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吓得不敢进去,医务人员要进去啊!推开挡在门边的四个人,穿着白衣的医务人员鱼贯而入。将倒在血泊中的男子抬到担架上,有个随行的医生小声地嘀咕起来:“谁的枪法这么准?连开四枪正好打中左右手手心、左右脚脚面,简直是指哪儿打哪儿嘛!不去参加奥运会太可惜了。”
我也这么觉得——这是卓远之的心声。人家被她打成这样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倒下了,车神那死丫头居然还有脸抱着战野哭!哎,这次只怕是偷鸡不着反蚀米。
似乎嫌少堂主刺激还不够大,朵猫猫悠哉地靠着门发话:“她就开了四枪,四枪准准地击中四个想打中难度极高的身体部位,或许她真的有行走黑道的天赋,又或者她生来就是为了当卓冠堂少堂主夫人而存在的哦!”
梅菲斯特黑眼一横,“猫猫,你以为有你亲爸护着你,我就不敢揍你是不是?”
朵猫猫乐呵呵地笑开了,“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相信,你不舍得揍我。是不是啊,远之哥?”
她的称呼让卓远之眉头一紧,远之哥?她最后一次叫他“远之哥”是三年前,也就是那次战来朝她开枪,而他为她挡子弹的那次。从那之后,她突然像所有卓冠堂组员一样管他叫“少堂主”,今天怎么又改了回来?是因为战来吗?
他的问题尚未出口,一道雄厚的声音先一步爆发出来:“身为警察这时候不去帮忙,围在这里做什么?”
战来缓缓地转过身,本想就当做没看见,可是在大哥战持拼命使眼神下,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一声:“爸。”
老爷子战连很干脆地装作不认识他,目光却深沉地留在了朵猫猫的身上。她就是小猫?
朵猫猫倒也大方,你看我,我不能看你?一老一小两道视线交织在一处,硬碰硬,火花没撞出,电倒是放了不少。
老爷子大步向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时间让阿野带着你去家里坐坐,喜欢吃什么跟我说,我要厨子做给你。你爸爸做饭的手艺完全不行,别让他把你饿坏了。”
在众人尚未缓过神的当口,他大嗓门地朝大厅里面喊了一嗓子:“阿野,你也抱得差不多了吧?真是把我们战家的脸都丢尽了,你要是有小猫一半的身手,战家的列祖列宗地下有知死也瞑目了。”
失望地耙了耙头发,他领着手下的警察完成扫尾工作,径自将儿子、孙子晾在一边。
战持、战来兄弟俩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老爷子的意思是……”
“承认小猫了?”
“不怪阿野了?”
四十多岁的高级督察战持快乐得像个大孩子,连蹦带跳地跑到战野身边,“臭小子,老爷子不再怪你了,你可以回家了!你可以回家了!”
战野和车神同时抬起头冷冷地瞧着他,身为战家人的战持耙了耙头发,笑得有点僵,“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没有!”车神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因为开枪伤人的刺激过大,她竟然失态地躲到了死混蛋怀中,想想就觉得恶心。呕!少堂主,我最爱的永远只有你一个。
怀中忽然变得空荡荡的,战野烦躁地耙了耙头发,一脸失望,“老爸,你真的有点讨厌嗳!”你儿子我好不容易找到点感觉,就这么给你搅和了。
“臭小子,你怎么跟你老爸我说话呢?”战持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挥了上去。看情形,即使战野活到八十岁,只要他老爸还存在,这种打依然少不了。
这边吵着,战来那边也很热闹。他欢快地拉着朵猫猫的手,愉快得像是要飞了起来,“小猫,你听见没有?老爷子很喜欢你呢!朵爱,咱们的愿望又达成一个,老爷子非常喜欢小猫。”
“那么难听的名字,我能忍受一个人叫我已经不错了,还让我忍受一大家子,我不要!丢脸死了!”朵猫猫一边抗议一边甩开他的手,蹦来蹦去他到底多大啊?“有时候我真怀疑,到底你是长辈,还是我是长辈。”
“呵呵!呵!呵呵……”他笑得好呆,手依然不松,“答应吧!你就答应去家里看看老爷子,顺便认识一下家里人,好不好?”
我受不了了!天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见客了,他一头扎进离他们最近的洗手间,卓远之随后跟上。
冲着冷水,感觉脸上的鸡皮疙瘩终于平复了下去,天涯扫了一眼旁边的卓远之,“你怎么也进来了?”
“你没发现吗?”卓远之吹了一口气,“战家一帮人像傻瓜一样又蹦又跳,旁边有很多警察正看着呢!我可不想被当成傻瓜一族,当然要装作不认识他们喽!”
天涯给予的评价是:“梅菲斯特真的很梅菲斯特。”
“承蒙夸奖。”他倒不谦虚。撑着洗手台,他想着这一晚发生的事,“这些劫持人质的恐怖分子应该只是受人指使,不知道幕后站着的人会是谁。”
是我们国家的某个政府官员——这句话天涯并没有说出口,他不能说。从刚刚那通手机的对话内容来看,幕后这只手就是上次派人去罗兰德学院绑架他的人,能够知道他在“罗兰德”的人一定是王国的重臣,他为什么要策划这次劫持银行家的行动,只是为了钱吗?
所有的问题齐聚他的脑中,找不到答案,需要将这些事尽快通知父王。更重要的是,在所有的事情未调查清楚前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罪犯来自X国,这不仅会损害国王在国际上的地位,更会让有心人士拿来大做文章。
不管怎么说,这一晚总算是平安度过。凌晨将近,新的一天在黑暗中慢慢靠近,每一天的开始总是如此。从夜色中升起曙光,从迷茫中找到方向,从黑暗中见到光明。
从决战中了解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