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悠和优优听进去多少,没人知道。卓远之的对手可是听得火大,“你根本就没有认真和我比赛,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一边出拳他一边发出跆拳道特有的呐喊,“哈!哈哈哈!呀哈——”不再给他“哈”下去的机会,梅非斯特的笑容在天地间绽放,下一秒钟,刚才还“哈”得很愉快的对手飞出了比赛场地。没有人能够看清卓远之的腿法或是拳法,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决不是一般的跆拳道选手所能具备的,这大概就是实战的威力吧。
看到这里,宇文不禁要感叹,原来这个恶魔上次还算手下留情,否则他恐怕就不是胸口疼那么简单了,少说也会断上几根肋骨。他果然是个黑暗中的恐怖分子,决定了,尽早将他赶出罗兰德学院,以策安全。
居高临下望着躺在地上痛得再也“哈”不出来的对手,卓远之做了一个跆拳道的谢场动作。弯下腰,他非常无奈地说道:“是你要我认真和你比赛的,也是你要我把你放在眼中的,这可不能怪我。”
他的对手可不会这样想,捂着受创的臀部,他支撑着想要爬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件谁都没有料到的事发生了——
整个身体被包裹在熊宝宝睡罩里的优优爬啊爬,她愉快地爬到了被卓远之踢下比赛场地的选手旁边。然后,“啪嗒”一声,她任口水滴到了那个倒霉家伙的脸上。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一个跆拳道选手被人踢出比赛场地已经很丢脸,还被一个刚学会爬行的小女婴吐口水,这是要人命的欺负啊,没等他从受创的心灵中解脱出来,亦悠那小子跟在妹妹后面狠狠地踩烂了倒霉家伙的自尊心。
他爬啊爬,爬啊爬,硬是让自己小小的手,小小的脚,小小的躯体踩着那人的脸爬了过去。这项翻山越岭的运动还真累啊!他爬过圆圆的像头颅一样的区域,有力的小腿重重地踹了下去,姿势巧妙地踹在那个倒霉鬼平放着的左脸上。
欺负!这绝对是一种不可原谅的欺负,更何况欺负他的三个人还是一家的,这还了得?
倒霉的蓝带选手挣扎着爬起来,指着卓远之,他已经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你……”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是非常对不起。”他们果然是两个小恶魔吧!尽给他添乱,卓远之愧疚地道着歉:“他们实在是太皮了,要不……要不你也向他们吐口水或者……从他们的脸上爬过去?”
废话!他提出的这些报复方法人家能做吗?除非这个倒霉蛋想被在场所有的人骂到臭头,否则他还是认命一点放弃比较好。
他认命了,不!他没有认命,用食指指着卓远之,他放出威胁的话:“你等着!我会找人把这笔耻辱之债讨回来的。”
压根没将他的威胁放在眼中,卓远之深沉的眼眸带着微笑蹲在了地上,瞧着地上那两个爬虫一族,他真是忍俊不禁。“你们两个啊!还真是生在黑道世家的命,不做恶魔都可惜了。”
一手抱起一个,他像搬运工人那样将小型货物抱进婴儿篮,凑近他们,他下着命令:“回到卓冠堂后,不准顽皮,不能给我爸和津庭叔惹麻烦,否则我就把你们两个当成包裹空运到英国。”
这是威胁,也是他甩掉麻烦的方法,他一直都想这么干。所以才说,他卓远之是梅非斯特号的大恶魔呢。
将亦悠和优优送回卓冠堂,卓远之独自回到了303寝室。走进客厅,迎面而来的就是蜡笔小新那怪里怪气的声音,“小白,你回来了?”
恶!他要把晚饭吐出来了。不用说,准又是战野在研究他那特别的爱好。
“你回来了?”没看到两个小恶魔的身影,度天涯的语气里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把小家伙送走了?”
恶魔的笑容微微扬起,“如果你想他们,我会让猫猫明天再将他们抱过来。”
“不用,千万不用。”天涯来不及地摆手,“这里已经有个人在抽筋了,我可不想自己再变成那个样子。”
“你是说战野?”卓远之好奇的眼望过去。只见战野一颗心完全扑在电视上,盯着蜡笔小新,他笑得嘴都快歪了。果然是脸部抽筋,症状还不浅呢。“他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特洛亚酒吧打工嘛!怎么还窝在这儿看那种东西?”
天涯做了一个和王储高贵的身份十分不符的耸肩动作,“哈!哈哈!你简直都无法想象,他说累积了六十分钟的《蜡笔小新》没看,实在抗拒不了小新的魔力,所以跟老板撒谎说他身体不舒服,今晚不去打工了——那个撒谎电话还是我这个帮凶帮他打的。”
“委屈你了。”卓远之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要知道让一个王储殿下牺牲他的政治前途打这种电话,那是多么大的欺负啊!
说到欺负,他想起了下午跆拳道比赛中那个倒霉的蓝带选手。应该承认的是,他的确没把人家放在眼里,才会做出那么过分的事。如果他早知道亦悠和优优比他还过分,就是装,他也会装作自己输了,好歹给人家留点尊严嘛。
回想起那个倒霉鬼走的时候狼狈地丢下威胁的话,他就忍不住想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好好笑!哈……”他是真的忍不住了,一想到亦悠和优优做的那些事,他的笑细胞就以原子速度一再地裂变,直到撑破他的嘴巴为止。
“哈哈哈哈哈——”这次的笑声是从客厅那头传出来的。战野笑得像个白痴,全然为了他可爱的小新。
两个大男生的笑声回荡在303寝室,那还真不是一般的恐怖嗳。幸亏阿猫、阿狗带着小姐出去散步还没回来,否则还不被他们俩的笑激出兽性来?反正天涯是被他们的笑激得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心里思忖着:今晚这是怎么了?两个疯子一起抽筋?
