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医女太绝情:稳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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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也仅仅是这么一滞的功夫,他的左腿和右肋又分别中了一剑……

也仅仅是这么一瞬,一个快如幽灵般的身影,快速地掠上车辕,挺剑直挑他拼死守护的车门。

紧张万分,惊恐万分的卫慧,僵硬地蹲坐在车厢中央。听着车厢外的惨烈,她心里还在暗暗庆幸,幸好这一次,她们遇到的人没有放箭,也没人用剑刺穿车厢……

她只能努力地让自己镇定,再镇定。她听着车外的打斗,虽然看不见,却仍旧知道,驾车的疤面男武艺高强,临时完全能够护住车厢。

突然,车辕上几声急促而激烈的刀剑交鸣,车辕一震,随之几声闷响,整个马车都是一轻,车辕上打斗的人,竟打到车下去了。

卫慧手里握紧那柄瑞士军刀,全神贯注着车厢外的动静。

倏地,车身轻轻一颤,紧接着,一道寒光挑破车帘……一个身影随即探进了车厢——

卫慧下意识地避开跳开车帘的长剑,大脑未及思考,手臂已经快速递出去,手里握着的瑞士军刀,挟着锋利的寒光,直刺来者的面门!

她这里的刀全力刺出,却没想到,来人的身手更快地恍如鬼魅。她没有看清来人是怎么做到的,只是感到手腕一痛,她握着军刀的手腕,已经被来人握在了手中,几根修长圆润的手指,状似无害的扣在了她的脉搏上,正是掐住了她的命门!

卫慧一惊,眼睛聚焦中,也看清了来人的面貌。

一袭白色衣袍,似乎沾染了些许的风尘;如玉的面庞上,似乎清瘦了些,下巴上露出了微微的簇青胡茬;那一双总是含着温润的让人安心的笑意的眼睛,满是焦急、担忧和凄惶……

来人不是顾之谦,又是哪个?

再次看到这双眼睛,卫慧紧张和恐惧的心一安,顾之谦伸手已经将卫慧和孩子一起拉起来,双眼在卫慧身上上下细细地打量,片刻,方才确认卫慧的安全无恙,终于轻声地吁了口气,柔声唤道:“慧儿……”

“之谦,我……”卫慧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这个男人,感到安心的同时,却不知道如何说明。难道说,是大夫人将她赶了出来?还是说,自己早就打算好了离开,只不过如今由于大夫人的原因,不告而别?

“慧儿,你没事吧。”顾之谦似乎并没有追究她为什么离开,他的表现没有一点儿怀疑和责难,声音和眼神中,反而满满地都是担心和关切。

“唔,我,我很好。”卫慧无奈地答应着。顾之谦如此的关切,更令她有些难以启齿:“之谦,其实……”

“先别说了,我们先回去。”不等卫慧说完,顾之谦就打断了她的话,伸手替卫慧捡起掉在车厢上的军刀,并顺势牵了她的手,将她引向车外:“我们先回去,这里不安……”

顾之谦的话同样的没有说完,车辕上又是一震,冷冽的刀光,同时刺了过来,直逼顾之谦的颈侧。

“小心。”伴着卫慧的一声惊呼,顾之谦没有回身,手中的长剑一晃,已经抵住了来时如电的刀锋。

刀顺着剑锋斜削上来,剑身一转,再次将欺上来的刀式化解……

刀剑相交,金石之声连连。顾之谦虽然举剑御敌,一只手,却仍旧牢牢地握着卫慧的手。

“好剑法。”顾之谦一个反手,将又一个袭来的刀式化解,车辕上的人,也忍不住出声赞叹。只有三个字,卫慧却从这嘶哑刺耳的声音,知道了,疤面男再次回到了车辕上。

卫慧心里诧异,疤面男明明是被人逼下车辕,顾之谦才能够钻个空挡跳上车来,如今,疤面男全力与顾之谦打斗,却不闻另外那些人都声音……

难道?卫慧被自己猛地想到的事,惊地呼吸一滞,想她活人无数,更亲手迎接了一个有一个小生命的诞生,如今,当她面对这样的杀戮,她又怎么能够平静地接受?

卫慧只觉得四肢的血液都在倒流,手脚冰凉的她,内心却是思绪澎湃。那些人既然是与顾之谦同来,定然并不想伤她们的性命,如今,那些人,却间接因为来寻找她救她,而失去了性命……这,这让以救死扶伤为宗旨信仰的她,又如何接受?

