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天赐出现在他面前之后,林木晨依旧抽着香烟,看了林天赐一眼没说话,只是一边沉默一边静静的思考。林天赐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抽烟,不打算开口,他也没必要开口,只需要等着林木晨指令。
两人一个坐在车内,一个站在车外,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林木晨抽完了香烟,他将一个手机交给林天赐,“你带上这个,随时保持联系。”
林天赐接过来,虽然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但是他会用。在戴叔店里没事的时候偶尔也会拿海子的手机玩玩小游戏之类,对于手机他还算了解。
林木晨又给了他一件东西,微小型的针孔摄像头,让林天赐带在身上。另外他还在面包车牌照边缘安装了一个,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林天赐。
林木晨说:“你先把车开到南城那边高速公路,那边白天人多到了晚上空旷的很,具体地址等你上路了我在跟你说清楚。”林木晨下了车,打开后座:“东西都在这里,路上我都安排过了晚上也不会有警察,要是遇见巡警站岗记得别慌,开稳点。”
林木晨让林天赐看一眼,林天赐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后座的几个箱子,摇头说:“不想看。”他从内心里还是很排斥这些东西。
林木晨看了他一眼,关上后边的门,“随你,你小心点,跟对方约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你最多等十五分钟,记住,要是过了十五分钟还没人来就走。”
林天赐点头,林木晨把车钥匙给他,他上了车。
林天赐没驾照,但是会开车,而在南市开车,不需要驾照,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面包车发动机的声音响起,“等会!”车刚要开走,林木晨突然出声叫住了他。林天赐透过车窗看林木晨,问:“还有事吗?”
林木晨在犹豫,林天赐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林木晨没回答,林天赐也没再问,一直等着。他看着林木晨,眼神很认真,他好像从林木晨眼睛里看出来一丝丝的愧疚和不忍,但有消失的太快,看得不真切。这种怪异的感觉让林天赐心慌。
林木晨最终开口说:“如果……如果情况不对就跑,什么都别管,记得跑。”
林天赐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他看不懂林木晨,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林天赐都看不懂他。
林天赐认真点头:“我会记得。”
车子渐渐的消失在林木晨视线里。
林天赐告诉自己,一定要平安回去,他还要看着林温暖戒毒,还要挣钱回林家村,还要给爷爷买最好的药。他想,如果林温暖戒毒成功了,他一定不顾一切带林温暖回林家村,以后再也不出来,在林家村,再也不出来了。
车子的行驶速度很平稳,林天赐把车开到南城最偏的一个废弃工厂,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车子前大灯照出一丝丝光亮。天空很黑,连月光都没有。透过前大灯照出来的亮光,林天赐看见一条工厂排废水的臭水沟,很远的距离还能闻到一股传来的恶臭味。
林天赐皱着眉头拿出手机看时间,才刚刚过了十一点,他比预定的时间早来了半个小时。
此时的林木晨正在家看着透过针孔摄像头传过来的景象,门铃声响起,林木晨敏锐的看了一眼楼上紧闭的房门,见没惊动楼上熟睡的人才起身打开门。
进门的是个染着黄色头发的青年,也是上次来给林木晨送货的那位。
黄发少年进门就说:“你真的交给别人去做了,你知道不知道被郑老大知道了知道我们都要倒霉。”
林木晨轻皱眉头,“你小声点。”
青年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异样奇怪林木晨为什么让他小声点,但还是减轻了说话的音量,“郑老大这次把货给你去交易那是信任你,你知道这机会是多难得吗?他还给你安排了人保证这次交易万无一失,做得好以后你在老大面前说话的分量也不一样,可是你这么做明显是逆着他,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林木晨靠在沙发上,双眼看着笔记本那边传过来的景象,黑夜,不太亮的汽车灯光,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安静的可怕。
林木晨双眼紧紧盯着笔记本屏幕,尽管画面显示的一层不变他连双眼都不曾挪开。
如果说林木晨不聪明,那么这个世界上鲜少有智商卓越的人。这次的交易林木晨早就摸的清楚透彻,上面的人也就是他的顶头上司老大,一只在黑道摸爬打滚多年的狡猾狐狸。林木晨跟了他也有好几年,多少他都能猜出上面的人在想什么,怎么安排。
林木晨可以有一半确定,今晚的交易会很成功。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失,还有不到半刻钟就是交易约定的时间,笔记本的画面突然有了一丝转变。林木晨双眼猛地睁大,坐在他旁边的青年也是一脸惊讶:“他在干什么?”