不对!还有一个要抽筋的人正在门外等着呢!
“谁啊?”把门砸得这么响,想抢劫啊?天涯猛地拉开门,今晚最后一个疯子终于出场了。
打量着眼前的短发家伙,天涯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不是他故意要摆出王储的架子,实在是眼前的来人太脏,来人罩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牛仔服,那上面沾满了机车油渍,看上去就像是个修车工闯错了地方。
“你……你找谁?”
“卓远之!卓远之那小子在吗?”拉开嗓门,来者大大咧咧地叫嚣着,措辞很像地痞坏蛋。“姓卓名远之的小龟孙子,你给爷爷我滚出来!”
不知道是为了加强气势还是怎么的,来人将沾满污泥的裤腿架上了沙发。天涯忍不住诅咒起来,又要大面积打扫房间了。卓远之比较担心的倒是安全问题,那人全身的重量全架在一只脚上,就这么摇晃了片刻后,差不多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体终于稳稳地停了下来。
安置好身体,气势上也够分量了,那人再度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卓远之呢!卓远之在哪儿?让他滚出来见我!咳咳……咳……不好意思,这两天气温太低,我患上了重感冒,你们最好离我远点。”
卓远之一步上前,无奈地笑了笑,“先生,我更不好意思,我就是卓远之,没办法滚到您那边,您看……”
“你就是卓远之?”那人一脸地无法置信,“你这家伙除了个子高了点儿,不像是拳脚很厉害的样子,你怎么能将狗熊张打成那副德性?”
“我只是踢了他一脚。”卓远之的表情就像在述说一个信息:我是好孩子,我怎么会打架呢?看到打架的我躲都来不及呢,人家怕怕……恶!
不知道是那人太傻,还是卓远之掩饰得太到位。上门挑衅的人反倒疑惑起来,“你只是踢了他一脚?可是他分明说你带了两个小恶魔一同上场,不仅将他一脚踢出比赛场地,那两个小恶魔还一个向他吐口水,一个踩了他的脸。”
“那……那是我的错,我没有管好两个小孩子。”卓远之连连道歉,弄成那种局面也不是他想看到的。再怎么说他也会照顾一下男人的面子问题,不过……“当时的情景实在是太好笑了!呵呵呵呵呵——”
这下子完了!他的笑声惹火了来人,“就是你这种态度伤害了狗熊张的自尊,难怪他回来后会哭得那么惨!都是你害的,我……我要为他讨回面子。”
卓远之手一挡,躲到了沙发后面,“你听我说,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我不听你的解释,拿命来!”那人脏兮兮的脚踩过沙发向仇人扑去。
没等卓远之把“命”准备好,一直坐那儿对着小新傻笑的战野终于忍不住发标了。“你们不要吵了,正演到最精彩的部分呢。”想他可是没去打工特意留在家里看《蜡笔小新》的,他们怎么能破坏他如此高雅的享受呢?
入室替兄弟报仇的家伙才管不了这么许多,拿起沙发垫,那人冲卓远之吆喝:“你站在那里别动,我要砸你。”
卓远之又不傻,怎么会站在那里等人家来砸?他当然是行动迅速地左躲右闪,越是砸不到那人越是生气,扯着因感冒而粗嘎的嗓子,复仇者比受害者还有理。“你给我站住!你……咳咳咳……你站住——”
看那人跑得那么痛苦,咳得又如此厉害,卓远之心想算了吧,反正被沙发垫砸一下也不会怎样,这样一想他就好心地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等着复仇者拿沙发垫杀了自己,替兄弟报仇。
复仇者不知道这世界还有这么听话的受害者,那人猛地刹住脚步,正撞到卓远之坚实的胸膛,痛得哇哇大叫了起来:“你搞什么?我要你站住你就站住,你怎么这么听话?像你这样的人真的能将狗熊张打成那副熊样吗?”
折腾了半天,地上一团乱,想起接下来要做的打扫工作,天涯不禁插起嘴来,“你都说了他叫‘狗熊张’了,那不是熊样还能怎样?”
没想到脏兮兮的家伙还挺横,双手叉腰,这家伙提着老鸦嗓子叫道:“他是我的兄弟,我可以说他是狗熊,你不可以嘲笑他。”
“别吵!”
相较之下,战野的咆哮更加强烈,他已经接近发狂的边缘了。刚刚小新说了什么,他又没听清楚。
然而复仇者是不允许有任何反抗者存在的,瞪着战野,来者毫不客气地批判道:“你都多大了?还看这种东西?你知不知羞啊?”
战野据理力争,“你没有权利批评我的爱好!”
“你那也叫爱好?”对方不屑地扫了一眼,“那种长相奇丑,口齿不清的东西也能称之为爱好?”“我不准你批评小新,他是我的偶像!”所谓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骂我祖宗。战野现在的意识就处于这种状态,捞起手边的东西他想也没想就砸了出去。
好家伙!不愧是拥有“随拿随掷,随掷随中”的头衔,他随意拿起的电视遥控器直截了当地砸上了复仇者的脑门,命中之准确那是无可挑剔的。
耻辱!罗兰德学院的人又给了他们创世纪专科学院的同胞们一个天大的耻辱,是可忍,孰不可忍。复仇者的眼睛染上了血丝——当然很主要的原因是重感冒造成的——这家伙几个利落的翻身,翻到了战野的面前,狠狠地瞪着他,复仇的宣言随即而出:“你以为你们是名校,是高等学府的才子佳人,我们五年专科学院的学生就怕你们了是吧?我告诉你,今天我还就是要代表创世纪五年专科学院杀杀你们这帮优秀分子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