思绪万千,呆呆地发愣的卫慧,没有注意到车门处两人的殊死搏斗,还有那寒光频闪的锋刃……

刀刃眼看短时间内不能制服顾之谦手中的长剑,虚晃一招,躲开顾之谦的剑式,刀口冷冽的白光一闪,刀刃如风,快速地劈向顾之谦身后的卫慧……

还未等卫慧反应过来,顾之谦的长剑已经从斜里刺出来,挡在卫慧的身前,抗击劈过来的利刃。

只不过,刀锋的这一招仍旧是一个虚招。刀式还未使老,在半途中再次转向,猛地削向顾之谦。车门和车辕本不算太小,但是对于生死搏击的两人,这距离可以说实在是太近了。不等顾之谦回手相救,疤面男的刀刃,已经抵在了顾之谦的颈动脉处。

顾之谦手中的剑终究慢了半拍,此时,面对抵上颈侧的锋刃,他的右手剑也只能停在了半空。

“不要。”

“扔掉手中剑。”

卫慧的惊呼与疤面男冷冷的命令同时发出,方才刀刃砍向她都没有赶到的恐惧,瞬间攫住她的心,让她窒息,让她忘记了心跳。

卫慧的心紧揪着,默默地注视着对峙的两个男人。

疤面男仅露在斗笠外的嘴角,似乎略弯了弯,挑起一丝不屑和讥讽的冷笑。卫慧有一时的迷惑,这线条完美而光洁的下巴上面,真的是那张惨不忍睹的面孔?那张满布疤痕的脸,又表述着什么经历?那样深的疤痕,只能说明此人也曾经历过生死一线吧……

手上一紧,丝丝的疼痛让卫慧收回神游的思绪,她有些怔忡地转头看向自己的手,这才发现,自从刚才,顾之谦一直握着她的手,即使刀锋加颈,也没有放开丝毫。她有些愕然,抬眼,就望进一双黑沉深邃的眼眸。只是,令卫慧不解的是,顾之谦眼中的竟然是感动、忧伤……呃?还有一些欢喜?

卫慧没有心思研究两个男人的眼神,也不想去探究他们的心中所想,更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不自觉地插到了两个男人之间,身体更是下意识地像要将顾之谦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的目光在顾之谦的脸上扫过,深深地看了抵在他颈上的刀刃一眼。这一眼,就让卫慧心惊肉跳那泛着寒光的锋刃,已经割破皮肤,有刺眼的猩红流了出来。而曾经做过大小若干解剖和手术的她最明白不过,人体颈侧的动脉极浅,皮下再无其他赘物,如今刀刃已经划破皮肤,若是再进哪怕一丝,那颈动脉也会瞬间破裂……现在这种医疗条件,颈动脉破裂,只怕意味着的,除了死亡,再也不用做他想了。

“你究竟要怎样。”虽然努力地抑制着心中的恐惧和慌张,但是声音里仍旧带着明显的颤音。

话一出口,卫慧就看到对面的疤面男手一颤,那刀锋似乎更进了一丝,锋利的刃口上的猩红,流的更多了。她心中也懊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虽然自己不辞而别,大夫人婉容和这个疤面男起了促进作用,但是,自己不是早就打算好了要离开的么?如今,自己却在质问自己的保镖,这算什么?是要将自己摘清楚么?

卫慧心虚地转眼,看到顾之谦望着自己的眼睛中,那深深地柔情和浓浓的喜悦,让她心底的懊悔更添了几分。

她努力地镇定下自己的心神,强迫自己从那双温柔的可以化掉任何决心的眸子中挣脱出来,面对那个遮着大半张脸的斗笠:“我跟你走,你不要伤他……”

卫慧的话未说完,疤面男也没来得及反应,她就觉得自己的手上一紧,顾之谦紧张的声音,把她的话打断:“不!慧儿,你不能走。”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顾之谦手中的长剑也被他轻轻一抛,哐啷一声,划过车辕,掉到地上。

“之谦……”虽然已经被利刃加颈,但是放弃了长剑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一切反抗,更是放弃了一切自尊和希望,卫慧看在眼中,又怎么不急在心里。

她惊呼一声,转而握紧顾之谦的手,将自己的身体靠在顾之谦的身侧,望向对面的斗笠:“不用我说第三遍吧?放了他,我跟你走。”

“哼……”疤面男很是嘲弄地哼了一声,隔着斗笠,卫慧都能想象出那后边的脸上的讥讽和不屑:“我放了他?他会放了你么。”

卫慧再向顾之谦偎近一步,她的手臂缓缓抬起,似乎想要抚上顾之谦的脸颊……却在她的手抬到他的胸前时,她的手掌,快速地变成食指中指并立,那曾经生涩的动作,如今做起来,依旧略显生涩,却还算准确又迅速地点上了顾之谦胸前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