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郑天豪吃惊地差点从长凳上跳起来。
所有人都冲完了澡，换好了衣服，围着莫宇杰坐在更衣室中间的长凳周围。这个更衣室比前几场比赛的更衣室都要宽敞得多，七个人刚好围成了一个大圈。
“老老大，你说的是真的吗？”许天豪也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千真万确，”莫宇杰点了点头，“史雪骥是个地地道道的人渣。哦，不，他根本不是人，是禽兽。”
“他把白圣泉的妹妹给”
“嗯，”莫宇杰面无表情，“当时雪瑶说没事，让我赶紧赶回来。但我看她好像是精神失控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我马上就问雪瑶。”
“那，老大，嫂子没事？真的没事？”许天豪问。
“没事，”莫宇杰长呼出一口气，“她没有事。我和警察及时赶到了，把她救了出来。”
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莫宇杰。
“没事，”莫宇杰挤出一丝笑，摆了摆手，“真的没事的。”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吴海川突然开口了。
所有人又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吴海川。他们已经习惯了。
“那个韩绪鹏，还有史雪骥，他们后面肯定是有人的。”
“嗨。”众人都各自叹了一口气。他们本来都还期待着吴海川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我知道，”莫宇杰点了点头，“我也想到了。但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的事了。”
“老大，”郑天豪问，“那个方菲是谁？”
“我和雪瑶以前的校友，”莫宇杰站了起来，“一个女汉子。喜欢过我，被我拒绝了。”
“呃”郑天豪还想再问什么，莫宇杰已经把身体转了回去，背对着他。他立刻闭上了嘴，没再问下去。他知道，老大肯定还有很多不愿意说的事。
“她很凶悍？”赵嘉明问了一句。
“对，”莫宇杰说，“要不然她也不会想去划雪瑶的脸。”
“嘀嘀嘀”莫宇杰的手机响了起来。
“短信？”莫宇杰掏出手机，划开屏幕，看了一眼。
我已经回家了。打车回去的。我爸说，他已经订了机票，后天就回来。白圣泉送先琪琪回家了，也给他们父母打了电话。她的情绪一直不稳定，一直在哭。雪瑶。
“怎么？”赵嘉明伸出头看了看。
“雪瑶已经回家了。”莫宇杰头也不抬，迅速地回了一条短信。
你的脚不是还疼着吗？为啥不等我接你？
“老大有点重色轻友啊。”郑天豪低声调侃了一句。
“你别以为我听不见。”莫宇杰仍然不抬头。
“呃老大，我错了。”郑天豪立刻装出一幅可怜兮兮的乖宝宝样子。
“哎，”周俊扬站了起来，“既然白圣泉的妹妹出事了，那会不会影响他下一场比赛的状态啊？或者说，他下一场比赛还能不能上场了？”
“你这是什么心态？”萧敬臣看了他一眼，“你这也太缺德了吧？”
“呃”周俊扬也装出一幅乖宝宝的模样，看上去比郑天豪要欠揍得多，“我这不是为了咱们队考虑吗？要是星海队输了，咱们不就跟暗狐队打了吗？那不是容易嘛”
“行了，行了，”莫宇杰转回身，面对着队友们，“今天先不想那些事了。雪瑶没有事，我们也赢了半决赛，这就行了。我们只差最后一场胜利了。”
“好啊，”许天豪又变得兴高采烈，“一会咱们还一块吃饭吗？”
“你又来了，”赵嘉明白了许天豪一眼，“怎么又扯到吃饭上了？”
“队长，决赛是什么时候？”吴海川问。
“三天后。在和泰体育馆。下午三点。电视上会直播。”
“哇塞！”郑天豪激动地大叫了一声，“在和泰？还有电视直播？”
“那星海和暗狐的半决赛呢？”
“明天晚上，”莫宇杰站了起来，“还在上次我们跟星海打那地方。”
“那我们是不是该去看？”赵嘉明问。
“能去就去吧，”莫宇杰从橱柜里拿出包，“那时候人还不会太多，只有到了决赛人才会很多。走吧。”
众人排着队出了体育馆。就在他们走向停车场之前，一辆豪华轿车挡在了他们面前。
“这”
“这是”
