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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螳螂扑蝉

杨氏和玲儿走了一段距离,快到飘香堂的时候,杨氏忽而道,“玲儿,你估计今天早上蓉斋的少奶奶会不会去?”

杨氏的担心也是对的,她怕杨蓉路途劳累,要是不去的话,很多的事情还得单说,还不如一起的过去。

玲儿道,“今天早上蓉斋的主子少奶奶肯定会过去的。”

杨氏不再纠结,道,“为什么呢?”

玲儿道,“奶奶,你想啊?她都一个月没有回家了,这一来了,即使累她也会过去的,不然的话说不过去。”

杨氏点点头,道,“还是那样的好,如果是那样我就放心了,大家在一起说话比较的透亮,省的再次的解释和说一遍。首先明确的就是我不知道陶毅带着女子回来,老爷也不知道,千万的两位少奶奶不要以为是我和老爷从中作梗。”

玲儿笑了,道,“奶奶,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其实两位少奶奶通情达理,非常明事理的人。这一点我们早就清楚了,她们才不会那么想呢。况且都来了这么些日子了,少爷的脾气难道她们还不了解吗?”

杨氏笑笑,不再说什么,两人直奔飘香堂走去。

且说那日杨蓉和冰儿离开了那个阅人的客栈以后,知道自己耽误了一些时日。所以两人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其实是杨蓉即使躺在旅店里也睡不着觉的,还不如此时的赶路的好,明知道回去也是陷阱,但是还是快马加鞭了。

她知道这是一个无底的深渊,恐怕很难看到天日了。

她和陶毅其实是属于一天到来的。虽说是陶毅早走了几日,但是他马上带了一个女子,他总是慢慢的前行,所以耽误了一些时日。

两人恰巧了在同一天到达玉兰堂。

当时进去之后,丫环们忙着伺候杨蓉,屋子里的窗户也打开了,门也敞开了,很多的花草也搬到了屋子的外面。虽是晚上,屋子里的灯光也亮了起来,好像是几盏灯的样子,屋子屋外都是特别的明亮。

倒是蓉斋顿时焕发了生机,瞬间的就不同了。

自早上陶毅带着女子回来的那一刻起,燕斋的主子就一直关闭着窗户,不知道是羞于见到女子还是无言以对。

此时莺歌出来洗了点水果,忽而发觉对面蓉斋的灯亮了,继而是冰儿在屋子里晃动的身影。

莺歌水果都没有洗,立刻的跑回来了,道,“小姐,对面的主子回来了,和少爷是同一天。”

叶晓燕此事倒是灵敏的很,慢慢的把窗户开了一点缝隙。果真看到对门的杨蓉的卧室里露出了明亮的光。

继而点点头,道,“她也回来了,想必是这一路上的伤心不次于我吧。”

莺歌看着自己的主子,道,“小姐,奴婢知道这段时间小姐辛苦了。”

叶晓燕笑了,道,“辛苦的不止是我一个,你担心什么呢?对面不是还有一个吗。”

莺歌伤心的看着自己的小姐这段时间里的憔悴的容颜,心疼的道,“小姐,可是她们是跟着的啊?我们一个月里离得那么的远。”

叶晓燕笑了,道,“正好错了,眼不见心才不会烦。相信她这个月所受的折磨和痛楚一定的不会少于我的。我们一天早上就够了,就再也不敢看了,直接的关上了窗子,而她跟在后面要日日的面对。”

莺歌似是不解,道,“小姐,你看蓉斋的窗户开的多么的大啊,人家都能坦然接受和面对的。我们为什么不能?”

