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医女太绝情:稳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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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卫慧伸手接过霁朗,两人交接孩子的过程,卫慧突然看到黎澈的脸色分外的苍白,唇角紧紧抿着,唇色很快地泛出一层青紫……

即使不是自己的专长,卫慧也心里下意识地想到了黎澈曾经说过的心疾,她瞬时间也明白了,黎澈所说的心疾,恐怕就是一种并不算太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

她急忙把霁朗放在地上,伸手扶住黎澈。

她很清楚,这种时刻——

一、不能随意移动病人的身体;

二、只能就地平卧;

三、然后尽快地给予氧气辅助和强心甙的抢救……

但是,她手头上什么也没有,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将黎澈扶着,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心里,却在紧张地搜索自己看过的古籍中,关于这个病症的对症治疗……

黎澈捂着憋痛的胸口,却抬眼看着身边焦急的卫慧,看到她风轻云淡的容颜,因为他而焦急慌张,他的心里,有一种不合适宜的甘甜。能够得到她的关心,他的发病,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努力地抬手,握住她的手,轻声地安慰:“别怕,我没事的……”

卫慧反握住他的冰冷的手掌,对他挤出一个微笑,也努力地让自己慌乱的心镇定下来。

手边没有灸针,只能用手指轻轻地按压上他手臂内侧的内关,然后又选了手上的合谷,按压了片刻……终于,让卫慧欣喜地是,黎澈的情况渐渐平稳下来。看着他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按脉,知道他的心跳正在逐渐恢复正常,卫慧轻轻舒了口气。

过了一刻钟,黎澈终于彻底地平复下来。他对着她微微一笑,柔声安慰,“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卫慧只觉得嗓子眼里一阵发堵,想要微笑着出声安慰,声音却似乎都被堵在咽喉中,发不出一点儿来。

她只能隔着再次聚集起泪雾的眼睛,微笑着看着黎澈,对他轻轻地点点头。

经历了这次黎澈的发病,卫慧就开始钻进各种医学古籍中,寻找各种医药配方。她不知道从哪里能够找到硝酸甘油等心脏病急救药物,但是,她相信自己,可以制造出相似于丹参滴丸或者速效救心丸的东西。她的目的就是配制出一种急救的心脏病用药。

她配制的过程中,还请教了黎澈的师父。

竹叟听到卫慧这样一个设想时,也是惊讶了半天之后,露出了一个赞赏的表情。同时,还给了她一个药方,那是黎澈平时用来护心的药方——那里边,有一味药,卫慧从没想过——居然是一种很常用的外伤药——三七!

经过几易其方,卫慧终于做出了一种微小的米粒装的半透明药丸。

当她兴奋地将药丸交给竹叟,请他老人家品鉴时,竹叟有些震惊地看着这小小的入口即化的药丸,有些难以相信。当他听卫慧说,这种药物放在舍下含化,要比口服吞咽效果更快时,也终于认识到,这个女子知道的,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还多得多。

“慧丫头,这个想法不错。你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注意的?”

卫慧一笑,心下合计着,该怎么解释。她总不能说,她的世界里,舌下用药直接透过粘膜吸收,让药物跳过消化道吸收的环节,直接进入血液循环,这,几乎是凡是医者都应该懂得的最基础的知识吧……

只是,这个,她似乎无从和竹叟说起……

“这个……卫慧曾经在一本书上提过,只是,书上仅仅记载了这样一种方法,却没有确切的方药……”

卫慧说的很艰难,幸好竹叟没有表示怀疑。

他点点头,目光似乎穿过手中的药丸,望向了遥远的地方。

“由于澈儿的心疾,我就把他带到了这个山谷,希望他能够在这里与世无争的度过一生。但是,自从见到他与你们相处的样子,我才知道,远离尘世虽然能够保全他的性命,却让他失去了太多的欢笑……或许,仅仅让他活下去,不是对他最好的……”

听着老人忧伤的话语,卫慧不知如何安慰,她沉默了片刻,终于扬起笑脸,镇定地说道,“老先生,黎澈的病其实也不是不治……呃……相信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他的病会好起来的。”

竹叟看着眼前目光坚定地女子,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预感。

他安心地点点头,“我就将黎澈交给你了。”

卫慧一愣,旋即,含笑点头。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黎澈配制出最好的药物……若是条件允许,她其实更想让他能够做心脏矫正手术,让他真正拥有一个健康人的生活……