从画面上看,林天赐的身影出现在面包车前,林天赐对着汽车灯光打开箱子,里面装的赫然是一袋袋白色的粉末。
林木晨皱眉,看不懂林天赐突然的举动。于是他给林天赐打电话。
在等待交易的林天赐想了很多,他想过交易成功了,想过失败了,如果失败结果也不过是他丢了性命。但要是成功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了这些东西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想到林温暖的痛苦,林天赐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的越发不可收拾。
他打开后座从里面拿出两个装着毒品的箱子,在面包车灯光下打开。林天赐的手几乎是颤抖着,没见过毒品的他被这一袋袋数量惊人的白色粉末吓的魂不附体。
这么多毒品,究竟会害多少人?
林天赐不敢想。
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林木晨慢慢收回神智,他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电话接通了,林木晨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你在干什么?”
林天赐没出声,虽然他不知道林木晨在面包车前面也安装了摄像头,但是他身上还挂着林木晨给的针孔摄像头。林天赐心里有股强烈的欲望,对于林木晨的话,他做不出回答。
林木晨冷静的声音说:“把东西放回去。”
林天赐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好半响,他喘过一口气说:“我做不到,对不起。”他说着将手机扔一边提着两个箱子往臭水沟狂奔过去。
林木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对着手机大喊:“林天赐你给我回来!”
林天赐当然不会听见他的声音,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毁了这些毒品,毁了这些,他要把这些害人的东西统统毁灭!
林木晨只能眼睁睁看着屏幕,越来越远的身影依稀还能看见他在对着一些东西用力的撕扯,让后抛出去。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林天赐的一举一动,脸色阴晴不定。他旁边的青年显然比林木晨要紧张多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怎么办?我就说不靠谱了,这回死定了,这么多货,上面不杀了我们才怪!”
屏幕里的林天赐往回走,两只手却是空的。青年的脸色都吓白了。林木晨看了看时间,夜里十一点二十二。
青年紧张的盯着屏幕,“他竟然真的扔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看他的样子还要再扔。这回我们死一百次都不够赔的。”
比起青年的紧张,林木晨冷静和他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眯着眼睛看着林天赐的一举一动,说出了让青年震惊的话:“随他扔,那都是假的。”
“假的!”青年赫然愣住,从刚才的绝望中还没回过神来,林木晨又给了他一个晴天霹雳,“怎么会是假的?”
这种在天堂和地狱两扇门之间徘徊的感觉险些吓停了他的心脏。
林木晨轻哼一声,讽刺的说:“跟了老狐狸这么久还没变聪明?这么大一批货很显然不会轻易交给别人去做。这回把消息传的人尽皆知,就怕别人听不见风似得,很显然我就是一个幌子,你以为他真的看重我吗?呵,不过是拿我给他卖命赚钱罢了。”
“那?”青年挠头百思不得其解:“这次买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林木晨说:“上面把我当诱饵,成功的吸引力警方的注意力,而真正的交易……”林木晨伸手看腕表,嘴角勾着一抹恨意的诡异笑容:“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已经在交易了。”
“糟了!”青年突然大叫一声。两双眼睛四只眼齐齐的向桌面上的笔记本屏幕看去。
屏幕中的林天赐手里提着箱子正往臭水沟边走,四周突然发出好几道强烈的灯光。林木晨手里的手机还在保持着通话时间,还能听见汽车的声音传来。
青年说:“那些人知道他拿的是假货,恐怕饶不了他。”
林木晨怔了,冷静了几秒说:“不会,他们应该知道这批假货只是幌子,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最多打他一顿不会为难他。”
林木晨猜的没错,这些人是故意装作交易的幌子,但是林天赐并不知道,再看见这一群人突然出现的时候彻底慌了神。他提着箱子义无反顾的往臭水沟边跑,来的一群人中有人看见林天赐觉得有点不对劲,急忙跟身后的人说:“拦住他。”
林天赐奋不顾身的往前跑,还没来得及把手里的扔出去就已经被几个中年男人抓住。林天赐挣扎,左边一个长得健壮的男的立马给了他一拳,这一拳差点把林天赐五脏六腑打的吐出来。
刚才喊拦住他的那个男人走上前,看样子应该是一群人里面领头的,他看着林天赐问:“小子,你在干嘛?”
林天赐被那一拳打的说不出话,疼痛劲到现在都还没过去,他没什么力气的弯着身子。
旁边有人把地上的箱子捡起来,用手指划破白色的塑料袋,尝了下仰头对领头的男人说:“假的。”
领头的男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对着林天赐露出笑来,伸手拍了拍林天赐的脸颊,‘啪啪’的响声在夜间格外刺耳:“小子,假货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他以为林天赐是害怕警察来了,想要急着销毁证据。
很显然,这些人知道货不是真的。
那一句假货听在林天赐耳朵里却不一样,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不会,怎么会是假的,不会的!不会!”他不敢相信林木晨怎么会给他一批假货来跟人交易。那他又跟傻子似得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还是说,林木晨想要他死?