郑天豪、袁启轩和周俊扬都愣在了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喀拉”，车门开了，陈佳怡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是哪一出啊？”
郑、袁、周三人表现得跟白痴一样。
“敬臣哥哥！”陈佳怡甜甜地一笑，“恭喜你们哦！打进决赛了！”
“小小怡？”萧敬臣很尴尬，“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啊？”莫宇杰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老大？”许天豪转过头，看着莫宇杰。他从来没见到自己老大发出过这样的声音。
“你你不是陈幻宇的女儿吗？”莫宇杰问。
“啊”许天豪、郑天豪和赵嘉明同时爆发出比莫宇杰要大至少一倍的惊叫。他们同时把目光转向了萧敬臣，又转向了娇小可爱的陈佳怡，眼睛瞪得如同牛眼一样大。
“喂，小点声，”莫宇杰摆了摆手，“别让那边的人听见。”
“对啊，”陈佳怡大方地笑着，“宇杰哥，你认识我啊？我是你们的球迷。我还去敬臣哥打工的那家店买过东西呢。”
“敬臣哥”
郑、袁、周三人再次同时惊叫，然后从三个方向盯着萧敬臣。
“你你们干嘛呢？”萧敬臣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五官几乎快要蜷缩在一起了，连续往前走了两步，不停地挥舞着双手。
“我靠，小臣，你太牛了！”周俊扬一脸敬佩的表情，一巴掌拍在萧敬臣的背上。
“就是，就是！”袁启轩在一边起哄，“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
“去去去！”萧敬臣的脸有点红了，转过身就追打这起哄二人组，“你们胡说什么呢！我就是偶尔碰上她了而已！”
“哎，小臣，”吴海川突然说，“你为啥叫她小姨啊？”
“啥？”萧敬臣被吓了一个趔趄，差一点跌倒。
“我叫陈佳怡啊，”陈佳怡晃了晃脑袋，“红粉佳人的佳，心旷神怡的怡。”
“哦？”
“哈哈哈哈”
除了吴海川和萧敬臣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就连莫宇杰也刚反应过来吴海川讲了一个隐蔽性很强的冷笑话。
“不、不是那个姨啦”萧敬臣尴尬地摆着手，摇着头。
“海川！”莫宇杰竖起大拇指，“牛。”
吴海川又恢复了他那标志性的淡漠表情，把头扭到了一边，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干。
“喂喂，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么高兴？”
后车门打开了。牙套女和眼镜女从车上下来了。
“好啦，好啦，”陈佳怡伸出她那一双白嫩的小手，在空中挥了挥，“哥哥们，我们想跟你们照个相。”
“啥？照相？”周俊扬立马两眼放光，一步抢到所有人前面，“好啊好啊！我没问题！”
“去！”许天豪一巴掌拍在他背后，“谁跟你这个老猥琐照？人家是要跟老大照！”
“帅哥，”牙套女一脸花痴相地向莫宇杰靠了过去，“待你有空，咱俩照个相可好？”
“可以啊，”莫宇杰把背包拿了下来，递到许天豪手里，“大豪，先帮我拿着。”
“那就开始啦！”陈佳怡变魔术般地从连衣裙里摸出了一款小巧的高级相机。
众人纷纷让开了路，给莫宇杰腾出了一块空地。牙套女想上去挽住莫宇杰的胳膊，被拒绝了。
“咔嚓”、“咔嚓”几声照相声响了起来。牙套女变换了好几个姿势，先是比V字，再是扮小鸟，跟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偶像明星一样激动。莫宇杰却一动也不动，几乎可以说是呆若木鸡。
“好啦，”陈佳怡放下手里的相机，“敬臣哥哥，跟我照几张好吗？”
“啊？”萧敬臣的脸又红了起来，“好好啊”
“你磨叽啥啊？”袁启轩笑了，“跟个妹子似的。”
“去，你才跟妹子似的呢！”
在周俊扬和袁启轩那高一声低一声的起哄中，萧敬臣和陈佳怡站到了一起。这是他第一次跟一个女生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他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预备”牙套女接过了相机，微微弯下了腰。