“老先生,您放心吧。黎澈是个勇敢地男孩子,他会快乐的生活下去。况且,我没有家人,早已经将您和黎澈当成了我的家人了。我自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好他的。”

卫慧的药丸经过竹叟的同意,交给黎澈服用。平日不发作时,黎澈只需每日服用一次,渐渐地,黎澈可以做一些大幅度的运动,可以大声地欢笑,而不用怕心脏负荷不了了。

只是每每看着黎澈干净的犹如春雪的笑容,那眼底的一丝保留,让卫慧心里仍旧有些意难平。

先天性心脏病,在现代医学中,已经不算不治之症了。

若非特别厉害的心脏畸形,都可以通过手术加以矫正,经过手术的病人,就能够拥有与常人相同的生活……但是,对于那样复杂的手术,作为一个妇产科大夫的她,卫慧却只能发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叹!

“阿慧,今天又有什么好菜啊?这么香。”

黎澈抱着霁朗走了过来,看着卫慧将一盘红烧兔肉和一盘蕨菜烧鸡丝摆上桌,一边笑着扬声招呼,

“老先生,吃饭啦。”

说着,卫慧从黎澈怀里接过霁朗,擦去小东西口角流出的口水,点点他的小鼻头,笑谑道:“小馋猫。”

竹叟从房中走到了石桌旁,看着脸色红润了不少,笑的一脸满足的乖徒儿,和已经将霁朗抱在怀里准备喂饭的卫慧,两只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掺杂着担忧,又带着些许期盼的目光。

“黎澈,这个是师父才捕回来的山鸡和野兔,尝尝这种做法如何。”卫慧夹了菜,放进黎澈的碗中,看着黎澈吃的香甜,她的眼中都是满足的笑容。“慢慢吃,还有一个汤呢。”

卫慧说着,将霁朗放进特师父用竹子特制的一个笸箩里,走进厨房,端了一个小巧的砂锅出来,当她将砂锅放上石桌,锅盖打开,浓郁的香气四溢开来。让几双鼻子,忍不住地同时做起了深呼吸……就连阿黄也探着毛茸茸的大脑袋,垂涎欲滴地望着桌上的美味……

喂饱霁朗,卫慧陪着黎澈师徒二人吃罢饭,收拾了锅碗,她从自己的房间里取出几个小瓶子。

“老先生,您看看,这是我给黎澈配制的新药,里边加了一味冰片……”

黎澈师父接过药瓶,倒出一颗,放进口中,细细地品鉴……半晌,他才含笑着点头。

“嗯,冰片开窍醒神,清热止痛……疗心腹诸疾……老朽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片刻,竹叟旋即释然一笑:“呵呵……这一次的药丸,应该能够更好地调理心脉气机,也能够更好地修护受损的心脉……比原来的应该更好……不错,不错。”

说着,竹叟将手上的药瓶交到黎澈手中,看着黎澈将药瓶珍惜地捧在手中,莹润白皙的面庞上,飞上两朵淡淡地红晕,他的眼中却突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

“老先生,卫慧今天还有一件事,想要和您和黎澈说……”

卫慧的话未说完,老先生挥手将她打断。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说着,老先生抬眼看向黎澈,柔声吩咐道:“澈儿,今日,慧丫头做的菜很合我的胃口,实在有些爱不释口啊,你再去捉几只野物来,让慧丫头明天再给我做几道菜吃。”

“师父。”黎澈似乎有些不明所以,抬眼诧异地看向竹叟,不知师父为何突然让他去捕猎。从很小的时候,师父就知道他心善,不忍捕杀生灵,从来都是让自己采药,捕猎之事都是师父去做的啊?

竹叟神情悠然的望着黎澈,表明他现在很明白,那个吩咐也不是口误。

“老先生,您要喜欢我做的菜,明早再让阿澈去捉野物也不迟啊,如今天色……”卫慧看看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不由出声劝说。

却不想,竹叟淡淡地挥挥手,止住她的话,瞥了黎澈一眼,似乎不满道:“阿澈自有办法,丫头就不用担心他了。”

黎澈无法,虽然心里惊疑,却仍旧习惯地听从师父的吩咐,起身恭敬答应一声,起步走出小院。只有阿黄雀跃地追随上那道有些犹疑,却仍旧俊挺出尘的身影。

老先生的目光追随着黎澈的背影,双眼中那疼惜的目光中,渐渐露出一种哀伤,他轻轻地叹口气,幽幽地说道:“卫姑娘,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卫姑娘今晚是要向我们师徒辞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