无论是哪种林天赐都想不通林木晨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懂黑道,所以不明白黑道的明争暗斗,不懂得黑道的生存法则。
已经无法用词语来形容林天赐,是善良还是傻?是耿直还是正义?林天赐不是林木晨,所以他这一辈子注定都是玩不过别人,被别人玩弄在手心。
林天赐感到心寒。
领头的男人见林天赐不可置信的模样,他哈哈大笑着说:“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们老大是谁,没跟你说交货的地点早就换了吗?”
林天赐抬头看着他猖狂讽刺的笑声,他不懂黑道,所以连该怎么接话都不会。就在这时,林天赐听见了林温暖的声音。
林温暖说:“小哑巴快跑,警察来了!”
黑社会最怕的是什么?毫无疑问就是警察。所有人先是一愣,之后便立刻开始逃散。
林天赐透过人群,他看见了远处单薄的身体,一只手撑在车上看着他,她说:“小哑巴,快跑。”
今晚的惊讶一重又一重,但是所有的惊讶都比不上见到林温暖来的震惊。震惊的不单单是林天赐,林木晨在屏幕上看见林温暖的时候他疯了似得跑上二楼打开一间紧闭的房门,推了几下发现打不开,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林木晨就算有备用钥匙他也不去拿,直接一脚就踹在门上,门应声而开,空档的房间已经没有人,窗户开了一半关了一半。
谁能想到瘦弱的林温暖能够从二楼跳下去?
林天赐忍着肚子上的疼痛走到林温暖身边,警车已经将他们渐渐包围,场面一片混乱。林温暖抬头看着林天赐,虚弱的说:“小哑巴快跑。”
林天赐见林温暖脸色不对,急忙问:“暖暖,你怎么了?”
林温暖打起精神摇头,她从二楼跳下来的时候虽然楼下是泥土的路面,但还是摔的厉害,脚崴了还在地上滚了两圈擦破了很多地方,她身上疼得厉害,但还是忍着在路边叫了出租车赶过来。
正当她到达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了警车也是如期而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叫林天赐快跑。
林天赐二话不说背起林温暖开始逃,今晚星空没有月光,只有汽车带来的亮光,场面早就已经一片混乱。黑夜是最好的面纱,林天赐只有一个念头,带着林温暖逃离这里。
这次警方出动的人数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毕竟这不算是小规模的地下市场交易,光是警车就有二十多辆。尽管这只是对方所设的一个骗局。
林天赐只有孤身一人前来,而他们那边也不过派了十几个黑社会人来走走场子,可想而知,他们逃无可逃。
有人高呼:“所有人呆在原地不要动,否则我就开枪了。”
有汽车的声音,也有枪声击中钢铁的声音。
林天赐告诉自己不能停,他知道毒品是假的,罪不会太轻,但是林温暖有吸毒经历。如果林温暖落在警察手里怎么办?
林天赐简直不敢去想,所以他只能拼命的带着林温暖逃跑,他要保护林温暖的安全。
“不准跑!再跑我开枪了!”
林天赐几乎能感觉到对方是在跟他说,一束灯光一直尾随这林天赐的步伐,林天赐朝距离最近的一辆车跑过去,靠着车辆隐藏把林温暖放下,他喘着气说:“等会躲起来,千万不要出来!”
