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医女太绝情:稳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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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突然,她在这些如潮水一般的蛇阵中,看到一条特别突出的大蛇。

大蛇洁白的蛇身泛着淡淡的银色光芒,而它的眼睛不像一般的蛇类那般灰暗,那是她非常熟悉的一双温润的眼睛,这双眼睛,此时正直直地望着她,那眼底没有她熟悉的温润笑容,只有深沉的望不到边的悲伤……

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这浓重的化不开的悲伤凝固了,她忘记了身边的蛇阵,忘记了自己身处的险境。没有人告诉她,她的心里却清楚地知道,那条白色的大蛇,是那个一直在她身边呵护宠溺的男人。

她突然不再觉得蛇类恐怖,她毫无意识地迈动双腿,向着那白色大蛇走去,嘴里下意识地呼唤着:“之谦……之谦……”

脚底踩着的腻滑,却让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她的身体毫无准备地扑倒下去……她甚至可以感到自己的手下按住了几条扭动着的冰凉滑腻的蛇体,甚至,她扑倒的刹那,她的脸也感觉到了蛇类特有的触感……

但是,她完全忘记了害怕,她也没有感到那些蛇是否攻击了她,她满心想的都是那一双满含悲伤的眼睛……

她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再次搜寻那双眼睛,却发现自己周围已是一片空寂……没有蛇,没有山洞,更没有那双饱含悲伤的眼睛……

焦急、悲伤……种种情绪,霎时攫住了她的心。她只觉得,从此后,她就再也见不到那双眼睛,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哪怕是那条蛇!

他是来和她告别的吗?永别么?

“之谦……你在哪里?之谦……之谦……”

她嘶声呼唤着,顾不得声音是多么尖利刺耳……

卫慧猛然间睁开眼睛,望着白色的床单帐幔,一时有些迷茫。

她的心仍旧在狂跳着,那深重的悲伤和恐惧,仍旧紧紧地揪着她的心……

几个呼吸间,她蓦地意识到,自己睡着了,那条白蛇,那双饱含悲伤的眼睛,不过梦中的幻境……她只觉得全身都放松了。

轻轻地吁了口气,她抬眼--那双温润地眼睛,正满是关切和担忧地望着她!

“之谦!你醒了?”

刹那间的惊喜,将她从梦里带出来的惊恐悲伤完全冲淡,她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目光在他的脸上逡睃。

他的脸色苍白,却丝毫不能掩饰他眼底那流泻而出的温柔和宠溺……他不说话,只是用似海的温柔目光,将她包围、淹没……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我以为你会……”她满脸的惊喜笑容,她的声音不大,语速却又急又快,似乎想要努力压抑住心底如潮的激动。但是,她说着说着,还是语不成声地哽噎了。

喉咙里堵塞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唯一可以交流的眼睛,也瞬间升起一层水雾,这层水雾在她还没有意识到要掩饰时,已经快速地凝成了两行泪水,扑簌簌,滚落下来……

顾之谦就这样看着这个心心念念的女子,在发现他醒来后,毫无形象地又哭又笑。明明是满脸的笑意,却瞬间爬满了滚滚的泪水……

她的眼泪,一滴滴滚落,落在他的手上、身上,甚至,有几滴泪水落在了他的脸上,流进了他的嘴中,渗进了他的心底,在那里,凝聚成一颗亘古不变地珍珠。

半晌,终于发泄了心中的恐惧、惊惶,卫慧才后知后觉地从他静静地温柔目光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顾不得自己的狼狈,随便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暗哑的声音,再次充满了焦急和担忧:“之谦,你哪里不舒服?……之谦,你怎么不说话?你,你不能说话了吗?”

顾之谦看着她满脸的焦急和担忧。真的想和她说,他很好,不用担心。真的很想抬手,将她紧蹙的眉心抚平--哪怕他此时正忍受着浑身的噬骨之痛,他也不想让她有一点儿不快活。

但是,他不能说话,更不能动。他只能努力地用眼睛向她表示。

卫慧的焦急担忧,在看到他那双满溢着温柔宠溺的目光后,渐渐平静下来。

“我这就去叫阿澈,让他来给你看看!”说着,卫慧急急地起身跑了出去。却没看到,在她身后,那双饱含温柔的眼睛中,瞬间转换上的痛苦和悲伤。

如果,卫慧看到这双眼睛,定然会惊诧地想起,梦里的那条白蛇……

很快,黎澈随着卫慧来到了顾之谦的床前。

他仔细地查探了顾之谦的脉搏,才小心翼翼地取下了他身上的一枚银针--银针取出,顾之谦略略有些暗哑的声音响起。

“谢谢你!阿澈!”