“咔嚓”快门响了起来。陈佳怡突然挎住了萧敬臣的胳膊，把头歪到了他的胳膊上，露出了幸福地表情。
“呃”萧敬臣的脸顿时变得跟西红柿一样红。
“哦”周俊扬和袁启轩再一次起哄。
“闭嘴！闭嘴！”萧敬臣一边低着头，一边挥舞着手，尽可能不让这两个猥琐男看到自己的窘态。
“好啦，”陈佳怡收起了相机，心满意足地笑了，“敬臣哥哥，你今天晚上还值班吗？我送你呗？”
“哦”起哄二人组的高低声二重唱又开始了。
“不不用了，我坐公交就行”萧敬臣一边红着脸推辞，一边冲着起哄二人组做各种“亲切”的“问候”动作。
“嗯好啊！你要加油哦！”陈佳怡笑着上了车，“祝你们顺利地拿到冠军！拜拜！”
“呼”豪华轿车转眼间就开走了。留下了心情各异的逐梦队众人。
送完了萧敬臣和吴海川后，莫宇杰才回到了家。天空渐渐地灰暗了下来。他的心情无比的复杂，大脑也已经一团混乱。但他还不能马上躺下休息。
“雪瑶？”
没有声音回答他。
莫宇杰放下包，换好鞋，走到了客厅。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盘切好的酱牛肉和一小碟蒜泥。
“睡了吗？”
卧室的门正虚掩着，开了一条缝。莫宇杰轻轻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曲雪瑶安详地睡在床上，丰腴的胸脯随着均匀的呼吸而微微地起伏着，头发散乱地披在枕头上。
莫宇杰轻轻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毛巾被，坐到了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
“嗯？”曲雪瑶醒了过来。映入她眼中的，是那张完美的容颜。
“怎么了？困了？”莫宇杰笑着问。
“啊？”曲雪瑶轻轻摇了摇头，上半身坐了起来，“还好。”
“她怎么样了？”
“琪琪吗？”曲雪瑶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担忧，摇了摇头，“还是不行。”
“真的受刺激了？”
“嗯。一直在哭。我和她哥一直安慰她，都没用。”
“史雪骥这个混蛋，”莫宇杰握了握拳头，“他竟然无耻到了这种程度。”
“他们几个都被收押了。邢叔叔跟我说，这几天就会审问他们。问出来了，他们几个都会被送到法院。”
“嗯，”莫宇杰点了一下头，轻轻握住曲雪瑶的手，把她搂到自己的胸怀里，“应该让这几只蛆虫受到惩罚。”
“我只是没想到，方菲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谁都会变，”莫宇杰轻轻抚摸着曲雪瑶的肩膀，“雪瑶，你知道我多后悔吗？如果你真的被她给毁容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不，”曲雪瑶摇了摇头，“宇杰，这不是你的错。我和琪琪都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白圣泉现在在安慰她？”
“嗯，”曲雪瑶点了点头，“他给他们爸妈打电话了。说了很长时间。”
“嗯，”莫宇杰轻轻地抱着曲雪瑶的身体，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伸过手，轻轻地揉着她那被绷带包裹着的脚踝，“还疼吗？”
“今天感觉好点了。没怎么走路。大部分时候都是坐着。还有人扶。”
“那就太好了，”莫宇杰松了一口气，“我及时赶回去了。”
“比赛赢了吗？”
“赢了，”莫宇杰笑了笑，双手抱过曲雪瑶的脑袋，捧住她的脸，“我们进决赛了。”
“嗯，”曲雪瑶甜甜地笑了笑，“你快吃点那牛肉吧。我回来以后给你做的。”
“雪瑶，你真好。”莫宇杰忍不住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皇上，来了个电话，是接了还是斩了”
“嗯？”莫宇杰拿出手机，划开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宇杰，还记得我吗？”一个温和、圆润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是？”莫宇杰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