“不要!”林温暖死死的拉住他胳膊,怎么也不松手。
林天赐内心挣扎了一会,他扯出淡淡的笑来,轻声的说:“听我的,会没事的。”
“不要!”林温暖使劲摇头,“小哑巴,不要出去。”
林天赐挣开林温暖的手,“我会没事的。”他说着头也不回的冲出去。
一束灯光照在他眼睛上,林天赐眼睛一阵刺痛,接着什么都看不见。他低着头往前走,子弹直直的朝他胸口射来。
林天赐身体一颤,眼前恢复一点光明,他的胸口好像有什么裂开,然后是一股灼热的疼痛感,他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
“小哑巴!”林温暖吓的面无血色。他往林天赐的方向扑过去,林天赐回头是林温暖朝他而来的身影。车灯和手执电灯照耀下他看见林温暖的眼角的泪水,那是为他而流,林天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就在林温暖跟他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林天赐脸色大变。林温暖的身后有人拿着枪直直的指着她的背影。
那人的背影逆着光,林天赐看不清他的摸样,但是他举着抢的动作足足让林天赐惊出一声冷汗。于是他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使出全身力气扑向林温暖快速的转了身。
‘砰’的一声,枪声很清脆的在林温暖耳边响起。林天赐压着她的身体两人直直的往后倒下去。
“小哑巴!”林温暖这一声吼的撕心裂肺。她的手心正搭在林天赐后背,粘稠的液体沾满了双手。她费力的坐起身抱住林天赐,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慌张,哭的像个无助的小孩。“小哑巴……”
林天赐浑身失去了力气,他只能躺在林温暖怀里,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渐渐的流逝,怎么也控制不住。他的嘴角慢慢溢出了血红色的液体,一张口,液体便越来越多。
他用尽了最后力气说:“暖暖,不要哭。”
“呜……不要,小哑巴,为什么这么傻,我不要你为我挡子弹,不要你为我死……呜,小哑巴,我求你,我求你不要死。”林温暖感觉到手上的液体越来越多,她的手按在林天赐后背依旧止不住血液的流淌。
林天赐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暖暖,帮……帮我,照顾……照顾爷爷,奶奶。”
“小哑巴,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你会好起来的。”林温暖胡乱的摇头,这要让她怎么去接受,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她林天赐才会受伤,“你不要死,该死的那个人是我!是我!小哑巴,我求你不要!”
“救命!谁来救命啊!呜呜……救命……小哑巴,不要……”
她的乞求很苍白,很无力。任由她再怎么哭喊,也代替不了害怕逐渐演变成事实。
“暖暖。”林天赐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飘渺:“好好……好好……活着。”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林温暖能健康的活着。
闭上眼睛,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小女孩的面孔,面孔有些模糊,但是那双眼睛格外清晰,弯弯的像是月牙,特别好看,那双眼睛跟他说:“跟我们一起玩呀。”
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是一群正在努力联系毛笔字的小孩。有个小孩很调皮的在另外一个小孩脸上画胡子,之后来了一个老人,把那个调皮的小孩骂了。
冬天很冷,有一群不怕寒冷的孩子在打雪仗,一个长得很俊秀的小男孩对一个小女孩说:“你躲我身后,我保护你。”
有一个少年,他偷偷摸摸的走进村长的书房,贼眉鼠眼的偷出一本书,眼底是怎么都掩不去的喜悦。
一对老人,头发早已花白。但是他们感情很好,握着彼此的手依偎在一起。他们的眼睛看着远方,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渴望,不知道在盼望着什么。
还有很多很多画面,在脑海里模糊的出现又一闪而逝。想要抓住什么,但是怎么也抓不住。
一滴滴滚烫的液体滴在脸颊上,之后又是凉凉的,顺着脸颊流下去了。是谁在哭泣吗?谁呢?谁在哭泣?又是为了谁在哭泣。
耳边是谁的哭喊声,撕心裂肺的,哭的他心里一阵阵的疼。他想张口,然后说:“你不要哭了,哭的我心里疼的难受。”可无论怎样努力,他都不能说出一个字,一句话来。
哭声越来越远,他想,是那个人不再哭了吗?他好像看见了林保,林保的身边站着一个女人,女人在对他笑,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很美。
他想要叫她妈妈。最后,他哭了,流下了代表幸福和喜悦的泪水。从内心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开心。泪水划过眼角,悄悄的,又消失在黑暗中。一瞬,好像不曾出现过,唯独留下清晰的那道泪痕。
他的意识越来越远,最后沉浸在一片黑暗中,很可怕,他好害怕,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不怕黑暗,但是他害怕孤单。
林温暖抱着林天赐一动不动的身体,流干了所有的泪水,在警察走近她的时候林温暖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身体直挺挺的倒下去。
生命流逝的太快,他始终无法说出心里的那句:“暖暖,你会跟我回林家村吗?”
少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而在死亡来临的那刻,他想说:“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回家了。”只是未曾开口,便已长眠。
林木晨坐在沙发上,脸上煞白阴森。针孔摄像头的画面清晰的拍到那令人心碎的一幕幕。子弹的声音清晰的从未断线的电话那边传过来,林温暖绝望的哭喊声,每一下,都敲在他心上。
他的拳头越攥越紧,眸子里的狠戾犹如地狱来的魔鬼。
一拳将笔记本键盘砸的四分五裂,屏幕顿时一片黑暗,和林木晨的脸色几乎相近。碎片划破了手,血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悄悄流淌着。
这一夜,改变了很多。
这一夜,很多正在改变。
有些人欠下的债不该还的人还了。
有些人欠下的债,林木晨发誓,他要讨回来!
有些人的故事结束了,而有些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