“不必客气!之谦!”黎澈回给顾之谦一个淡淡的微笑,随即转身望着卫慧:“阿慧,药还没配好,我先去了。有事去找我。”

“嗯。一会儿饭就好了,你带着霁朗和阿黄先吃。”

黎澈点点头,转身离开。

“之谦,你感觉怎样?你,你可知道自己中了什么?”看着黎澈离开,卫慧急不可耐地开始询问。

顾之谦仍旧温柔地望着她,仿佛浑身的痛楚都不存在了一般。

“我很好,没什么感觉。呵呵,当然,除了不能动之外。”说着,他还轻轻笑了笑,痒怒道:“阿澈那家伙简直是借机报复,把我扎的满身是针,还弄的像截木桩一样,一动不能动……”

“呵呵……”卫慧心中一阵轻松,忍不住也笑了笑,转眼又不放心地问道:“真的没感觉么?可是,那个香榧儿不是说……”

“呵呵,我不会骗你的,真的没感觉。”顾之谦语气轻松,似乎此时的他不是身中蛊毒一般:“那个香榧儿现在估计才是痛苦万分呢。你不知道,当时她不止被我点了穴,还中了毒。”

“啊?”卫慧一脸惊讶,随即有些坏坏地笑了:“我还说,你中了毒,她怎么没再追上来呢,原来是你给她下了毒啊……对了,我们能不能去找她,与她交换解药?”

顾之谦看着这个时刻想着自己的女子,心底滑过的丝丝甜蜜,让他甚至真正的忽略了体内的噬痛,漾开一抹微笑:“她不会答应。”

“呃?是啊,如果她想换解药,估计早找来了……”说着,卫慧脸上的兴奋,黯淡下去。

她知道,蛊之所以比毒更阴狠毒辣,就在于它更难解,甚至,有时候,施蛊之人就把母蛊养在自己体内,要想解蛊,只能杀了施蛊之人才行。还有一种传说,就是施蛊之人死了,中蛊之人,也会随之死亡……

这些东西,带着极其神秘的色彩,又因之太过歹毒狠辣,望望让人谈之色变。

“放心吧,阿澈解毒的功力,你还不知道吗?有他在,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卫慧望着顾之谦温柔宠溺的目光,听着他柔柔的安慰之语,心底酸楚苦涩,却再也掉不出一滴眼泪。她也回给他一个柔柔的微笑,再次握起他的手:“嗯,我、阿澈,我们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久,两个做饭的小厮终于忐忑不安地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卫慧笑着一勺勺喂进顾之谦嘴里。看着他吃的香甜,她也感到欣慰。

“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觉得好吃,我再给你做!”

“嗯,很好吃。”顾之谦柔柔地笑着。心里却在感叹,是自己的样子把她吓坏了吧?居然连做的菜,也失去了那特有的鲜美。

不过,只要是她做的,哪怕是毒药,他也会甘之若饴吧!

与此同时,餐厅里吃着肉块的阿黄,有些食不知味。它不时地将目光看向一旁喂着霁朗的黎澈。两只墨绿的眼睛里,闪着疑惑。

在树林里,它虽然被那些恶心地蛇虫弄得有些心神不宁,但是明明感到主人击杀了牧蛇女后,身上的沾染了一些陌生的气息。那是一种灵兽特有的东西。

后来,被那讨厌的白衣男人和那个傻女人闹的,让它忘了探寻,可是,为什么,回到庙宇后,主人身上的那种陌生气息就没有了呢?

卫慧匆匆吃了些,也没尝出什么不对。招呼小厮收拾了饭碗,她再回头,却正看到顾之谦满脸的冷汗。

“之谦,你怎么了?”卫慧紧张地声音都变了。伸手拿着手帕擦去他脸上的汗水,急急地说着:“之谦,你等等,我这就去叫阿澈。”

待黎澈跟着卫慧匆匆地赶回来,顾之谦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黎澈扶上他的脉搏,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思索了片刻,渐渐地舒展开来。

“是不是觉得我的脉象顺畅了许多?”

黎澈点点头,却不掩满眼的疑惑:“是,明明没有用药,却得到了明显的改善,似乎蛊虫被完全地压制住了。”

“嗯,我刚才感到浑身蹿过一股冷气,浑身都冷得发抖,然后,莫名其妙地就舒畅了许多,似乎疼痛不适,都在一刹那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听着顾之谦的描述,卫慧也有些惊异。她沉思着,喃喃道:“之谦也没吃什么东西啊……就是吃了一碗粥和一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