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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溃不成军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走廊里突然响起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南音下意识地转头望去,看见北辰西正逆着光朝她走来,他一身黑衣,融合在黑暗中,周身散发着狂野与不羁。

等他走到了南音的面前,她才发现他的脸上竟然青了好几块,就连嘴角也严重破皮,双唇被鲜血所沾染。

“你们真的打起来了?”南音很难以置信地问。

“不然你以为男人说要打架是闹着玩的?”北辰西淡淡地挑眉,毫不在意地拭去从嘴角往外涌的鲜血。

南音刚想说什么,夏睿泽却拍拍她的肩膀,说:“我先走了,记住我说的话。”

说完之后,他大步离去,洒脱的身影看上去不带丝毫的留恋。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脏在一刻有多么的疼,上天抹掉了他的记忆却没能抹去他的爱。

直到夏睿泽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她的眼睛里,南音才收回视线。

北辰西轻垂眼帘,伸手拥过她的身子,让两个人一起倚在窗边,南音的脑袋慢慢靠向了他的肩膀。

北辰西身形一僵,而后轻轻地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放在他掌心慢慢地捂热。

月光将他们互相依偎的身影勾勒得梦幻而唯美。

“他和你说了什么?”北辰西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柔声地问。

南音摇摇头,不想回答。

北辰西也没再追问,他明白,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思考一些事情。

“他们都走了吗?”很久以后,南音突然出声问道。

“恩。”北辰西应了声,随之又满怀试探地问她:“南音,你看到我打架,是不是不开心了?”

“没有,我很开心啊!”说着,南音从嘴角扯出了甜美的笑意。

“不要骗我。”北辰西微微地叹了口气,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对不起,我还是把你的生日破坏掉了。”

“你为什么会认为被破坏掉了?”南音疑惑地看向他,见他抿唇不语,只好又安慰道:“在我看来,谁都没有错,打架就当做是发泄好了,反正在这之前,我已经很开心了,这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次生日。”

听到她讲的这一番话,北辰西很是诧异,他以为南音即使表面不说,心里也会很不舒服。

在当时那种状况下,他根本无法制止,如果他不站出来陪他们打一架,只会让人觉得他在退缩,在逃避,更显得他对南音的爱不够坚定。

他转过身,眸光温柔地落在她清秀的小脸上,而后深情地开口呢喃道:“南音,生日快乐。”

南音重重地点头,一抹幸福的微笑在她的脸上荡漾开来。

“北辰西,有你我很快乐。”

话落,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薄唇……

第二天下午,南音果然接到了千允臣的电话,那一刻的她没有丝毫意外,似乎早已料定了他会主动找她谈一谈。

而她,自然要赴约,有些事情,两个人还是说开了比较好,她不能再继续逃避了!

千允臣定的地点是咖啡厅,很文雅的地方,她觉得他脑子一定是抽风了。

北辰西知道后,很大方的亲自将她送到路口,可在她临下车前,却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说完,南音打开车门,像一只的调皮兔子从车上溜了下去。

北辰西凝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眸光越发沉重,眉宇间拧成深深的褶皱。

南音,但愿这一次你能拒绝他,然后安心和我在一起。

想着,他往后靠去,闭上眼睛静静地坐在车里等待。

南音走进咖啡厅,环视了四周一圈,才看见千允臣的身影。

他正闭着眼睛,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懒懒地靠在白色的真皮沙发上。

亚麻色的发丝从他的眼际划过,俊美的脸庞上浮现着一丝丝的疲惫,同时也有着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他们三个下手可真够狠的,毫不留情啊!

南音故意放轻了步伐,悄悄地走近,然后趁他不备,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千允臣!”

千允臣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她,嘴角虽翘起一抹很浅的弧度,眸中却染上了忧郁的色彩。

“坐吧!”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

“哦。”南音低低地应了声,窥探着他的神色,忐忑地坐了下去。

千允臣将桌上的菜单推给她,然后温柔地问:“你想喝什么?”

