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杰,你爸妈现在还在出差?”曲雪瑶问。
“嗯,”莫宇杰右手搭在曲雪瑶的肩膀上,看着窗外慢慢变换着的风景,“他们这次很忙,大概还得过一阵才能回来。等他们回来了我再回去看看他们。”
“这次的货很多吗?还是客户催了?”
“基本上都有吧,而且这次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什么事啊?”
“呃,这次他们去的地方有…我爸的一个高中同学,他被抓进去了,他们正帮忙想办法救他呢。”
“啊?”曲雪瑶吓了一跳,“你爸的…同学…被抓进去了?”
“是,”莫宇杰点头,“我爸说,他涉嫌贪污和挪用公款,如果这俩罪名都成立,可能要判十几年。”
“挪用公款?多少啊?”
“五十万,如果罪名成立,光这一条就得判十年。我爸说,这一条罪名的罪证主要是他们公司的几份账目的复印件,但这几份都是他的前任在离任之前处理了大半才交接的,很多账目上的细节也都是他前任的秘书处理的,他接任以后才完全处理完,但最后罪名都落到他头上了,他的前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啊?那贪污呢?”
“贪污…是十二万,这一条争议非常大。我爸说,当时按照他们公司董事会的协议,前一任卸任时应该把一部分股份转让给下一任经营者,但当时他们的股份刚好上涨了,他的前任不愿意转给他,反复做了很多工作以后才转给他,结果在他挪用公款的指控成立以后,又有人以这件事告他贪污。”
“啊?”曲雪瑶很吃惊,“怎么会这样?转股份怎么会变成贪污了呢?”
“这个暂时还没查清楚,我和我爸都觉得他的前任有问题,很有可能是他的前任在文件上面做了手脚,或者派人做了伪证。但现在还没有证据,谁也不敢肯定。”
“那他的前任跟他有仇吗?”
“算不算有仇我不敢肯定,但肯定是有过节,要不然他也不会不出庭了。”
“啊?他没出庭?”
“吱…”突然一个急刹车。
“哎呀…”曲雪瑶很坐稳,头碰到了前面的座位。
“雪瑶,你没事吧?”莫宇杰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去摸曲雪瑶的额头。
“没…没事,就是碰着了…哎哟…疼…”曲雪瑶低下头,双手捂着额头,眼里有了一丝泪光。
“快,来,我给你揉揉。”莫宇杰心疼地搂过曲雪瑶,让她靠在他的胸口上,搂住她的娇躯,一只宽厚的大手轻轻地揉着她的额头,另一只手在她身上轻轻地抚摸着。
“宇杰…别这样,这儿还有别人呢…”
“没事,揉一揉怎么了?”莫宇杰捋了捋曲雪瑶的秀发,转头看了一眼窗外,“这是怎么回事?没红灯啊?”
“嗯…宇杰,我没事了。”曲雪瑶呢喃着说。
“乖,没事了就好,”莫宇杰摸了摸曲雪瑶的头,“以后小心点,你刚才吓我一跳呢。”
“宇杰,刚才是怎么回事啊?出事故了吗?”
“不是,一辆政府的车横插了进来。”
“哦,”曲雪瑶眨眨眼,“宇杰,你刚才说他的前任没出庭?怎么回事啊?”
“就是玩失踪,反正他前任肯定是要把他搞倒的。现在我爸我妈都在帮他找证据,也在找人帮忙找他前任。刚开庭的时候我爸妈还去旁听了,我爸说,帮他辩护的那个律师根本就是个水货,光是提交材料,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那怎么办?救不了他了?”
“目前来看是这样,只有想办法帮他减刑了。我妈说,日常生活中,尤其是生意场上,合情不合法的事太多了,只要想挑刺,没几个人完全挑不出毛病来。正所谓‘明骚易躲,暗贱难防’嘛。”
“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吧?”曲雪瑶乐了。
“差不多,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然后我爸妈还跟我说,尽量不要跟别人结仇,保不定哪天就有人害你。”
“嗯,我知道。我爸也有两三个朋友被人给陷害了,有的被迫跳槽,有的破产了。”曲雪瑶点点头。
“其实这也没办法。我爸跟我说过,很多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是这样,智商全都拿来对付自己人了。短期之内改不过来。把阴谋和斗争当成智慧是这个民族的大毛病之一。”
“算了,不说这个了吧,”曲雪瑶靠着莫宇杰的肩膀,“对了,宇杰,你们的第一场小组赛是跟哪个队打来着?我又忘了。”
“飞龙队,在北安路那边的一个体育馆打,挨着高架桥那边。那儿离家里挺远的,坐公车的话估计得花很长时间,因为要穿过南北快速路,那儿经常堵车,尤其是明天比赛的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堵得很厉害,到时候还得早过去。还好我马上就能取回车了。”
“什么时候打?”