叶晓燕抬头看了一眼对面蓉斋里的大大的窗户道,“你认为她那是坦然接受吗?她这是麻木了,麻木到一定程度了。”

莺歌看到这里不再说话,知道是自己多嘴了。

“小姐,我们也打开吧?有些事情总的面对的,就如同蓉斋的主子一样。”莺歌看到这里忽而道,她在征求自己的小姐的意见。

叶晓燕笑了,道,“窗户肯定会打开的,这样的憋屈着也不是事啊。况且很多的问题我们有一天总会面对的。”

莺歌不再说话,看着自己的小姐忧伤的话语,知道是自己的小姐受委屈了。慢慢的抚上小姐的脸颊。

叶晓燕笑了,道,“憔悴的不止是我,即使是蓉斋的主子也不会好过的,明天的时候你去看看她的表情一定不会和原来一样的。肯定也是憔悴不堪的。”

莺歌点点头,不再说话,自己的小姐说的是对的,蓉斋的主子肯定也是不好过的。

叶晓燕道,“没想到我们原来是敌对的人,此时却是站在了一条线上。”

一个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小姐,道,“小姐,难道你要和她和好不成?”

叶晓燕笑了,笑的如此的凄惨却又是如此的动容,道,“不和好还能怎样?现在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对了,以后你见了她们家的主子要礼貌相待,我不想惹事的。”

莺歌只是嘟着嘴巴不说话,心里暗暗的想着近日里来蓉斋和燕斋的发生的很多的不愉快的事情,悻悻的道,“小姐,可以成吗?我们这样低三下四的,也不知道人家对方是什么态度来着。”

叶晓燕听到这里,忽而,道,“住嘴,主子说话哪里有奴婢插嘴的道理啊。况且我们之间必须有一家先做出低头的。如果不是她们,一定是我们的。”

莺歌似是不解道,“都抖了那么久了,为什么是我们啊?”

叶晓燕怒了,道,“不是我们,难道还是她们不成?”

莺歌似是不想让这件事情,道,“就应该是她们。她们本来是比我们大的,只有她们让步方才可以。”

叶晓燕觉着莺歌此时是不明白了,道,“这件事情你先放着,她们要是不惹事了,你也千万的不要惹事。”

莺歌笑了,道,“奴婢知道了,只要是她们不找事我也不会找事的。”

叶晓燕笑了笑道,“如今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了。”

莺歌知道自己的主子说的是什么,是怎么一回事,此时也不多加的用心去想,只是看了看对面的蓉斋,灯一直在亮着。好像是彻夜灯火的样子。

果然这样的时候持续了一晚。

燕斋的主仆二人早早的起了床,其实是没有怎么睡好,好像失眠的样子,可是看看对面的蓉斋的灯火,似是又安心了一些。

两人坐在窗下梳头,叶晓燕看着镜子里的莺歌,道,“莺歌,你估计蓉斋的主子今天回去飘香堂吗?”

莺歌稍微的皱了一下眉头,道,“似是难说啊。她们昨晚上一晚都没有睡好,似是疲惫的样子,就是休息一天的话,哪里的几房奶奶也不会说什么的。”

叶晓燕笑了,道,“未必,杨蓉生在大府里,人虽是直了一些,但是很多的大道理她是会懂的,应该回去吧。”

莺歌笑了笑,道,“去正好,反正今天出丑的不止是我们燕斋一户了。”

叶晓燕又问道,“你估计今天的玉兰堂的主子回去吗?”

“呸!”莺歌愤愤的吐了一口道,“名不正言不顺,她哪里是什么主子啊。那个位置她哪里配啊。”

叶晓燕苦涩的笑了一下,道,“是不是主子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是玉兰堂那位当家的说了算的,她让谁名正言顺谁就名正言顺,不让谁名正言顺谁就不能,这件事情没有人可以更改,我们的少爷难道你不明白吗?”

莺歌不说话,只是自己的主子的头此时已经完全的梳理好了。莺歌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小姐圆润秀丽的脸庞,美而不可方物,真是美到家了。

道,“小姐真是太美了!”

叶晓燕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苦笑了一下,道,“再美也是废物,在人间的那位白衣女子的面前我们还不如一粒尘埃。”

莺歌忽而不再看自己的小姐了,听着自己的小姐口气如此的悲伤,真是自玉兰堂的那个女子一来,小姐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真的是与原来不一样了。

便道,“小姐,我们是不是现在该去飘香堂了?去晚了也不好看啊?”

