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靠，里面有上千人。”喻警官感到头皮发麻，他也一直配着枪，但是除了以前练习，从来没使过，枪就像是威胁坏人的摆设。他默默地想：“看来，万不得已要找来特警部队的狙击手进行击毙了。”
“这种枪很小，最多四发子弹，便于携带，间谍经常用的。”幸智说。
“你说的没错！”喻警官强行镇定自己的心情，马上吩咐属下。“但我不会让任何人死的，马上封锁消息，以免造成恐慌。”
狄岚有些担心地望向顶楼，“小明……”
“他在哪儿？”喻警官关切地问。
幸智也向有些泛黄的天空看去，那闪着红色信号灯的屋顶。
“叔叔除了你还有谁有钥匙？”小明问保洁员。
保洁大叔其实很聪明，人又帅，所以被分配到电影区做保洁，“你是哪的小学生啊，玩够了我要锁门了。”大叔不耐烦地说。“还有你们，不是警察吧，有什么权利审问我？”
“一会儿警察就上来了，到时候你也得说。”韩大叔悠哉的神情看着他。“如果只有你一人有钥匙，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嫌疑人？”保洁员一脸卧槽的表情。“这位大哥，别蒙我了成么，警察在哪呢？那只是路过的警车声。警察上来啊，我本本分分这么多年，把你们都抓走也轮不到我。瞧你们跟黑社会似的，戴个墨镜，想我年轻的时候，也在地下耍过钱，什么没见过？不行，我可不奉陪了，冻死。”说着他搓搓双手向门口走。
小崔一个跨步用身体抵住门，挡住去路，“想趁乱逃跑是嘛？”
“你什么意思？我又没杀人！”
“你怎么知道死人了？”小崔嘴角向上扬，一脸被‘我发现了’又说：“我们只是说有人跳楼，你怎么知道不是自杀？”
韩大叔在旁听得频频点头。
“不是你刚才说我是最大嫌疑人吗？……不是他杀怎么会有嫌疑人？”保洁大叔这点小聪明用错地方，结果越解释越糟。
“哦？承认自己是嫌疑人了？”
“你！”保洁大叔气得币子像快爆发的火山，不断冒出白色的哈气，他用扫帚狠狠抽打地面发泄。
“好了，好了，回到正题。”韩大叔收起笑容，说：“就你一人有钥匙？”
“能不能进去说，我快冻死啦！”
“谁又死了？”门外传来大吼，接着小崔被推向前差点没站稳。身后门被打开，喻警官站在门口，幸智和狄岚跟在后面。“小明，这三位是？”
小明把遇到韩大叔的情形，和后来发现有人坠楼过程给警官说一遍。
知道此人真面目是著名魔术师之后，喻警官寒暄了几句，因为上次那案子，他们也算相识。
现场立刻被封锁起来，喻警官看着已经被四人踩的稀里糊涂的地面一阵无奈，不然也许会有脚印为线索，现在只有一道栏杆外屋顶积雪上有一道像是死者滑下去的痕迹。
“楼下什么情况。”小明说，“以为你俩跟着我呢，还找你俩来着。”
“枪击后坠楼，身上有身份证，车票，收据，钱。”幸智如是说。“附近还有墨镜和烟，还有一条金项链，是刚从一楼金店西区前台抢的，然后才坠楼。”
“刚抢劫了金店？”小明摸摸下巴，说，“这个盗贼不按常理出牌。”
“嗯？”幸智没有打断，认真听着。
“金店在一楼，为什么会跑到楼顶然后掉下去呢，为什么把自己逼到绝境呢，正常应该直接跑路。”
“被保安追得没路走了吧。”狄岚说。
“那么他跑上屋顶，只是为了躲保安，你看，这里这么冷。”小明看看周围，“而且钥匙只有一把，就算保洁大叔疏忽，他怎么有时间拿到钥匙又进来这里。如果事先配了把钥匙就更说不通，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被追到屋顶？”
“现在不冷啊，他穿着羽绒服呢。”
“那是谁开枪杀的他，自杀的话，枪在哪。”
“这……扔楼下了，这么黑不一定掉哪了。”狄岚试图辩解。
