”不知咋的，对于周继宇的关心，沈衡君反倒有些不耐烦起来。
事实上，危情已经逼来，周继宇、钟玉飨分析的情况一点也没有错！趁着夜色，受犬养指挥的一个班带着一挺机枪、一组掷弹筒已经爬上右侧高地，沈衡君、高洪波、周继宇、钟玉飨四人完全暴露在小鬼子的火力打击之下！
掷弹筒进攻！
右侧高地的两个掷弹筒在日军班长的命令下一齐发射，只见两发榴弹拉着长长的火线，犹如扫帚星一样、怪叫着向沈、高、周、钟四人袭来！
“不好！隐蔽！”高洪波厉声吆喝，话音未落，“轰隆”两声巨响在身后爆炸开来，嗖嗖的弹片从头顶呼啸而过。还算侥幸，几人没有受伤。可是那榴弹爆炸的火光却将他们的隐身位置暴露得一览无余！
射击！
掷弹筒进攻！
那日军班长厉声吆喝。日军机枪射手趁着榴弹爆炸的火光，突突突的扫射起来。子弹噼噼啪啪地撞击在乱石上，闪出刺眼的火花，散出刺鼻的硝烟味。
“老沈，情况不对！”高洪波看见四周不断爆炸的炮弹：“得赶快撤退！”话音未落，又是两发榴弹在身后不远处爆炸开来，紧接着就是密集的子弹随之而来。正起身撤退的钟玉飨觉得胸口被猛烈撞击了一下，然后呼吸紧跟着就急促起来。沈衡君见钟玉飨中弹，大惊！他急忙跑过去扶着这位鲁南抗日游击队分队长、抗日突击队教导员大喊起来。然而，一股鲜血从钟玉飨的口角流出来，只见他指着衣袋，喘着气：“老沈，我不行了，你将这个交给苟悦琳。”
“老钟！”沈衡君拼命地摇晃着钟玉飨，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因为面前这个不苟言笑的抗日游击队分队长钟玉飨已经牺牲了，他的妻子苟悦琳（苟大姐）此时正和唐定军押着日军俘虏三木急冲冲地赶路。
然而噩耗还没有停止！
就在失去理智的沈衡君操起机枪准备同小鬼子血战到底时，一发炮弹已经呼啸而至。周继宇见状，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将沈衡君死死地压在身下。几乎同时，“轰隆”一声巨响，榴弹在二人的左侧爆炸开来，一股热浪夹着弹片凌空向二人挤过去，周继宇觉得头里如架子鼓在敲，双耳嗡嗡直叫，紧接着两眼火花一闪，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莫干山之战。
阮家沟伏击。
迄今为止。日军追击队损失一个中佐菅原秀吉、一个中尉中村、死亡的军士大概有40多个；而由阮氏5兄弟、大刀会弟兄、抗日突击队混成的“袭击队”伤亡也很惨重，钟玉飨的牺牲带来撕心裂骨的痛，炸断右臂、昏迷不醒的周继宇更是令人揪心，伤了左眼的老猎户使人心疼，死亡19个大刀会弟兄也同样让人伤感！
这次莫干山之战，到底是输是赢？这个问题就不用说明。但是，到底该不该打就值得探讨一下：如从双方实力而论，沈衡君、高洪波二人绝对应该带着“抗日突击队”逃之夭夭，随便找个借口……比如说是避实击虚的战略方针，就可以堂堂正正地搪塞过去，面子也找得很足。可问题是如果不打，黑川熊本必然肆无忌惮地追击，并且沿途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们拥有几千年文明的华夏民族又岂能让一群丧心病狂的日本鬼任意践踏、任意揉捏？
面对敌人的强大进攻，抗日突击队选择了拼杀！在没有得到撤退命令的情况下，他们（包括大刀会的弟兄）不是战死，就是与敌人死拼，真有一股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之壮举！
虽然损失惨重，但他们却打出了抗日突击队的豪气！
即便没有取得胜利，但他们却打出了中国人的精神！
黑川追击队赢了，却不是他有什么非凡的指挥才能，只是他们有武器优势和一丘之貉的“勇气”罢了。抗日突击队输了，是因为他们的武器简陋、口袋太小，不能套住这支大灰狼般的日军追击队。
可小鬼子以一两个小队人数就敢在华夏民族的地盘上晃来晃去的现象令人费解，就算当地村民没有洋枪洋炮，若他们一人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也可以把这支耀武扬威的日本鬼打个半死，或是给这群日本鬼磊个“终极坟墓”。然而，只要小鬼子一进村，他们都拖儿带女、毫无斗志地逃跑了。看来当局提出的“攘外必先安内”和地方军阀“纷争夺利”带来的负面影响真的不小！
哒哒哒！
就在沈衡君、高洪波二人被日军火力压得不能脱身时，东面山坡突然有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对着高地上的日军射击起来。冷不丁受到袭击，只见高地上小鬼子纷纷倒下。高洪波、沈衡君的压力自然立刻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