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天，太阳暖洋洋地升起来，北风一吹还是透心凉。
小明真的拿苏晨没办法了，好像玩捉迷藏似的，一下课就玩消失。
“小明，又要到联欢会了，圣诞节加元旦，来个节目吧！”邱棂淼不由分说拿起笔写下名字，就差写表演项目了。
“唱歌，跳舞，诗朗诵我都不会。”
“不局限这些啊，像……”邱棂淼想想：“要不，表演杂技怎么样？”
“你有什么想法？”
“倒立，翻跟头……什么的。”
“你当耍猴呢？！你还是找别人吧。”
“别人还让我找你呢，你都不演，他们更会推辞了。”
狄岚默默地从邱棂淼旁边侧身路过，坐回自己座位。
“狄岚，联欢会出个节目吧，唱首歌就行。”邱棂淼现在的状态就跟推销似的见到一个人就说：“你知道安利吗？”
“他俩一起演相声不错。”班长推推眼镜出了个‘馊主意’，“几个节目了。”
“算我才三个。哎？班长主意好，小明和狄岚表演相声。”说完，准备写在笔记上。
小明看狄岚一眼，他正听歌趴在桌上，头别了过去。“别忙着写，谁同意说相声了，班长？”
“狄岚平时就很幽默，一定没问题！”邱棂淼瞪着水汪汪的大眼，一脸祈求地望着他俩。“同意吧啊。”
狄岚一动没动。
“戴着耳机听不见吗……狄岚，狄岚，演相声好不，可以从网上下一段，背下来就行了。”邱棂淼冲他耳朵加大音量。
他默默地把手放在耳朵上。
“他怎么了？”邱棂淼纳闷地看小明。
小明也纳闷，他这生气还扩散了，先跟自己又跟邱棂淼。“他……”
班长冲出来，一脸坏笑。“沉默就是默认！快写上写上！”
狄岚突然蹭一下坐起来，不耐烦地瞪班长，心情各种不爽写在脸上，拽下耳机线，说：“每次联欢会都唱歌，跳舞，诗朗诵，能不能有点新意啊！小学六年的联欢会你们没过够吗？烦不烦，谁愿意表演节目？表演的人没意思，看的人也没意思。这是形式主义！就像端午节吃鸡蛋，不爱吃也要吃，什么节目？无聊透顶，黑板报挂那‘节日快乐’几个字真是太虚伪了！”
小明和班长都听愣了。
狄岚碰上小明目光对视了一秒，马上转开。
“说得好。”蛮姐听见了这翻大声的慷慨陈词，走过来，幸灾乐祸地添油加醋。“文委本来就有义务组织联欢会，只一味地逼同学表演节目，那叫组织？你也就写个节目名，报个幕，这个谁都会。那样的联欢会真没什么意思，有时间好好想想让大家过好节的方法才是正道，对吧，班长。”蛮姐冲着班长说，但是句句压在邱棂淼心里。
“你说得对，我自己想办法……”邱棂淼慢慢低下头，脸通红，握笔的手不停颤抖。
“喂，刘小惠过分了啊。”小明提醒她。
“本来就老套，俗气，还不让说？我只是提点建议，当不好还抢着当。”
“文委是同学们和老师选的，不是谁想当就当。”狄岚忍不住说话了。
“就是，别小心眼儿了啊，蛮姐。”班长推推眼镜。
蛮姐义正言辞地说：“我承认是有点小心眼，又尖酸刻薄，说话直来直去。邱棂淼，我就是看不惯你那个性格，说两句又哭了。如果他们真的有能力演还废什么话。你俩必须给我演。到时候报幕报出去不上也得上。求他们根本没用，哎哟，大小姐别哭了，走，姐帮你想办法搞活联欢会去。”
“真的吗……”邱棂淼破涕为笑，抬起头满眼泪光。
“是是，我心眼才不小呢，我也想过个好玩的联欢会啊。走。”
然后蛮姐和邱棂淼笑着手拉手走了。
“表演节目……喂，谁同意了？”小明目送她俩远去。“幸好蛮姐没当上文委。”
“女生怎么都这样？刚才都快骂起来了。”班长戴上五百度的眼镜也看不出里面的蹊跷。
“那是因为女生没那么强的自尊心，面子对她们来说不算什么。”狄岚话外有话地对班长说。
小明猛地转过身，说：“那我先道歉，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了？”
“呵呵，看你诚意。”狄岚面无表情地说。
“滚一边去，我什么都没说过，也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好啊，”狄岚这几天头一次正眼看小明，竟然是怒视，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你先做个示范滚到门口去先。”
小明也好不心虚地回瞪。
“等会，你俩咋回事？！”班长发现气氛不太对。
俩人异口同声说：“没事！！”
“小明你去哪？”班长见小明突然站起来，怕他真要滚到门口。
“训练。--”
午后第一节是体育课，幸智看狄岚一个人坐在双杠上，心想机会来了。
“你不跟他们打球吗？”
“今天不想。”刚吵过架，狄岚还憋着一肚子火。“来，过两把。”
幸智扶着双杠，“什么意思？”
“过杠子啊，像这样。”狄岚先做个示范，胳膊支起身体然后向一侧跃过去。
幸智也跟着学。“这样啊。”
“对啊，下来就跑到对面再过，被追上就输了。”狄岚热衷地解说，当他发现他俩坐在一根杠子上时，无语了。“对了，你左撇子……”虽然很别扭，狄岚决定改成左边。
“你喊预备齐！”狄岚很谦让地说。
“预备，”幸智双手握紧，认真地喊：“齐！”
就跟数羊跳圈似的，只感觉耳边风嗖嗖的。
跑第五圈幸智有些体力不支，胳膊搭在双杠上。
狄岚坐在上面笑道，“诈我呢吧，想趁我不注意。”
幸智对着手哈哈气，一个撑上去了。“不玩了，我认输，冻手……”
狄岚很奸诈地一直把手藏在袖子里。“嘿嘿，是啊，天说冷就冷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能看见哈气了，今年注定是个冷冬。
幸智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问出来，‘体育课过了10分钟，现在还有30分钟的充足时间。别的同学不是在打球就是踢足球。距离也都很远。’
“狄岚。”
“嗯？”
“告诉你个秘密。”幸智神秘地说：“故事很长……我就简而言之地说了。”
“嗯……你说吧。”狄岚有点好奇，他会主动说自己的事。
“我小学的时候，打过架。”幸智暗地里观察他的表情，平静地继续说。“为了一个女生。”
狄岚先是惊讶，然后又看向别处，思绪一闪而过，笑着打趣说：“唉喔，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黑历史，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