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医女太绝情:稳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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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卫慧将他安排在黎澈身边,熟悉药性,说为制药打基础,暗中却嘱咐黎澈,尽量传授些医术给他。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每日忙忙碌碌的过去。

这一日,卫慧与黎澈从李府走出来。两人脸上都有些郁郁之色。

李小姐的病暂时控制住了,没有进一步恶化。但是,鼓胀的腹部却仍旧没有缩小的趋势。李府上下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

坐上自己的马车,卫慧终于开口打破沉默:“阿澈,我想尽快去望归山了。李小姐的病等不得了。”

“嗯,也好。”黎澈答应着:“药坊和医馆都很好,离开几天应该没问题。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梅夫人请我明天入府一趟,我也正好与楚齐商讨一下制药的事。办完了这两件事,后天就可以出发。”

“好。”黎澈无条件的支持。

两人一路商量着,回到医馆,刚一进门,顾之谦就从诊室里迎了出来。

“慧儿,回来了。正好有点事,你来,我们商量一下。”

“哦?之谦,什么事这么郑重。”卫慧惊讶道。

“哦,柳家堡刚刚来信,说那边有些事,要我回去一趟……”顾之谦的话未说完,卫慧就惊讶道:“哎呀,我也正打算离开几日,你再离开,咱们医馆岂不是要歇业了。”

“哦?慧儿也要离开。”顾之谦疑惑的目光扫了黎澈一眼,心中的漫起一片苦涩,她要离开,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慧儿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要去哪儿。”

“哦,我本来打算后天动身……要去望归山,到那里去弄些药材。如今……”卫慧说的有些迟疑,心里也暗暗有些愧疚。

自从遇到顾之谦,他不但几次救自己于危难,更是毫无私心地帮扶自己……她不知为何,却一直没将自己的身世和望归山的药品告诉他……说起来,总是对不住他了。

“哦。”顾之谦却没有太多的不渝,很快的开怀笑道:“真是太巧了。本来我还想绕路,如今慧儿要去望归山,岂不是可以和我一路?我曾经去望归山采过几次药,对那里很熟悉,这样从望归山出来,可以节省好几天时间,我还可以带慧儿回柳家堡看看柔儿,她可是常常念叨你,对了,她的儿子也快周岁了,想必,你也想看看吧。”

“这……”卫慧可是记得柳家堡大夫人当时的话,她略一迟疑,终于还是开口道:“之谦,我去望归山寻药,时间不定。你有急事,也可以先走。”

“哈哈,哪里有什么急事,还不是柳青程那家伙看我在外边呆的久了,什么事都是他自己做,有些气不平罢了。”说着,望住卫慧的眼睛,眼中深沉的温柔,几乎可以将她溺毙:“慧儿,你自己出去,没人保护,我不放心。”

“呃,也不是我自己啦,还有阿澈……或者还可以叫上凤眠……”卫慧有些结巴道。

“呵呵,我相信黎贤弟的能力……”顾之谦挑眉看了黎澈一眼,转而再次注视着卫慧:“可是,你还带着霁朗,那山里又多虫豸,我们一起,更加安全些……呵呵,这一次,到了望归山里,慧儿可要做好学习的准备。那里的山林里,可是有许多珍稀之物呢。”

顾之谦说着,也不让卫慧反驳:“就这样吧,我去吩咐人准备路上用的东西。你那里来了几个病人,你快去吧。别太累了。”

说完,含笑深望卫慧一眼,转身离开。

这一夜,卫慧失眠了。

去望归山,已经不能再拖延了。不止是李小姐的病,还有那一车药品。那些药品,不说有没有受到破坏,单说药品的有效期,特别是抗生素的有效期,已经所剩不多了。但是,卫慧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药品,在这个世界,每一支都可以救活一条性命的药品,那样浪费掉。那样,卫慧将来面对那些因感染而死亡的病人,她会终生不安。

但是,摆在眼前的一件事,就是霁朗,她还没想到如何安置霁朗。

现在虽然可以直接进府见楚齐,但是,她却还没有将凝烟和霁朗的事,告诉楚齐……她总是心怀忐忑,自己也搞不清心里究竟害怕什么,却总觉得如今将霁朗交给楚齐,她不能放心。

马车在一步步接近将军府,她也越紧张。她不知道,见了楚齐该如何说起凝烟和霁朗。她怀里揣着凝烟送给她的那几件首饰,手里紧紧地握着玉佩,满手汗湿,却仍旧想不出该怎么做。