“一个人，抢了金项链，跑到屋顶，开枪自杀，符合常理吗。”小明说，“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杀，最好的证据是死者身上竟然没有手机。”
“嗯嗯。”这就更印证了狄岚的话，“摔楼下的时候掉没了，你知道，掉地上10块钱不到5秒肯定没，更不用说手机。”
小明他们走到已经人去屋空的电玩前，说：“这样啊，狄岚，你看见那人摔死的样子了吗？”
“咦…你问题太跳跃我有点跟不上。”狄岚有点迷糊，想到那人已经摔得惨不忍睹了，幸智还过去看。狄岚心里是出现俩字。“想吐。”
“所以从七层高楼落下，手机如果没在身上或车里，掉在外面一定稀里哗啦啦。”
“啊……”狄岚有些词穷。
“我说得很有道理，很天才吧，你看你都无言以对了。”
狄岚一脸惊讶，“居然会用成语了。”
警方暂时控制了整个商场，可是上千人的抱怨声不停在旁边响彻。
喻桐飞想除了搜身，一个个排查也别无他法，疑犯似乎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从刚在最顶层的人开始，”喻桐飞下令。他心里却打鼓，那人还会在这里吗？身上的凶器还在吗？在的话怎么办？没有发现凶器又怎么办？
幸智笑了笑，接着说，“那么，你呢上面发生了什么？”
“郁闷死了，找了半天才找到屋顶的门，结果锁着呢，过了几分钟保洁的才打开，上面就跟现在一样，什么都没有，也没其他地方可以逃走。离那人掉下去就几分钟的功夫，我们没看见任何可疑的人。”
“诶？小明。”狄岚说，“屋顶就在这上面吧。刚才我没听见枪声啊，你听见了吗？”
小明摇摇头，“跟我们玩电动的枪声混淆了吧。”
陷入沉思的幸智仍然被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因为这件事太蹊跷……以至于小明叫他第一声都没听见，“啊？”
“喂，太专注了吧，有线索了？”
“两人的关系。”
“杀人动机……”小明接话说，但是憋了半天，还忍不住问。“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幸智的意思是，‘我还想问你呢。’
“排除钱和情，那就是仇杀。”小明用最拿手的简易排除法。
喻警官也着重于仇杀，经资料员提取的档案，死者贝鸿珍乃是鹤岗网上在逃犯，因在网吧门口抢劫不成，致一人重伤，因当时16岁未成年不予追究其刑事责任，被害人家属提出赔偿10万元。贝鸿珍从小孤儿又邻居陈奶奶和老伴抚养，陈奶和老伴无力赔偿10万，16岁的贝鸿珍当然也拿不出，于是被害人的家属又反悔要求等其成年后追究刑事责任，遂贝某出逃，一逃就是10年。其间陈奶奶和老伴相继去世，原因不详，两位老人膝下无子女，被害人顺理成章将老人之房屋占为己有，以抵贝某当年将儿子致残之过…
“然后呢？”小明听资料员冯大像讲评书似的口气，听得入迷，不自觉脱口而出。
“什么然后，没拉！你当我在编故事啊？”
“那么十年前那个被害人叫什么，后来怎么样了，家里都有谁？”喻警官问。
冯大无奈看眼小明，只得顺警官意思继续说。“贝鸿珍上到小学4年级辍学，也不在家种地，整天泡网吧，跟一些混混混日子，据说花光了陈老太的全部积蓄5000元，没钱才想到抢劫。一日，碰到了被害人叫魏国亮，鹤岗西葫芦村育才学生初二，魏国亮没钱，两人便争执起来。贝鸿珍拿出携带的水果刀向他刺了三刀。第一刀刺在魏某手腕，估计是用手挡在胸前的动作，然后刺在右胸和腹部，肺和胃造成不同程度的损害，至今此人只能吃流食骨瘦如柴。经常咳嗽胃出血，而且手筋断裂无法愈合，右手几乎丧尸劳动能力……”
听完，冯大绘声绘色的讲述狄岚直觉得头皮发麻，脑补跟看恐怖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