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寻梦倾魂:魅姬惑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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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番外:帝王殇(18)

钰洲皇宫正乾大殿,诸臣例成两侧,迎出云国侍者入殿.

林其一步步踏上去,心越来越紧张,只感觉手中的文匣沉重万分,几要要捧到地上.

抬头看着那殿上高座之人,一袭明黄衣泛光耀目,比那黄金更是气势夺人.

林其站定,不敢抬眼,只敢手将书匣捧到与额齐高,拜礼声音略颤开口道:"出云国使林其拜见贵皇,愿皇上圣寿万福."

耳边只是静,隔了良久,才听得那上方淡淡透下来一声"嗯",声音且轻且飘,令他恍惚了一瞬.

殿中内侍都知走来,双手伸过来接过那文匣,而后小步而上,呈至闾丘染前面.

闾丘染看了看眼前的文匣,却是不接那文匣,只是望着林其,隔了半晌,才启唇轻笑道:"怎么,你不知道进文匣之礼为跪的么?是不知还是不愿呢?"

闻言,林其脸色发白,闭眼握拳屈膝跪了下去,重重叩在殿上,"皇上."此时左右两旁的臣子闻声皆跪,伏地一片,"皇上万岁万万岁!"

这时闾丘染才抬手接过文匣,示间身边的内监上前来拆开文匣,才眼望下面,"平身."

匣已拆,闾丘染看着那匣中之书,并不先拿来看,只是望着林其,问道:"此事到来是为何事?"

"首先是为贺皇上大婚而来,"顿了顿,林基深吸一口气,再道:"再次是为我出云国皇帝求亲而来,我皇希望能与贵朝和亲."

正乾殿中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响,闾丘染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手飞快拿起匣中之书,一边展开一边惊讶问道:"你说什么?"

林其没有再答话,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闾丘染目光如火,扫过手中之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微颤着又看了一遍,而后蓦地一合文书,胸口起伏不休.

和亲,他怎么能如此对她,真是狠毒又无情!

心里全是怒意全是痛恨,可是她又不能在这大殿上、在众臣面前泄露丝毫,只能把手置于袖中狠掐,稳定面上之色,稳定眼中之神.

这世上有何人能知她的苦?惟有一人,可那人更让她痛!

林其抬眼望着闾丘染,看着她一脸高深莫测的神色,道:"为两国能够和平盟好,还望皇上允之."

英欢下巴微扬,缓缓开口,"朕允!"

寻阳皇宫,百里醉感觉自己身心俱痛,怒火将他一双眼烧得通红.

一扬掌拍在那桌案上,旁边的珍瓷被拍到跳地而碎.

殿外的内监闻音而入,恰见百里醉怒到不禁噤声,半晌才道:"侍郎刘大人在外已候多时……"

百里醉敛了心头之火,望下去,"宣."

"参见皇上……"

"何事?"

刘顺见他言中甚利,便道:"太后诏臣去的,说是要同臣商议皇上册后之仪……"

百里醉交掌握于膝上,望着刘顺,神色淡漠,一言不发.

刘顺只觉得自己背后凉凉地直冒冷汗,不由低下头,继续道:"太后说,皇上与天朝和亲,将亲迎改为命使奉迎……"

百里醉挑起一侧眉毛,面上冰冷的神色出现戾气,却未开口.

"太后让臣问皇上可有什么意见?"刘顺低眉垂眼.

百里醉缓缓道:"不行礼,不行典."

刘顺抬头,怎么也没料到皇上会如此……凝神想了少许,才道:"和亲者乃是天朝唯一一位公主,如果屈了礼数,是否……"

百里醉脸一黑,眼中带着沉沉阴骘之色,低声开口道:"朕会亲赴境边迎娶."

登时怔住,刘顺心中大惊,正欲开口,百里醉推案起身,冷声快速道:"朕心意已决,是再议或再谏,尔等随意."

刘顺默然,百里醉垂手,轻甩袖口,转身离去,抛一句话于身后:"退下吧."

江山天下家国一盘棋,他争她夺,帝王之间可有几段情,他杀她伐,又有几份情.

钰洲皇宫,闾丘染离开送婚宴,就往殿门走去,腹中的酒烧之心脏焚燥,一阵阵火辣辣的热意直冲头顶,唇奇干,眼极湿,脚下步伐踉跄,人,是狼狈不堪.

