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他主动提及的,朵猫猫决定借这个机会鸡婆一回,“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坚持做花花公子的?”
绕着弯子打听他的隐私?被按摩得很舒服,宇文浪半闭上了眼睛,“我十四岁的时候第一次喜欢女生。”
“好……好厉害!”朵猫猫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这么说来,之前你都是喜欢男生的?”
“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她怎么净不说好话?“初恋!初恋你懂不懂?一个人的初恋很重要的。”
朵猫猫敬了个礼,有请他继续开讲,“不好意思,你继续。”
“我说初恋……我说哪儿了?”宇文浪难得活在纯情的回忆里,居然被她调戏了一通,“十四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女生……”
“她漂亮吗?”能被花花公子喜欢上的初恋女生,一定不简单,肯定美得跟花一样。
她到底长什么样,宇文浪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叫小花。”
哇!好美的名字,果真跟花一样。“你向她表白了?”
“我不敢。”他话音刚落,朵猫猫的手劲蓦地重了,痛得他杀鸡一般地叫开了:“哎哟!你想捏死我啊?”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怕疼?”不承认自己被他的话吓得失去了准绳,朵猫猫一味怪他不像个男人,“快点儿说啦!要是剧情发展总像你说得这么慢,观众早就换台了。”
把他当成“周末大放送”了吗?宇文浪被挑起了说故事的兴趣,只得继续说下去:“那时候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搞的,居然看到她就脸红气短,心跳加速,哪里敢跟她表白。终于有一天,我拿着写好的情书在校园的树下等着她……”“你将情书交到了她的手里,结果被她拒绝了,从此以后你就变成了花花公子,我说得对吧?”这是谁编造的烂剧本,这年头哪有人看这种****言情剧啊?
她简直要把这个编剧拖出去乱棍打死,自己却先被宇文浪逮个正着。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初恋故事?”宇文浪就奇怪了,“你既然知道这些事,你知不知道我约她的那天是四月四日,正巧赶上星期四,最倒霉的是我见到她的时间正好是下午四点。而且啊!你别转头啊,你倒是听我说嘛!而且我给她的情书是四百四十四个字——我就说我跟‘四’犯冲吧!如果不是犯了这么多‘四’,说不定我的表白她能够接受的。“我跟你说啊!这么多年来,凡是碰上跟‘四’有关的日子,我都特别倒霉,就说那天我被当成度天涯遭遇绑架吧!那不也是……”
“度医生,你有没有狗皮膏药?麻烦堵住这个人的嘴。”朵猫猫只听见一个个的“四”像苍蝇一样在自己的眼前转悠,真想将它们一只只全都阉了——因为只有太监才跟妇人一样长舌。
“我好心告诉你我悲苦的初恋故事,你不但不认真听,不帮我排解郁闷,你居然还嘲笑我。”宇文浪卷起袖子这就打算动粗,“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学过女子防身术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我照样让你拜倒在我的男性魅力之下!”
朵猫猫贴着他的衣服上下打量着,“你是男性?你确定?”
“你……”
他们互相打闹着,早已忘了那些深沉的问题。卓远之靠着楼梯望着他们追逐的身影,也许时间就快到了,小猫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保护。
微笑荡漾在梅非斯特的唇边,这世上总算又少了一个人爱他。
呼!
303寝室的客厅里漆黑一片,白色的烟雾却从那黑暗中慢慢升腾,笼罩出属于夜的氤氲。大口大口地吸着尼古丁再将它从身体里吐出,气息吞吐间引来愁绪万千。
“啪嗒!”客厅的灯亮了,度天涯幽蓝的眼映射出卓远之落寞的表情,他真的累了,需要有人扶上一把。
“要喝牛奶吗?”战野站在厨房的门口,温热的牛奶在他的手中。摇摇杯子,他的眼神很真诚,像明天早上必然会升起的太阳,“你几天没睡了?我想你需要这个。”
他们这么晚还没睡?是在等他吗?卓远之接过牛奶一口饮尽,不喜欢那股奶腥味,像亦悠和优优这对小恶魔身上的味道。
能做孩子是件很幸福的事,不用思考,无须承担责任,即便犯下再大的错误,也不会有人责怪。可惜,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做回六岁之前的孩子。
“你把幸之雾送回卓冠堂了?”天涯伸出手,向他要一样东西,“烟。”
为了维护王储殿下高贵的形象,他是不抽烟的。
卓远之愣了愣,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他,“她目前在卓冠堂休养,有津庭叔照顾她,估计问题不大。公主呢?好点儿了吗?”