将军府。梅苑。

一身红妆的梅夫人站在廊檐下,喂着青花瓷缸里的金鱼。远远地,青瓦飞檐,红妆倒影,恰似一幅香闺仕女图。

卫慧走进梅苑,一眼看到梅夫人,两颊染晕,水眸横波,红唇弯弯翘起嘴角,笑容明媚,整个人都灵动鲜活的仿佛浇足了水的花。她望着这一幅画,眉目间的凝结的忧郁也融化开来。

“呵呵,今日夫人气色不错哦。”开口,一句笑语出口。

梅夫人欣喜地抬头,将手中的鱼食丢给身旁的丫头,含笑道:“卫先生,这些都是拜您所赐。妾身正不知该如何致谢呢。”

“呵呵,夫人吉人自有天佑,卫慧不敢贪功。”

两人寒暄着,丫头们已经在廊檐下摆好了一套轻便桌椅,上了香茶。卫慧与梅夫人相携着坐了。

扶着梅夫人的腕脉,卫慧默默不语,片刻,她抬头笑道:“夫人身子已经大好了。汤药可以不必再吃了。今日卫慧过来,给夫人带了几盒人参养容丸,接下来,就吃它吧。”

“哦?什么药丸?妾身可以看看吗。”梅夫人一脸的好奇,大而乌黑的眼睛眨呀眨的,透出一种少女的娇憨。

卫慧微笑着递过去,心里暗暗叹息,这样一个纯真美好的女子,却桎梏于一场欺骗的婚姻中,实在不知该说她多么幸福。但是,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个欺骗,那么,是不是可以假设,如果这场欺骗一直这样延续下去,她也算是幸福的呢?

与梅夫人说笑着,又叮嘱了她药物的服用方法和注意事项,卫慧正要起身告辞,一名小丫头从梅苑外匆匆走进来,俯在梅夫人耳畔低声说了几句,就只见梅夫人满脸的笑容渐渐僵硬,脸上的绯红也似乎被一刹那抽走了一般。

卫慧心里暗暗诧异,什么事,让梅夫人如此震惊?

但她不并不喜欢过多探究他人的隐私,见那丫头退下,梅夫人却失了方才的灵动活泼,呆怔着,似乎极度不知所措。

卫慧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轻轻呼唤一声:“梅夫人。”

“呃?哦,卫先生。”梅夫人缓缓回神,望着卫慧,凄然一笑:“妾身失态,让卫先生见笑了。”

“梅夫人不必客气。只是夫人身体刚刚痊愈,情绪不要过于激动。还望夫人遇事尽量宽心,什么事都会过去的。”卫慧略略安慰几句,正要起身告辞。就听到梅夫人呐呐说了一句,让卫慧瞬间惊地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皓月夫人要从别院回来了。她以养病为名挪居别院近两年,却想不到,这次回来,居然要带回我们将军府的大公子了。”

卫慧呆住了,她的心里,先是一阵巨大的惊喜,随即就是一片茫然和惶惑。梅夫人的这些话,让她仿佛被天雷劈身一般,大脑停机,完全成为一片空白。

皓月夫人,凝烟,要回来了?还带着孩子?可是,可是,凝烟的孩子不是霁朗吗?霁朗明明一直和她在一起啊?

卫慧不知道如何从梅苑里走出来的。她只想快点回到医馆,看到霁朗,看到那白白胖胖的粉嫩脸颊,看到他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囔囔地喊:妈妈,妈妈!

但是,长期以来良好的习惯,还是让她克制着这种冲动,走进了楚齐的书房。

楚齐邀她在这里谈今后军队药品供应的具体事宜。卫慧也不明白,为什么楚齐对于药品一事,如此积极。

按照惯例,兴城虽与陈国、随州成鼎立之势,却都是尽量避开三方的冲突,很少参加战斗。难道说,兴城也要参战了?那么,楚齐要帮哪一方?还是,对两外两方同时开战?

这些,是当时卫慧第一次见楚齐,他就谈及战争药品时想到的。但是,今日,面对楚齐的她,却丝毫没有思及这些。她的思绪混乱地一塌糊涂,她只是凭借着早已经理好的思路,机械地将药品的诸种事宜,一一向楚齐说明。

药品的事,谈的很顺利。楚齐的心情似乎也格外的好。每次说话,还未开口,嘴角已经是微挑的。

卫慧的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块玉佩,她几次想在谈话的间隙中,将玉佩拿出来,告诉楚齐,他的儿子就在兴城,就是他见过的霁朗。

但是,直到楚齐将她送出书房,直到将军府特有的健仆将卫慧送上马车,那块玉佩,仍旧握在卫慧的掌心,那里已经是汗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