推开殿门,闾丘染靠在殿的廊间,却不急着唤人,而是呆呆地站在那里,闭上眼睛想着她今天在送他的皇后,她就要疯了,她想他,疯狂地想他.

夜时的冷风擦地而起,身上冰冷,心中热焚,两种交在一起,顿感觉全身战栗.

远远传来皮靴踏地之音,渐渐走到她身前,闾丘染揽着殿柱,悠悠转身,抬眼去望,一望便望见林明远那张清俊的面庞.

闾丘染蓦地笑了,道:"你……你怎么来了……"说罢,猛地咳了起来,咳的头晕眼花,半弯着腰.

林明远忙紧搂着她的腰,忙扫了他的背后两下,低声在她耳边道:"皇上怎么喝这么多酒?"

低泣一声,闾丘染闭了眼睛,抬手狠狠在林明远胸口上捶了一拳,哽咽道:"好狠的心,真是好狠的心……"

"皇上!"林明远心口阵痛,不由皱眉.

"他为何要这般对我?为何就不能想想我的苦衷……"

林明远眉头更紧,全身僵在那里.

而闾丘染埋头到他胸前,任泪纵流,"她为何要逼我……逼我替她择后,还逼我亲自送去给他……他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闻言,林明远身子瞬时僵住,一双手微颤了一下,随即抱起闾丘染她,"皇上,臣送你回去!"

闾丘染哭得更加厉害,在林明远怀中瑟瑟发抖,头都抬不起来,"为什么他那么想让我痛,为什么?"

闾丘染一直哭得喘不过气来,林明远知道她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于人前示弱,他把她圈在怀中,似孩子一般哄着,直到她熟睡后.

额角炸裂般的痛,才几步便折了神,歪在他怀中,不愿再睁眼.

这夜,她肆无忌惮地流泪、她无所顾忌地说话……

闾丘染清醒过来时,人在殿内床榻睡着.浑身僵酸疼痛,唇干欲裂,闾丘染面对的是黑漆漆一片,辨不清是何时辰.

看着坐在一旁的林明远,闾丘染闭了眼睛,想起睡前的事,脸色蓦地变差,就算是酒醉无知,可是之前做了些什么,她心中仍是记得.

她真是疯了,怎么会在臣子面前如此无所顾及呢!指尖重重戳入身下的锦褥中.心中恨极了自己.

林明远见她醒了,于是走到床榻边,伸手摸了摸闾丘染色的额头.

乍然回神,闾丘洒偏了一下头,盯着林明远的眼,半晌才低声道:"今晚的事,你把它全都忘了."

林明远不语不笑,只是弯身将她扶起,让她靠在床架上,然后拿过一个银碗,低低道:"先喝解酒汤."

闾丘染伸手正准备接,那知林明远却忽然抬碗喝掉,然后揽过闾丘染的身子,俯在她的唇上慢慢喂到她嘴里.

眉头紧蹙不松,闾丘染饮下后,看着林明远,林明远搁下碗,长指扫过闾丘染的唇角,擦拭嘴角的残汁,"我们这算不算酸苦共之,一起同担."

闾丘染怔然不语,这是林明远第一次在她面前,不称自己为臣,不称她为皇上,他是什么意思?

"酒喝多了公伤身,泪流多了会伤心,从今以后,你的身心由我来保护."林明远说罢,猛地将闾丘染抱在怀中.

闾丘染呼吸一紧,使劲推开林明远,低喝道:"林明远,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说这样的话……"声音冰冷无比.

林明远拧着眉起身,"皇上这次去边境,为何不让臣随你一起去?"

"朕做什么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不质问!"闾丘染的声音依然冰冷.

林明远眼角微微一皱,"皇上恕罪……臣明白了."说罢,拿起一旁的碗,转身欲走之时,可是袍角却被闾丘染从后面给拉住了.

闾丘染闭了闭眼睛,声音低了许多,"其实你什么都不明白."林明远的身子仍然僵着,也不回头,就那么立在那儿.

"朕与你说过的话,答应给你的,永远作数."说罢,颓然松手,只觉身上愈加疲乏疼痛.