看到他如此刻意的表现,南音感觉浑身别扭到了极点,索性直接开口说道:“千允臣,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千允臣嘴角的笑容倏然凝固,盯着她看了好半响,蓦地苦笑了一声。

“南音,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捂住自己的脸,喃喃地问,声音中充满了无助。

他的唇被自己狠狠咬破,血腥的咸味不断刺激着他的味觉,他妄想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南音沉默地望着他,眸中溢满悲伤与愧疚。

“我早就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北辰,却还一遍遍的在心底暗示自己还有希望,我曾经对你说过,如果你选择和别人在一起,我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冲动的事,我原以为自己会有勇气把你抢过来,可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做不到……”

千允臣无力地垂下手,眼神黯然的盯着桌面,紧绷的侧脸泄露出他心底的压抑。

从他的语气不难听出,此刻的他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中,是放手还是挣脱?他无法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

“千允臣,你看着我。”南音坐正身子,忽而轻声地说。

千允臣茫然地抬起头来,那双熠熠生辉的眸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黯淡。

南音的心微微钝痛了一下,不由抓紧了自己的双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千允臣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也说不上来。

南音对他的回答早有预料,接着又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多久了?”

“大概……大概五个月。”千允臣舔了下干涩的唇,破了皮的嘴角残留着鲜红的血丝,格外的触目惊心。

“那你觉得用多长时间才能忘了我?”

听到她这个问题,千允臣涣散的瞳孔骤然缩紧,闪过一丝凌厉。

“我没打算忘了你。”说完,他冷冷地别开头,望向窗外。

南音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从桌上的纸巾盒中抽出一张洁白的面巾纸递给他。

“千允臣,其实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的……”

“谁要跟你做朋友!”还没等她的话讲完,千允臣就没好气地开口打断了。

南音忍不住一笑,虽然表面看上去很伤心,可他的个性还是一点儿没变。

千允臣见她还笑出了声,当即沉下脸白了她一眼,随之,却又伸手接过她递来的面巾纸,恶狠狠地擦了下自己的嘴角。

“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上天才派你来折磨我。”他满脸懊恼地嘀咕。

“……”南音默然地眨眨眼。

她这么善良,好像没做对不起他的事吧!所以,又何来的折磨……

“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千允臣将沾了血的纸巾丢进垃圾桶,用力地揪住自己的头发,痛苦地低吼。

南音没有制止他,而是轻声地说道:“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半响过后,千允臣突然抬起了头,像下定了决心,斩钉截铁地说:“我要离开!我做不到每天亲眼看着你们两个人晒幸福。”

“离开?”南音被吓了一跳,连忙追问道:“你要去哪儿?”

“随便哪里都可以,反正眼不见为净。”千允臣深呼吸一口气,随之又半开玩笑地说:“说不定等我以后回来了,你们已经分手了。”

“千允臣!”南音一拍桌子,忍不住吼他。

有他这么说话的吗?这不是在故意诅咒她和北辰西吗?他们才刚在一起几天,他就谈到分手的问题了。

千允臣没理会她,径自摆了摆手,开始赶人,“你快走吧,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再看到你。”

闻言,南音定住了,她刚刚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

“千允臣,你真的要斩断我们之间所有的联系吗?”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语气却还是显得心酸。

千允臣静静地点头,而后缓缓地闭上眼睛,遮去那满眼的黯然,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掉下眼泪,他不想在她面前哭,那只会增加她的愧疚感。

他喜欢她,那是他一个人的事,不需要她来背负那么多。

“为什么?”南音颤抖的声音中已带着哭腔。

“是你说的,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不然你觉得我天天对着你这张脸,还能忘了你吗?”千允臣睁开眼犀利地反问,可视线在触到她泛起水光的眸又生生地别开了头。

南音,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哭,你是我用心去喜欢的女孩,你要是哭了我该有多难受。

他默默地想着,心也随之狠狠地抽痛起来。

在这儿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也如此伟大,甘愿放手,只为成全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