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老黄比我更能折腾，因为大院里有车棚，他不用，却找了一块风水宝地，在那里扎了一把广告伞，为他的二黄遮风挡雨。这还没有结束，接着他又给车打蜡。全是吃饱了给撑着。我欣赏了他几眼，去了厂外小店，买了一包香烟，一路走，一路抽，慢悠悠地回到五楼，还真有些累。于是，我坐在那里，异想天开：如果哪一天李春晓病了，请了假回了家，我就可以和白如意一起上下班，该是多幸运啊……
转眼到了八点，她们依然没有来。我问自己：她们不会都休假了吧？又一想，这不应该啊。如果我等到九点，她们还没有来，我就打道回府。可我又怕这是老高的鬼计，有意放一上午假，一旦我下午没来，他正好可以修理我。
不久，刘潜上了五楼。他像一只穿了马甲的小公猪，圆滚滚的，一上来就说：“我还以为我迟到了，没有想到我来的还挺早的。”
“不是七点上班吗？”我问。
“是啊。”刘潜说，“怪了，公司要求我们上班打卡，这些女人娇生惯养，迟迟不来，是和中央精神相对抗。如果是我们男人迟到了，就要挨批。女人真好，生个孩子，还有老母鸡吃。上个班也像奶奶一样，无组织，无纪律。”他哪里是骂人哟，分明是担心白如意上班会迟到。
我对白如意只是幻想，可他却想在我的前面，开始担心人家。将来有一天，我与他必然有一场情战。只是他出牌没规律，关键的时候就变脸了，还真不能小看这情敌。
“女人嘛，事多。”我笑着说，“刘潜，先抽支烟吧。”
他接过香烟，叨在嘴上，我连忙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这种“送佛送到西”的待遇是钱讲师对老板的待遇，在公司是最大的“礼节”，而我之所以行此大“礼，是因为我被他们给孤立，总得找一个人说上话。哪怕它是撑门面，哪怕它是热脸凑冷屁股，都行啊。
刘潜张着大嘴，喷着臭气，又装起好人：“周小武，真不好意思。电梯的事不是我不愿帮你，而是我不敢得罪他们。其实，我来这里工作才一个多月，也是根基不稳，他们要我和你保持距离，我能不保持吗？不过，他们做事的确过分。”
我没有权利责骂刘潜，这不等于我不生他的气，可我还是故作轻松，吐了一口烟圈，才笑着说：“刘潜，你那天实话实说也可以，起码我不用背黑锅。可你却那样说我，不是闭着眼睛说瞎话吗？电梯本身就是那样，现在还是那样。”
“周小武，君子要顾本。”刘潜解释，“你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她们当时都在，你让我怎么说呢？如果是事后老板单独问我，我会实话实说的。周小武，这是我第一份工作，我不想失去它。”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说：“生活就是这样，对别人容耐，就是对自己残忍，它没有错吧？”
他有这样的混账逻辑，还真让人没法回答。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彼此还要相处，他没有刻意说我毁坏电梯，就已经相当不错，还能指望他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