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停。”白圣泉请求了暂停。
“星海队请求暂停。”广播传遍了整个球馆。双方队员回到了替补席上。又过去了一分钟。比分仍然保持在10：9。双方在一分钟内都没有得分。
谭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他今天没有穿那件鲜亮的黄色球衣，而是穿了一套白色的运动装，上衣和裤子上面都有红色的图案，跟逐梦队的队服颜色一模一样。
坐在他上一排的两个位置的，正是他的两个铁哥们，当年市高中联赛上腾飞学校校队的那一对板凳双子星，李韬和蒋子路。
“今天他们都怎么了？得分都那么低？看得我都有点犯困了。”
“是因为都主打防守吧？”蒋子路说，“以他们的水平和风格，不太可能同时发挥失常。”
“嗯，”谭骁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其实这也确实有点不正常，”李韬说，“他们都是以进攻为主的球队。”
“是，我都有点后悔啊，”谭骁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早知道我们几个也来报名就好了。只不过，我觉得我们肯定打不过他们。”
“他们确实很厉害。”蒋子路说。
“嗯啊？”
谭骁突然愣了一下，目光紧盯着逐梦队的替补席。他看到了那个没有穿球衣，还戴着一顶帽子的人。
“那那是什么？那个人是谁？”
星海队围在了白圣泉的面前。除了白圣泉和戴玉，其他所有人都站着。苟艺松脸上的表情尤其难看，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眼皮快要耷拉到鼻子，嘴角快要撇到喉结，如果他有尾巴的话，一定也会拖到地上的。
“鸭子，”白圣泉抬了一下头，“他不上钩了？”
苟艺松摇头。
“他不可能那么笨，”戴玉的口气带着几分嘲讽，“如果他还上这种低级当，他还会成为莫宇杰的队友吗？他还会站在这个球场上吗？”
“你们觉得，”白圣泉压低了音量，“他们是真的手感不好吗？”
没有人回答。
“我看不是，”戴玉说，“至少刚才那一分钟内，莫宇杰和赵嘉明都没怎么出手。他们好像是故意跟我们磨时间一样。这不像是第一节的打法。”
“难道”白圣泉皱起眉头，低下头，右胳膊放在膝盖上，右拳顶着下巴。
古越又偷偷往逐梦队那一边瞅了一眼。秦震只是做在逐梦队众人旁边，没有任何动作，似乎也没说什么话。
“他们不会知道了吧？”庄林小声地插了一句。
“不可能！”白圣泉猛地抬起头，“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秦震”
“嗯”白圣泉一把从椅子上翻了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瞪着古越。
“我，我也只是想的”古越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行了，不用想了，”戴玉站了起来，放下手里的水杯，拿下了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我现在上吧。我估计，那个吴海川应该也会上了。如果他们真的是手感不好的话。”
“铃”伴随着铃声，双方队员都回到了场上。
“嗯？”这回轮到戴玉瞪眼了。吴海川不但没有上场，而且还扭过头去跟秦震说起话来了。
“难道”白圣泉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嘀！”裁判鸣哨示意逐梦队发球。萧敬臣接过球，和郑天豪并排往前推进。
郑天豪停在了三分线外。萧敬臣把球传给了他，迈着小碎步，沿着右侧禁区线慢慢地往底线溜去。
郑天豪一转身，把球往禁区内侧扔去。但方向却不是右侧，而是左侧。
许天豪早已跑到了左侧三分线附近，身体往后一仰，刚好把球扔给了罚球区的赵嘉明。赵嘉明稳稳地投出了一记标准的中投。
“12：9，”解说员的声音很沉稳，听起来像是在播报新闻，“逐梦队率先打破了僵局。”
“逐梦！逐梦！”观众席上响起了几声欢呼声。
戴玉接到了球。他学着萧敬臣的样子，慢慢地用左手运着球，沿着左半边三分线一点一点地往左绕。萧敬臣慢慢地上前贴防。
“快！”白圣泉挥手大喊。
苟艺松突然从右后方插了上来，横在了萧敬臣之前。戴玉就势往右后方一撤步，原地三分出手。空心入网。12：12。
“好球，”解说员说，“星海队的第六人戴玉一上场就为全队命中了一记三分。双方打成了12：12平。”
