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你不开心?”和安远琪一样,陆振宇对于她的一言一行都很上心。但从她的言语中,他就能轻易捕捉到她情绪的变化。
“没所谓开不开心。这是你的职业道路,就如同我一辈子都会从事跟医疗有关的事业一样。”虽然她打从心里不太乐意接近官场,但事理她还是能理解。“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要我像其它官太太一样对你上级的老婆鞍前马后我可做不来,顶多不给她们坏脸色看。”
“傻瓜,我的事业不需要你帮衬,你专心研究你喜欢的领域,然后伺候好为夫就行了。”陆振宇三句不忘在嘴上占她便宜。
输人不输阵,安远琪当仁不让:“错,是你伺候我。”
“这我没意见,你上次也说过谁上谁下都一样。”又是话外有话了。
“你丫的又开始变态了?”她的拇指又移向挂机键。
他仿佛能看到她动作似的,赶紧又转回正题:“我只是想告诉你最近都忙着交接部队的事没什么空找你,你要找我可能也会经常找不到,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别乱想狐狸精那些有的没有的事。”
“知道了,你还真以为一个跛脚将军多受欢迎了?”她趁机打击他。
这一回陆振宇决定略过她的话,继续说:“第二件就是小曼还有我们的婚礼,我春节前都没空关顾这茬,事情全权交给我妈了,你看着点,别让我妈和你妈吵起来。”
原来不只安远琪发现两家主母严重不对盘,陆振宇长年在军中对这事也一清二楚。两人于是就着电话聊了大半夜。
第二天安远琪顶着黑眼圈去上班,心情却出奇的好。接下来的几天,虽然陆振宇没再联系她,她的好心情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到,每天上班下班进实验室研究药剂,得闲了和好友们约出来打屁聊天,间或帮忙于晓曼筹备婚礼所需,或者被安妈妈拉去选结婚首饰。
眼看着春节将近,于晓曼和安远琪的婚礼也接踵而来。
安妈妈几次偷偷问女儿:“陆家那死女人安排的狐狸精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她总是纠正:“妈子,那只是他的表妹,叫云蕈,不是狐狸精。”
安妈妈就苦口婆心提醒她:“别怪妈嘴毒,那个云蕈生得就是一副狐狸精样。你不知道陆振宇他妈每次跟我通电话都提到狐狸精的名字,活像那才是她的媳妇,而你只是去做小的一样!”
“妈子,我信陆振宇,嫁的也是他,陆家其它人的意见并不重要,你也别理那些人的挑衅。”安远琪向来笃信一件事,对挑衅你的人最大的还击就是当对方是个屁。
“你信任他是一回事,放纵又是另外一回事。”安妈妈以过来人的经验开导她,“男人一旦放纵就容易出事,就算现在没什么,但那个云蕈狐狸精到现在还明目张胆呆在他身边,如果只是单纯的表妹,用得着粘他粘得那么紧?何况那还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表妹,是一表三千里的远房,连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迟早要出事!”
“我比你了解陆振宇的自制力。”对于陆振宇,安远琪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太后娘娘,你也别总让人盯着他周围,时间长了影响不好。”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皇太后,我不理你了!”安妈妈又开始十年如一日的眼泪攻势,“真不知道为谁辛苦为谁忙。”
“得,妈子,我保证一定去端了那狐狸精的狐狸窝。”她赶紧将老妈子的话堵住。
知女莫若母,安妈妈哪会不知道女儿又在她面前做样子哄人了?但她就爱吃女儿这一套,说那么多不过也是求个心安理得,女儿的想法向来是旁人无法逆转的。
安远琪又安抚了母亲一会儿,头几天也在表面上作作样子,其实就是瞒天过海阳奉阴违了。古人说得好,信者勿疑,疑者勿信,正因为曾经当了十年的死对头,心思猜过了,招式拆过了,所有最坏的面貌都彼此见识过了,所以此时她更能给予最坚固的信任,这种信任是它人所不能理解的。
日子一晃眼就又过了半个月,陆振宇只偶尔给她留一条短信,捎来只言片语。安远琪也不是清闲的人,尤其是在确定了婚礼日期后,不自觉中也在为空出那段时间而调整自己的行程安排。时常是,他的信息来时,她正在忙着或根本没有发现信息,而当她看见信息时,他又不得闲了。无数次的错过,却奇异的缓和了两人逢交谈必吵架的相处模式。他的字里行间多了温柔宠溺而少了鄙夷,她则少了挑衅嘲弄而多了小女儿娇态。
爱情的热度容化了她冰冻的脸,却也衍生了丝丝缕缕的幽思。于晓曼的百万婚纱在春节前夕从法国运达S市。她陪着好友去试婚纱时,看着她和准新郎简言穿着梦幻华丽的纯白礼服牵手出现,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描绘起自己和陆振宇穿着婚纱迤逦而出的画面。这一想不免又想起他的腿,不知复元情况怎么样了。
于是陪好友试完婚纱后,她第一时间返回人民医院,向雷医师咨询了陆振宇的腿伤状况。雷医师说:“安医师,我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陆先生,他的复元情况应该问他在军区的医生,问我只能告诉你照常规还需要半年至少才能丢掉拐杖,至于实际情况我答不了你。”接着又调侃她:“安医师,我发现你今天的表现总算有点像个人样了。”
安远琪就挑眉问他:“那你倒说说以前像什么了?”
“以前像个道姑,两眼无波,面无表情,现在就不同了,眼含春水,面若桃花,我猜猜,安医师是不是恋爱了?”雷医师发挥了一回“八公”精神。由于安远琪和陆振宇只是领了证,并没有昭告天下,很多人都不知两人已经结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