“大后天,晚上七点开始。”
“那…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去吧,我想去看看。”曲雪瑶说。
“你那天不排练?”莫宇杰问。
“我们后天就排练完了,大后天休息一天。哦,对了,明天晚上我们要先首演一次。”
“哦,行,那我明天取完车以后去看看吧,正好老猫要在那儿跟我谈事,完了以后刚好捎着你回来,到大后天我拉着你一块去就行了。不过你还得买票,球员更衣室和赛场内都是不许跟比赛无关的人进去的。”
“你带着我进去不就行了吗?”曲雪瑶眨眨眼。
“那也不行,那边都有保安,门口和通道里面都有。”
“啊?那这票贵吗?”曲雪瑶问。
“没事,不是很贵。陈幻宇说,这个比赛不是为了赚钱,收票钱只是为了收回成本。”
“哦,是这样吗?”
“我记得他是这么说的,至少网上的一篇访谈里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觉得,从目前来看,这个比赛办得还算是比较成功的,完全不赚钱也不大可能。”
“宇杰,你啥时候懂的这么多了?”曲雪瑶笑着问。
莫宇杰轻轻刮了一下曲雪瑶的鼻子:“我从来都懂的不少啊!”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啊?”曲雪瑶也捏了捏莫宇杰的鼻子。
“哎,对了,雪瑶,你们排练完了以后就可以正式上班了,是吗?”莫宇杰问。
“是啊,排练完了以后就算是通过了实习期了啊。”曲雪瑶说。
“那你们都是晚上上班?要上到很晚吗?”莫宇杰问。
“嗯,也不一定啦,放假的时候有可能上到很晚,开学了以后就不会了。还有,我们那儿关门的时间是不固定的,如果客人很多的话也会上到很晚,平时不会太晚的,毕竟大部分客人都只有周末能来。而且我们几个是跟另外一批人轮班的,我们是早班,他们是晚班,我们就算再晚也肯定不会到半夜的。”
“哦,”莫宇杰挠挠头,“那…那边坐车方便吗?那么晚…你自己走没事吧?用不用我过去接你,然后再跟你一块坐回来?”
“哎呀,不用啦,你现在也挺忙的,晚上就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回来就行。”
“哦,那你到时候自己小心点,太晚了可能会有危险。”
“没事啊,我带着防色狼喷雾呢。”曲雪瑶拍拍自己的挎包。
“你别信那种东西,那都是骗人的。”莫宇杰不屑地说。
“这不是我买的,是诗雨送给我的,”曲雪瑶拉开拉链,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要不给你喷喷试试?”
“你干嘛?我又不是色狼。”莫宇杰抬起双手,装出害怕的样子。
“你不是说都是骗人的嘛?”曲雪瑶笑嘻嘻地说。
“那也不能乱喷啊,劣质农药也能喝死人。”莫宇杰放下手。
“哎呀,我还能真的喷你啊?”曲雪瑶嘻嘻一笑,“逗你玩玩嘛。”
“拜托,我没跟你闹着玩,”莫宇杰一本正经,“你确实得小心点,别走太偏僻或者太暗的地方。我前几天还看报纸上说,有一个美女晚上走夜路,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她那手机还是名牌,结果经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被歹徒给奸杀了,手机和钱全都被抢了,连衣服都给扒光了。据说那歹徒到现在还没抓着。”
“哎呀,我明白,那边没什么小路,我也从来不在走小路的时候打手机的。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没事的。”曲雪瑶轻轻拍拍莫宇杰的脸。
“乘客们,西江路车站到了,有换乘102路、107路、311路车的乘客请在本站下车…”广播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