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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张婆说亲

杨氏早就把张婆的事情忘了,此时丫环一叫,她忽而怔住了。

此事陶富贵听的清清楚楚,幸好昨晚的事情没有说,正不知道如何开口,此时张婆来了,正好顺水推舟,这个事情就交给张婆了。

陶富贵听到了这里,道,“让张婆进来。”

虽然整个陶府都是陶富贵说了算,但是丫环是属于杨氏的啊,这老爷又不是经常在这里。等老爷一走还是杨氏说了算。

所以杨氏没有开口,只是老爷发话了,丫环站着不动,看着杨氏,等待着杨氏说话。

杨氏瞥了一眼丫环,知道事情躲也躲不过,八成老爷昨天晚上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来得,只不过是意外的收获罢了。

想到这里,杨氏道,“老爷让来,还不快去。”

丫环听到这里,迅速的跑了出去。

这个张婆今天又换了一身衣服,上身是红色的丝绸加了褐色的马甲,下身是条绿色的丝绸裤,虽然遮不住她的粗壮腿上的几块肉,但是也还是看上去得体。只不过像是马戏团里的杂技演员。

她得了杨府的很多银子,此事要是办好了有赏,若是办不好,她的脑袋恐怕就要搬家了。

所以,她昨晚回去的时候一晚没有睡着,欣喜的是陶夫人收了这张画,沮丧的是杨氏看完画吼,脸色变了,这对于她来说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所以,天不亮她就起床了,早早的换了衣服,在这里等着杨氏的传话,不管如何就是拼了他的那条老命,她也要凑合这件事情,不然她张婆在幽州城第一媒婆的美誉就要毁了。

今天她的意思就是既然站在了燕誉堂的门口,不管杨氏让不让她进去,她觉着她必须进去,见面三分情,把事情说圆和了。

张婆正在门口想着事情,此时门开了,丫环匆匆地跑来,先是在媒婆的面前站住了。

张婆那张圆圆的脸上,小小的眼睛几乎成了一条缝隙,看着丫环温和的说道,“闺女,如何啊?”

丫环不去理会她,道,“幸亏你命大,可以进去,不过老爷在,你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啊。不然出来不会饶了你的。”

张婆挂着满脸的笑道,“谢谢闺女了,张婆的嘴啊,你就放心吧。”

张婆说着,快速的往里走,这一往里走啊,心里可是美滋滋的。要是杨氏在院里,可麻烦了。幸亏老爷在,自己可要见机行事啊。就是本来不成的事情,她今天这个张婆也要给说成了。

张婆这么想着,就走了进去。

陶富贵和杨氏已经搬了两把椅子坐在院子的正中间了,中间站着几个丫环。

张婆笑嘻嘻的走了进去,还没有到院子里就开始高声的喊着,“陶夫人啊,我这个老奴啊,一晚想死你了,说什么今天也得来看看你,这不,大清早的就来了。”

杨氏笑了,看着陶富贵道,“你瞧张婆这张嘴,就是死人也可以给说活了。呵呵。”

杨氏说完自己笑着。张婆一看见说笑,心里就多了一份把握了。

有人拿过椅子,张婆慢慢的坐下,坐在陶富贵的对面,离着杨氏远了些。今天的坐的位置上,以及杨氏今日里笑的乖巧的模样,张婆已经看出来了,今天说话算数的不是杨氏,而是她身边的陶富贵。

所以她无论如何要把陶富贵给说服了,今天的事情就好办了。

陶富贵乐呵呵的看着张婆,道,“张婆,早上好啊。”

“老爷,您才是早上好呢。瞧着美女一个塞上一个,您的身子倒是越来越硬朗了,陶府也是一天比一天的阔气,陶毅少爷啊也是一天比一天的讨人喜欢。这里啊就您最好了。”张婆一口气说了这么长。

陶富贵笑了,道,“别的不说,就是陶毅还真的令老夫开心,却是越来越出色了,说完自己也哈哈的笑着。”

张婆忽而接过来,道,“那是自然,这个少爷和您年轻的时候一个样。”