"君无戏言,从今往后,朕身侧的位置,朕殿中之榻,只容你一个人."

林明远,依然没有说话,往前走着,他知道,她身侧之位是他的,可是她心中之位,却是一点都没有他.

三日后.闾丘染送可若公主赴境,而出云国皇帝也赴境,亲迎可若公主入境.

王与王相逢,帝与帝相见,当然少不了一场国穆大喜送迎.

闾丘染稳稳坐于车中,心中微微泛潮.看着前面公主的车驾.还差一点点,她便能看到从对面而来的人了.

马车终于停了,闾丘染心中又忽生悔意,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来到这里,就算见了他一面,又能如何,又能改变什么!想着,蓦然抬手,将车帘扯下,紧紧靠在后面的软垫上,闭了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良久,公主的马车停了又起,终于渐渐远去,终于成要成为那人的皇后.

再次,她感觉自己胸口一阵绞痛,死命咬住唇她只知她不能见他.

外面有人轻禀道:"皇上?"

闾丘染抚眼轻应,"公主已走?"

"是."

闾丘染闻言,微微低叹一声,而后起身,着人撑起轿前绣帘……不看他,看看他的背影也好.

抬眼望去,那知五十步开外,出云国的黄仗依然静立成阵,仍旧未走!闾丘染惊诧不已,心里猛跳目光朝那探去!

百里醉身在马上,未行辇轿,未着朝服,一张瘦脸陡峭,一双黑眼正看着她,眸光似刃叫闾丘染心间陡生乱意.

呼吸瞬间停止,闾丘染全身再也动不得,只能定定地望着百里醉,只能望着他……

她看着他纵身下马,她看着他下巴微扬,她看着朝她慢慢行来.

闾丘染坐在轿里未没有下去,嘴唇轻轻作颤,眼角水雾成冰,看着罔顾周遭的人马侍卫,只身向前向她走来.

闾丘染手脚俱僵,眼泪湿透双颊,她看到侍卫终于举起手中的银枪,她知道她与他相隔不过数十步,可是却实隔千山万里.

百里醉停下来,他看着闾丘染.可是丘染却是下不得轿.

忽然有人扬鞭马飞行而来,禀报道,"皇上,前面风雪急加江水寒,桥板断毁,一时难以修复."

"可还能踏步回岸?"闾丘染吸一口冷气,手握成拳.

"前面传言,怕是今夜都修不好了."

闾丘染牙咬得咯咯响,她天子御驾于此被困,她还有何颜面可存?

这此出云国使远远便拜,行大叩之礼,恭敬道:"我皇请贵皇下入行宫宿留一夜,明日观立后之礼,望贵皇允之."

闾丘染垂袖,唇角冷冷一笑,百里醉给了她天大的一个台阶下,可悲可笑她无法驳了.入他行宫一夜……

"允了!"说罢,闾丘染闭了闭眼,暗里自嘲一笑,明日一早百里醉便要册后,她还去期望些什么呢?!

再说了先下大婚之诏的人是她,口口声声说不在一起的人是她,永远不再相见的人也是她.

这个时候,他未对她兵刃相向,还愿意助她脱困,她还能有什么可说呢.

入到行宫,百里醉夜里赐宴,可是他却没有来,只遣几位重臣来代他礼陪.

食之无味,闾丘染望着眼前华丽堂皇的宫殿,脑中只有那个人,他为何见了她,可是却未同她说一句话.

宴后回侵殿休憩,看着陌生殿内让闾丘染心慌的慌,微微一叹息,也许她真的不应该来.

如今这个漫漫长夜,叫她如何过呀,怔恍间,突然听见殿外远处有人声轻唤"皇上"之音,闾丘染惊醒,踏地就往门口走去.

站在殿门处,身子轻轻倚在殿门上,殿外一片寂静,想来是她听错了,那人又怎么会来这里呢.

缓缓向前走了走,殿外廊间有宫女看见她,忙低眉恭敬道:"皇上."

"朕在这附近随意走走."闾丘染冷冷望着她们.

两个宫女互望一眼,面上虽有迟疑之色,但还是晗首应道,"皇上随意就好."

闾丘染随意走着,便是真的是随意走着,她没有具体辨方向而走,而是挑了一条石径小道.就这样向前而行.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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