“噔，噔噔噔！”另一段音乐响了起来。
“这两段音乐有什么区别啊？”秦震故作轻松地问吴海川。
“我们进球的时候响的那段比他们进球时候响的那段多了两个音节。”袁启轩抢着回答。
“哎呀，”周俊扬偏过头，“你还懂音乐呢？”
“比你懂得多。”袁启轩翻了一个白眼。
“啪！”苟艺松从萧敬臣的背后把球拍出了底线。逐梦队发底线球。
“鸭子的防守水平似乎又提高了，”莫宇杰心想，“节奏得慢一点。运球得小心。”
萧敬臣站到底线后面，准备发球。许天豪和郑天豪开始同时在左右两边跑位，两个人都摆出了要球的姿态。苟艺松和古越也同时开始盯防他们两个。苟艺松的贴防要更紧一些，却还是跟许天豪隔着一点距离。古越的防守就明显要松一些了，看上去还是没有找到状态。赵嘉明也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了罚球线的左侧。
“嘀！”裁判鸣了哨。萧敬臣还是把球发给了中间的赵嘉明。莫宇杰就势往右后方退了退，跟郑天豪站到了同一条横线上。
赵嘉明把球转移给了莫宇杰。莫宇杰往后一退，躲开了白圣泉，把球往左后方一拍，拍给了郑天豪。
郑天豪弯下腰，持球往前连跑两步，突然停住脚步，整个人往左一转身，再把球传给了赵嘉明。赵嘉明刚好位于禁区中间的位置，单手来了一记抛投。
球在篮筐上面连弹了两下，往左边落了下来。许天豪趁乱冲入了篮下，高高跃起，右手指尖轻推了一下球，把球补进了网中。14：12。
“好球，大豪！”莫宇杰和许天豪击了一下掌。
“好啊！好球！”观众席上，田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舞足蹈。
白圣泉有些不满地瞪了苟艺松一眼。苟艺松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办法。
“海川，”秦震问，“你现在感觉状态怎么样？”
“很好，”吴海川淡淡地说，“随时能上场。”
“嗯。”秦震点了点头，目光重新回到场上。
“唰！”白圣泉利用习楷的挡拆晃开了莫宇杰，在篮下命中了一记换手上篮。14：14。
“他们都开始慢慢发力了。”倪文盛喝了一口水。
“不，”丁璨摇了摇头，“我总觉得，莫宇杰他们还没有完全发挥。”
“这是肯定的。星海队他们也没有。”
“你觉不觉得，”丁璨把头转向倪文盛，“星海队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我也说不上是什么，”丁璨摇头，“就是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也许是错觉吧。”
“唰！”萧敬臣接到赵嘉明的助攻，命中了一记中投。16：14。
“嘀！”白圣泉利用假动作，跟习楷来了一个换位，强打篮下，造成了赵嘉明的犯规。
“好球，队长！”戴玉也走了过去，要跟白圣泉击掌。白圣泉只是抬起了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戴玉的手。
“准备抢篮板。”莫宇杰示意队友们。
白圣泉站上罚球线，双手手心向上，用力摩擦了几下，还往手心中间吹了一口气。裁判把球抛过来后，他又用双手轮流拍了两下球。在此之前，他从来没这么谨慎过。许天豪和赵嘉明都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多看了他两眼。
“嘭！”第一罚偏出了。
“嗯”“唉！”观众席上响起了一片鼻音声。有惊讶的，也有叹气的。
“唰！”第二罚命中了。比分变成了16：15。白圣泉摇了摇头，示意队友们快回防。莫宇杰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的嘴角正在不停地抽动。
“嘀！”裁判吹了苟艺松一个防守犯规。
“啊？”苟艺松瞪着眼，张着嘴，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会你先下去吧，”白圣泉走到苟艺松旁边，低声说，“先休息休息。”
“不是不给你机会。只是现在不合适了。”
逐梦队发左侧边线球。赵嘉明往左侧底线跑了两步，准备在底线接球。习楷的防守不是特别紧，只是从左边挡住了他和萧敬臣之间的直线距离。
球发到了许天豪的手里。许天豪开始换手运球，准备强打苟艺松。苟艺松不敢上前，只是紧盯着许天豪倒换球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