“不敢当、不敢当。”陶富贵不知道为什么,最喜欢听人家说陶毅和他的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越是年老他越喜欢听。

其实陶毅远远高于老爷年轻的时候,陶毅集中了杨氏和陶富贵两人的所有的优点,不止是陶富贵一人的。

陶毅年轻的时候还不能风靡整个幽州城,但是陶毅在少年的时候就已经是整个城里的少女的偶像了。

陶富贵此时被张婆说的天花乱坠,陶富贵只是乐滋滋的笑着,在喝过几口丫环端来的茶以后。

张婆看着陶富贵基本上很在状态了,便道,“陶毅少爷如此的优秀,不仅是少女的偶像,也是我们这些媒婆嘴里每天念叨的一个人物,总想给他物色好的人家,好的姑娘,每天都放在心里。”

杨氏一听见张婆说这些,知道是入了正题,快速的给丫环使眼色,丫环倒是机灵的很,快速的咳嗽了两声。希望媒婆可以就此打住。

她不想让媒婆继续的谈下去,尤其是这个问题,至于今天张婆要说那件事情,杨氏已经很清楚了。

这个时候,丫环的暗示,张婆早就看到了眼里,就是杨氏的脸色她都看出来什么意思了。

张婆此时明白的很,杨氏说话根本就不算数。即使和她说了也是白搭的,自己此时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快速的把自己想说的事情说给老爷。

陶富贵依旧笑嘻嘻的,看着张婆道,“哦,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儿呀?”其实陶富贵也很清楚,他的儿子陶毅看上的就是杨府的女儿,如果今天张婆说的是杨府的女儿。

那么他陶富贵今天就给定下来了。

丫环看到这里,再次的咳嗽了一声,杨氏不停地盯着张婆,意思是示意她不要乱说。

但是张婆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丫环上前一步道,“张婆婆,我们的老爷和奶奶累了,您还是一边休息一会吧。”

看着丫环即将走过来,张婆忽而道,“杨府杨老丞相的女儿杨慧小姐。”

“杨府的女儿!”陶富贵说完这句话,忽而拍着桌子立即站了起来,看着媒婆道,“好。就是她了。”

杨氏的心扑通一下子沉到了底,看着张婆一声不吭。

张婆看着陶富贵如此的状态,不顾忌杨氏的反应。立即说道,“对,杨府杨丞相之女。长得貌若天仙,昨天我送过画像的。”

陶富贵笑笑,道,“是不是穿着白色纱裙的那个女子啊?”

张婆满脸堆笑,此时像一朵绽放的菊花,道,“正是,正是!”

陶富贵笑了,道,“就是她了,我同意了,陶毅也同意了。”

“好嘞!”张婆说着也站起来,并双手摇了摇,做了一个滑稽可爱的动作,像是邻家的小朋友。

“以后的日子就是你定了,办好了我也有赏的。”陶富贵说着,走了出去,今天的事情他觉着很舒心。为什么是陶毅结婚,他感觉好像是自己要结婚一样呢?

阿山在后面看着老爷的背影心里很舒坦,今天晨光中的老爷特别的耀眼、满身的朝气,像是二十年前那个他成亲的早上。

“阿山,走快点啊,在后面干什么啊?”陶富贵喊了一声,阿山快速的跟上,道,“老爷,今天好像与往昔不同啊?”

“呵呵,有什么不同啊?不就是陶毅他要成家了吗?”陶富贵淡淡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口却是隐隐的痛。

“老爷,难道仅仅是如此吗?好像老爷爷很喜欢那种类型的女子啊?只是老爷没有遇到啊。”阿山没心没肺的这么说着,他本是无心。

哪知老爷好像感觉到什么一样道,“混账东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阿山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干嘛快速的回答,“老爷,奴才知道自己说错了。”

陶富贵不说话,好似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阿山依旧跟在后面,觉着老爷今天真是不同,类似于这种小事平日里是不会发脾气的,为何刚才的那句话如此的愤怒,难道是说到老爷的心眼里去了?

