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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一夜白发

“圣活佛吗?”这个名字在我脑海中转了一圈,我便已经基本确定,应该就是我要找的那位,因此我点点头,看着扎西多,希望他能真的知道一些消息。

“难道你想找圣活佛替你妹妹治病?”扎西多不免联想起来。

“虽然不是给我妹妹治病,不过却也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我直接说道。

扎西多微皱眉头,“如果你想找别的活佛,都还好说,他们每个都在固定的地方,偶尔也会出面,但唯独圣活佛,常年踪迹缥缈,即便有人见过,你也无法确定他下一次会出现在什么,他的踪迹遍及整个藏区。”

听到扎西多的答案,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却也早有所料,现在与其说我要去找他,倒不如说在等他来找我。

晚饭很丰盛,两只烤羊腿,还有自家酿的青稞酒,这种酒有种酸酸的感觉,不过喝起来味道却挺不错。

整个晚饭中,扎西多的那个小儿子一直都在躲躲闪闪的偷看小婵,不提小婵的年龄,光是她现在的长相,就足以吸引差不多的同龄人,很招人喜爱,这点从扎西多夫妇对她的态度就能够看出来。

因为房间有限,加上在扎西多一家人眼中,我是小婵的亲哥哥,所以晚上自然安排在了一间房里,而事实上,这段日子以来,我跟小婵基本也都是这么度过的,每天晚上我修炼,她拉着我的衣角,陷入沉睡。

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整个人立即愣住了,只见小婵昨晚还只是灰白相间的头发,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雪白,甚至比外面晶莹的覆雪还要白,白的令人心颤,更是心疼。

“哥哥。”小婵的睡眠很轻,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她这个时候也睁开眼睛,见到我的目光盯着她的头发,她也忍不住微微侧头。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只不过她并没有露出什么悲伤的神情,反而笑着对我说,“哥哥,你看,我的头发都变成白的了,比以前好看多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小婵,心里有股东西在涌动,鼻子也酸酸的,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滑落,尽管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当这一天真的发生时,我才发现,我并没有真的做好这个准备。

回想这一个月的时间,虽然都是我在带着小婵玩,可何尝又不是她在陪我?这一个月绝对是我近几年最轻松的一次,心境敞开,过去的一切全都放下。

同时,单纯,善良,坚强的小婵也慢慢走进我的心里,这种感情跟男女无关,是一种刻在心中,难以磨灭的印象。

“哥哥不哭。”小婵伸手,将我的眼泪擦去,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哭了出来。

“哥哥,如果我走了,你会记得我吗?”小婵突然看着我问道。

“会的。”我肯定的点头。

“会一直记得吗?”小婵继续问。

“会一直记得。”我近乎承诺。

“呵呵,被人记着的感觉真好,我也会一直记得哥哥,哪怕喝了孟婆汤也不会忘记哥哥。”小婵很认真的说道。

“好!”

“哥哥,如果有来生,我可以去找你吗?”小婵抬着小脸,认真的看着我。

“如果有来生,不用小婵去找,哥哥就会找到你。”我同样认真的回应。

“哥哥,如果我死了,你能把我的骨灰从珠穆朗玛峰上洒下来吗?我不想被埋在地底下,那样会很孤单,我想最后看看这个世界,站在世界最高的地方看看。”小婵将枕头底下的笔记本也掏了出来,紧紧的抱在怀里。

“如果你死了,我不会把你火化,我要把你葬在珠穆朗玛峰最高的地方,让你随时可以看到这个世界,你的旁边,必然有世界上最纯净的雪莲花陪伴,今后,哥哥每年都会来看你。”我看着小婵,近乎承诺的说道。

“真的吗?真的吗?我真的可以葬在珠穆朗玛峰最高的地方?可,可是这样会不会很难?珠穆朗玛峰那么高,哥哥带我上去一定会很累,还是不要了。”小婵一开始双眼放光,不过说到最后,表情却黯淡了下来。

“不会的,只要小婵喜欢。”我肯定的说道。

“谢谢哥哥。”小婵欣喜的说道。

“西多大哥,等会吃了早饭,我准备带小婵离开了。”扎西多一家起的很早,并且带着小西多在外面扫雪,此时外面天地间一片雪白,这场雪下了差不多一夜,出门雪都差不多可以到膝盖。

