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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休书

第21章 休书

“王爷恕罪。”

梁莫念硬生生转过脸去,不再多言,而是望向了窗前迎风而摇的淡青色窗帘,恍惚了片刻。

那年盛夏,年方十六。

少年横躺在树上,唇边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身姿潇洒,表情自在,朝着树下人喊道:“莫念,你上来,这里很高,能看到宫外,你还没出过宫吧?宫外好玩的好吃的可多了,等他日我将你娶到府中,就能带你到处去转去玩,游山玩水,畅意人生,你说好不好啊?”

坐在树下织补破旧宫服的她仰头,看着那几乎通天的苍柏大树,看着少年绚烂耀眼的笑容,眯起眼笑了。

“南萧,树很高,你……接我上去好不好?”

他应着声,施展方才学了几日的轻功来接树下满脸希翼的少女,却在双手抱住少女腰肢时向上攀飞时,脚下一滑身子失重,顺着树干朝下滚了下去。

那时,他用身子护了她的脸面,即使摔折了手,还是笑嘻嘻的满脸不在乎,“还好还好,我的莫念脸面还是美美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莫念抱着他折断的手臂哭了一个多时辰。

他一直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了她一个时辰。

“别哭啊,莫念,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即使你毁了脸面我也会娶你的,我一定娶你的,你看,我今天就保护你了……我会保护我的女人的……”

我的女人。

南萧……

一阵冷风从窗外刮入屋内,梁莫念打了一个冷冷的寒颤,这才回过神来,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红烛喜帖,艳丽的红色刺痛了她的眼。

南萧啊,今日是我的洞房花烛夜。

我的相公凉王爷问我,你该怎么做我凉王爷的女人呢,梁莫念?

我却真的要变成……他的女人么?

“看来本王魅力骤减了,梁莫念,你现在是在本王怀里想别的男人呢?”

司徒凉的声音冷飕飕响在她耳边,促使她惊的转回了脸去。

她看见司徒凉脸色淡沉,眸间也溢出了危险的警告意味,顿时心下警觉,低声回应,“莫念不敢。”

一片寂静。

司徒凉没有说话,凑近她的脸面,审视般盯着她的容颜,忽然,毫无预警的钳住她的下巴,问:“王妃,一个吻五百两,怎样?”

“什……唔……”

梁莫念还未来得及思考,只觉得唇瓣突然被覆上了一层柔软的灼热……

而她整个人,也被一股火热而温暖的男性气息,环绕的密不透风了!

她竟然……被司徒凉吻了!

“唔……”

梁莫念徒手挣扎,却奈何越挣扎,司徒凉抱的越紧,她是怎么也预想不到,看起来这么高挑瘦弱的男子,却有着这么钢铁般的力气。

司徒凉并没有深吻,只是咬住她的唇瓣,重重的咬,沿着她的唇线,用白皙的牙齿在她绯色的唇瓣上留下一排清晰痕迹。

“痛……”

偶尔逃脱的缝隙间,她低呼出声,转脸去躲,却见他另一只大手袭来,双手将她一张小脸捧在手心里,而只用身形就轻易的将她控制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王爷你……为何要这般咬容貌骇人,不懂风情,又没有丝毫经商头脑的我?”莫念头脑一阵发热,顾不上平日里的忍让谦然,恼怒的腮帮子都泛红了,“况且王爷你并未经得我的同意便如此,实属……实属……”

“什么?”

他见她脸红,便朝着她没有受伤光洁的一面啃了一口,留下了大大的口水印,“实属什么,王妃继续说,本王听着呢。”

“无赖!”

恨恨吐出两字,梁莫念已对司徒凉没了一丝好感,“素问凉王爷善待女子,体己温柔,今日一见才知,原来全是虚言谎话而已。”

“素问长公主梁莫念温婉可人,待人谦虚卑微,不抗不拒,今日一见本王才知,原来也都是骗人的”,司徒凉冷笑一声,毫不留情还击,“听说王妃你将那鹧国王子累死在榻上,现在是怎么了,与传闻不符呵!”

这样的话,早就听了成千上万遍,梁莫念早已不会生气了。

但现在,这话从司徒凉口中说出,胸口便凭生开始积攒了偌大的怒气。

“王爷莫要太过分了!”

暗自握紧手指,她的眸中多了戒备,无端将靠的极近的两人添上了厚厚的隔膜。

方才那一吻在屋中残留的旖旎气味,瞬间全没了。

司徒凉眸色一冷,将她冷冷推开来,坐了起来。

梁莫念被推开,身子撞在了墙上,伤口随即一阵作痛,疼的她险些落下泪来。

她没有喊痛,只是默默抓住褥子忍痛。

“本王从未与你这么丑的女人亲近过,只是想尝一下味道而已,果然是……”他摇首,“平淡无奇,毫无味道,五百两,不值。”

见她不说话,他便抬起袖,理了理稍稍凌乱的衣襟,起身朝外问道:“什么时辰了?”

门外传来答声,“回爷,已近亥时了,夜已深,静嫣姑娘在房中侯了爷您一个多时辰了。”

司徒凉回眸,朝梁莫念笑了笑,跨着大步走出去了,身上,还穿着那大红色得新郎喜服。

待到门被砰的一声关住后,莫念摸了摸自己微泛着咸腥的嘴角,才发现,自己的唇被司徒凉咬出了血丝来……

窗外的风带动青纱撩动身姿摇摆,恁的妖娆动人。

梁莫念趴在床头,望着那青纱,低声喃喃,“南萧,两年前的今日,你说要娶我的……你一定是……不记得了……”

梁莫念说过,大梁第一美人……只是名号而已,失了这个,其他的名号,还是会有的。

在主子洞房花烛夜里,连翘思量一夜亦是未得出结果,但却在翌日一早去服侍主子洗漱时,明白了一切。

天大亮,屋内仍然清冷。

梁莫念头上仍然束着昨日的妇人髻,未解未松,懒懒散散趴在床头,闭目沉睡。

喜烛已燃尽而灭,屋中熏香也早已空荡,变得冷冰冰的没有生气,窗未关,窗纱摇蔓,青色的纱时而舞动,时而静止,使得这喜房显得更加寂寥了。

连翘才刚一踏进屋子,梁莫念便醒了,睁开眸,看到进屋的人是连翘,那满眼的戒备才松了去,换成了微笑,“连翘,你今日起的比主子我还早,真是稀罕了。”

连翘手中端呈着盛着温水的盥洗用具与药物,搁到桌上便道:“主子又笑话连翘,平日里主子总比连翘起的早,弄的连翘已经许久不曾伺候主子穿衣洗漱了,今日正好,连翘帮主子上药。”

莫念点了点头,抱住枕斜侧起身,靠在了床头上,“不是什么大伤,连累爱睡懒觉的连翘你早起,我真是有些愧疚了。”

“主子你别取笑连翘了!”连翘脸上无怒意,仍然还是笑着,“以后连翘保证每日都早起,伺候主子和王爷早起盥洗还不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