杨氏在老爷和阿山走了以后,由几位丫环送走了张婆。

杨氏在椅子上坐着,感觉自己不舒服的很。但是她已经知道一切不是她可以抗拒的。再次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自此杨氏睡了好几天,不知道自己是真病还是装病,就是几天躺着不起来。

皮蛋在丫环那里知道了消息,回去告诉自己的少爷道,“少爷,你知道吗?大奶奶病了。”

“病了?”陶富贵放下手中的笔,惊愕的问着。自己的娘亲身体平日里虽是不好,但是郎中一直跟踪着,而且养身从来没有停止过,这么多年都没有大病过了,怎么会在自己快要成亲的时候,忽然病了呢?

“请郎中了没有啊?”陶毅一边看着自己的画,一边问着。

皮蛋也不抬头,只是低着头回答,道,“郎中去了,只是开了几服药,好像也无能为力的样子,说奶奶是心病。”

陶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桌子上的画,这段日子里他没有出门,只是在自己的书房里画着这些画。

画中的都是同一个女人,不同的姿态,或凭窗而立,或端庄雅坐,或抚琴吟唱,或低眸沉思,不同的姿势,不同的表情,却宣泄流转着相同的绪,欲语还休。

皮蛋偷偷的瞄了一眼,甚感奇怪,少爷只不过是见了画中的女子几眼,况且真人还没有见过,怎么会如此栩栩如生的画出女子不同的姿态呢?

不是好像见过女子,而是和女子好像很熟很熟,熟到闭了眼睛知道女子的各种姿态。

看到这里,于是皮蛋忍不住问道,“少爷,你见过她啊?”

陶毅抬起头,迷人的眸子里闪出不同的光辉,道,“那是当然?”

皮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少爷。他整日里和自己的少爷在一起,少爷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若是少爷见过,他必定也见过,可是在他的印象里没有见到这样的人啊?

若是有,这样的貌美女子应该印象特别的深刻才对啊?可是他毫无印象,于是道,“少爷,你在哪里见过她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陶毅笑了,继续道,“我的领地,你怎可进去啊?”

皮蛋摸着自己的脑袋,更是不知道如何说了。

陶毅不想再逗他,道,“她在我心里,我日日可以见到她,你又不曾走进我的内心,你怎见过她啊?”

皮蛋听到这里,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他又想起了玲儿,若是他也可以把玲儿画的这么逼真,那真是太好,可惜自己不行啊。

陶毅看着皮蛋走神了半天,问道,“想什么呢?”

皮蛋挠了挠脑袋,道,“少爷,我们要不要起看看陶夫人,我觉着陶夫人病的如此的厉害,应该不是装的,好像是真的了。都躺了这么多日子了,我们不去也不好吧?”

陶毅听到这里,不再吭声了。

确实也是,其实他早就听说他的娘亲病了,好像是很严重的样子,不过他一直没有过去,不是心狠。而是娘亲的病和他遇见自己心仪的人是同时开始的,不能不说是一种巧合。

但是也有一些人为的因素在里面。

所以陶毅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愿意过去,今天既然听说娘亲都病了如此的严重了,觉着再不去不好。

既然此时皮蛋提了出来,道,“走吧。”

陶毅说完,整理了一下他的那些画,和皮蛋一前一后走出了他的书斋玉兰堂。

两人直奔着燕誉堂而去。

杨氏在燕誉堂躺着,虽说几房的太太平日里不好,但是在这些事情面前还是过得去的,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的,都来了。

老爷也来过一次,告诉杨氏好好养病之类的,其他的就没有再来过。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杨氏只是在乎的是陶毅。

陶毅为什么没有来?

这可是她的亲儿子呀?她病了这么久难道他没有听说吗?还是听说了他不想来?

看着杨氏几日里不开心。丫环玲儿看在眼里,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于是过来安慰道,“奶奶莫要难过,莫不是少爷因为杨府的事情差点被错过而误会了奶奶不成?少爷可不是一个不孝顺的人呢?这种人这么多天都没有来,肯定有他的原因的。”

杨氏咳嗽了一声,点点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