叶晓燕点点头,主仆二人出了燕斋朝着飘香堂的方向走去,在出门的一刹那,叶晓燕不忘了朝着蓉斋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是蓉斋的窗子的下面人影晃动,似是谁在梳洗打扮。

两人不再多看,匆匆的出了玉兰堂。

走在路上的时候,莺歌忽而道,“小姐,你真的猜对了,虽然蓉斋的主子夜里没有休息好,倒是起得挺早的。看样子是要去飘香堂了。刚才还在梳理呢,我看见她后面的冰儿了。”

叶晓燕笑笑,道,“此人深明大义,有些事情还是可以过得去的。”

莺歌一听到自己的主子又在夸奖人家,一句话不说了。只是朝着飘香堂走去。

此时的蓉斋的主仆二人正在窗前梳理自己的云鬓。

也许是好久没有梳理的缘故,此时冰儿竟然感觉自己的主子的头发又黑又亮,道,“小姐,这么久没有梳理女装的头发了,没想到头发养的这么的好啊。”

杨蓉笑了,道,“那些啊都是不干净的时候的头油罢了。”

这句玩笑话说的后面的冰儿哈哈的笑着,此时正好对面的燕斋的主仆二人打扮好了,正走出来。而且二人还无意识的朝着这里看了一眼。而后,二人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回了头去。

冰儿正在被自己的小姐的话语逗的前仰后合,此时看见了对面的女子走了出来,道,“小姐,她们收拾完了,好像是。”

冰儿说着这句话,又伸着脑袋看了一眼对面的主子,而后缩回了自己的脑袋对着自己的主子道,“小姐,难道燕斋的主子过得也不好吗?为什么脸色如此的憔悴啊?”

杨蓉刚才也看见了,又伸头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依旧美丽的容颜乐了,道,“生活在玉兰堂的女子,哪里有快乐的。”

听到自己的主子如此的悲伤,冰儿一句话不说了。

杨蓉看到冰儿不说话,也不再吭声了,她本来今天早上不打算去了,心情极度的不好受,她其实是不想见到任何人的。

但是冰儿说了,道,“小姐,你若是不去,人家以为你伤心过度而不能面对这件事情呢。所以我们最好还是去面对的好。我们要让别人知道,燕斋如果可以面对,我们蓉斋也是有肚量的。”

因为冰儿的一席话,杨蓉才早早的洗漱完毕,否则的话,她腰酸背痛,真的不愿意过去了。

昨晚上的时候丫环们轮流给她捏背,捏了一个晚上,才稍微的舒展了一下的。

此时还得去飘香堂。

两人收拾停当以后,冰儿道,“小姐已经好了,我们可以去玩飘香堂了。”

杨蓉点点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美不胜收。

冰儿也看着身边的自己的小姐道,“小姐,她们很久没有见你了,一定会注意你几眼的,所以我们应该刻意的打扮一下了吧。”

杨蓉笑了,道,“我的美丽不是为她们的,只是为一人,可惜无人欣赏。”

冰儿觉着自己的小姐的总是稍微的呆着伤感情绪的话,心里很痛的。自己的小姐原来可不是这个样子啊。为什么此时会是这样的心态呢?

难道都是爱情的结果吗?如果这样,还是不要爱好了,真想回到杨府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里。

那段时间总是那么的开心、总是的无忧,可惜那种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冰儿一直在想,如果当时不是自己带着自己的小姐去那个所谓的什么怡红院,也不会认识陶公子。

也不会进这个玉兰堂,也不会是这个结局,此时的杨蓉小姐说不定已经在幸福的生活着了。

可是,生活没有假如,一切都是事实的。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那么你一定要相信你自己。”冰儿此时高声的吟着。

杨蓉忽而转过了头道,“说什么呢?”

冰儿笑了,道,“冰儿只是希望自己的小姐幸福的生活着。”

杨蓉也笑了,笑容如此的凄惨,可是即使凄惨却也是如此的美丽。淡淡的道,“哪里有幸福啊。自从进入陶府的第一天开始,便远离了幸福这两字了。”

冰儿知道又坏了,最近总是挑起自己的小姐想到一些伤心的往事,道,“小姐,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呢。我们此时还是去飘香堂吧。”

杨蓉对着冰儿挤出了一个笑容,虽是美丽,但是冰儿的心里却是如此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