作为北方的我都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了,更何况是小婵了,因此当她看到这么大的雪时,兴奋的整个小脸都红了,只不过她的身体在头发全白的一刻,就在迅速的虚弱,之前的表现更多的是一种潜力的激发,一种回光返照。

“离开?这么大的雪你们怎么走?”扎西多脸色立即严肃起来,同时他也看到了小婵的变化,毕竟那一头雪白的头发实在是太扎眼了。

“留下,留下。”小扎西多也忍不住说道。

“对啊,要不等雪化了再走吧,这么深的雪,会有危险的。”扎西多的妻子也从身后说道。

“不了,谢谢西多大哥,不过我们今天必须要走。”我神色坚定的摇摇头。

“那这样吧,等会吃了饭,我从你们,这一片地方,我比较熟悉,至少不会让你们迷路。”扎西多这个时候也不再处理积雪,摘下手上厚厚的手套走了过来。

“还是不麻烦西多大哥了,我们不打算回去,而是先去喜马拉雅山一趟。”我直接说道。

“去喜马拉雅山?这种天气?”扎西多立即大惊,要知道这场雪近乎覆盖了整个藏区,甚至连这边也已经很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现在路上各种交通都已经断掉,更别提一路去喜马拉雅山了。

要知道,从这里到喜马拉雅山近乎六七百公里的路程,而且这种天气还不一定会有车。

“对。”我点点头,到喜马拉雅山虽然远了点,不过我也没有想过要坐车,如果我全力之下,一天差不多可以三百公里左右,只是两三天就能赶到了,只希望小婵能够挺住。

“那我一会送你们到市区。”扎西多想了想说道,终于没再勉强。

“西多大哥,真的不用,待会我们准备自己走。”我摇摇头,再度拒绝了扎西多的好意,主要是我都不能告诉他我要一路步行去那里,不然他一定会以为我疯了。

“那好吧,我也不勉强你,等会我给你找件衣服,你穿的实在太少了。”扎西多看了我一眼说道,一路上,为了不遭受太多异样的眼光,我也没再像以前那般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运动服,而是也套上了不少衣服,不过这个不少,只是相对而言,在扎西多眼里,我这样穿,还是太少太少了。

对于这个,我倒是没有再推辞。

等吃了早饭,我换上扎西多的给我的衣服,就连小婵身上也多了一件袍子,整个小身子都裹的紧紧的。

“一路小心!”

“愿天神保佑你们。”

“小婵姐姐,等我大了,可以去找你吗?”

带着扎西多一家的祝福,我抱着小婵投入茫茫雪原之中,为了不影响赶路,我甚至只能脚下灌注法力,这样一来,至少不会每次都沉到膝盖,赶路自然也加快了不少。

“小婵,等会我送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有两个姐姐陪伴你,等到了晚上,我再进去找你好吗?”这一次,我没有任何犹豫。

“哥哥,我不想离开你。”小婵立即摇着小脑袋,小手也紧紧抓住我的衣服。

“放心吧,哥哥不会离开你的,在那里不会感到冷,而且还有人陪着你,等到了晚上,哥哥也会过去。”我柔声劝道。

“不要,不管哪里,我都不要去,而且我也不怕冷,哥哥,你不要把我送走好不好?”说到最后,小婵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祈求。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实在硬不下心肠来,同时我也有些理解她的感受,现在她已经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她不想孤孤单单的,哪怕那里有人陪,她也不愿意去,在她心里,我现在就已经是她的全部了,她甚至宁愿在我的怀里离开。

“好,等晚上的时候,哥哥带你一起去。”我将斗篷的帽子给她戴好,然后抱着她继续赶路。

此时天地间一片雪白,如果不是我的方向感还不错,我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到那里,可即便这样,我也在遇到村镇的时候进入问一下路,辨别一下方向。

这两天,整个藏区的天都阴沉的厉害,天空中甚至还不时飘雪,寒风也从未停止过。

等第三天早上,我抱着小婵终于赶到珠峰下面的时候,东方天际也终于出现了一抹亮色,天空的阴霾终于缓缓散去,一抹阳光投下,天地间顿时晶莹一片,有七彩飘荡,如此美丽的景致,此生难见。

“小婵,醒醒,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