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说,“在小东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在公司门前垃圾站旁边,遇到了你,你正护着那两袋东西,其中一袋不大,却是硬邦邦的,而另一袋是软中有硬,硬中有软,有一个小孩那么大。后来,你姐夫老高来了,你俩却装着不认识,可你就是老高的小舅子,这又作何解释呢?”
冬季的黄昏来得比较早,红日已经西下,天色越来越暗淡,还不是掌灯时分。这里是庄嫁地,只有我和小陈,没有其它人在场,可他又不想走了,在路边的枯草地上,坐了下来,扔给了我一只香烟。我心里有些害怕,还不完全相信他,连打火点烟都是看着他。
“是你误解了。”小陈吸了一口烟,又说:“我那几个老乡把偷来的狗,剥了以后,一人拿了一只狗腿走了,剩下的事全不管。可那是我姐家啊,我能不收拾吗?我用事先准备好的大塑袋,把处理后的骨头啊、内杂啊,包了一层又一层,扔在门前的垃圾桶里。我姐夫从山上回来以后,让我把狗内杂、狗毛再抛远一点,最好沉到河里,不能放在自家门前的垃圾桶里。我想想也对啊,又把它取了回来,用旧窗帘布包了二层。我姐夫又出了一个主意,要我再用一块旧窗帘布,包一小袋石头,直接把它们挑到河边,然后捆在一起,沉入河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查不出来。”
“一袋石头不轻啊,你够历害的。”我连忙说,“其实,就在那天晚上,我已经猜到,有一袋就是石头。”
小陈一边吸烟,一边说:“就是我姐夫门前的风化石头,麻袋都是现成的。正好,我那几个老乡挑狗过来时,就有一根杉木棍,它派上了用场。而我之所以遇到了你,是因为去河边的路,走你们公司门前是捷径,而且你们那条街的路灯不多,又没有几家企业。我姐夫开着你们老板的车,在前面放哨。是事先约好了:车停,我就停;车走,我就走。这主要是我当时无所事事,天天开着我姐夫的车,到处兜风,他有意收拾我,让我吃些苦头,以免我下次再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可我还是想不通。”我又问:“不瞒你说,那天晚上我是生病了,而且全身发烧,可我头脑是清晰的,的的确确有一股生理电笼罩着我,而且阴森森的让人害怕。我起初怀疑是你把小娟的弟弟装在袋里。”
“我也有这种感觉。”小陈有些激动,又说,“其实,那一股生理电在你到来之前,就已经有了,所以我巴不得你早点走,我才好早点脱身,可你就是不肯走啊。我姐夫不得不把车开回来,给我打掩护。后来我认识了小娟,她说到了你,提到了这件事,我才确定那种感觉是真实的,怀疑垃圾桶里有弃婴,回家对我姐夫说了。他怀疑是孙存金不干好事,因为那晚垃圾站对面,停了一辆小白车,它就是孙存金的车。为什么孙存金把车停在那里,却不停到大院里呢?孙存金被抓以后,也证实了这件事,小东当时就在他的车备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