这件事战野最有发言权,“车神经常挨打,她最有经验,也不知道弄了什么敷在公主脸上,现在已经完全消肿了,不再跟猪头似的。”说完了正题,他还不忘补充交代:“你不用担心,以那个女生的智商不会猜到你利用她的事。”
卓远之失笑,那笑容却让他自己都觉得刺眼,“她不知道可能更好,我也不打算告诉她。明天,我要去办理休学手续。”
“你要走?”战野挨在他的身边坐下,“是因为龙铠的事?”
天涯默不作声地抽出一支烟,点上,猛吸一口,他被呛得咳嗽连连。烟竟是这么难闻的东西,他为何要抽?
卓远之再点一支,用力地抽着,他想要睡着,却越发地清醒,“我……不想类似的事再发生。”
他是黑道人物,是卓冠堂的少堂主,这是他无力也无心改变的事实。这次来挑战的人是龙铠,他并不是要置所有人于死地,只是想找个机会赢回四年前的自尊。所以,他所带来的伤害都是有节制的。
那下一次呢?如果闯进来的是冷血的黑道杀手,即便他愿意跟公主解释,她还有机会听吗?他不要度天涯恨他,更不要所有他在乎的人都避他如蛇蝎。
离开,已经是他惟一能做的选择。
“当初来罗兰德学院只是单纯地想偷得浮生半日闲,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能在这里待上一年简单的学生生活我已经很满足,现在该去承担我的义务了。”
送之雾回卓冠堂的时候,天上正下着雨,爸和津庭叔没有打伞,甩开保镖站在雨中。看到面色苍白的之雾,两个人虽嘴上不说,心里却痛了半晌。单凭这一点,他就对不起他们。没能保护好之雾,他该死。
只是,爸什么也没说,用他所熟悉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了?”
“我回来了,爸。”
这一句将父子间该说却不能说的情绪全都扑灭,他们在彼此沉黑的眼眸中看到了无奈。
是男人,是儿子,他就该收回自己的任性,回卓冠堂做他的少堂主。他是梅非斯特,做不了骑士的。
在战野心中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只有不想解决,“你要是走了,罗兰德三骑士就少了一个了!”他威胁利诱全都上了,“说不定那些原来看上你的女生全都转移目标爱上我哦!”
“只要你能记住人家,谈场恋爱也很好。”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卓远之果然是梅非斯特投胎。
眼见劝说不成,战野开始拉拢天涯,王储殿下的雄辩能力比他好多了,“天涯,你快劝劝卓远之啊!他要是走了,这里就剩我们两个人,那多不好玩。”卓远之一走,阿猫势必跟着离开,少了一个雄性动物,将小姐和阿狗放在一堆里,他怕会出现先上车后补票的状况。
抽了两口,天涯已经能习惯烟的味道,手指轻绕,绕不开那白色的缠绕,“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吐出沉重的烟雾,任它们慢慢下沉,直至消散在夜色中。
天涯站起身,修长的身体挡住壁灯,光被遮住了,卓远之被掩埋在黑色的阴影中,那本是他的色彩,早已习惯。
“不送。”天涯关门将自己锁在卧室里。
“天涯——”战野想追回天涯,却又撇不下卓远之。左右看看,两厢回望,拿起沙发上的那盒烟,抽出一根,点上。“咳咳!咳咳咳!咳——”
他被呛得泪水连连,这烟怎么这么难闻啊?
“不会抽烟就别抽。”
拔下他嘴上的那支烟,卓远之狠吸一口,随即将它拧灭。青烟缭绕,绕不尽那青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