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撕裂的衣
“从未央宫里出来后，你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你恨我……那时抛下你一人，不信你！”
“莫念，现在我才明白，我信你，只能信你，谁都可以不信，唯信之人，只有你……梁莫念。”
他轻握住她的柔胰，将温热一层层传入她冰凉的肌肤，慰暖了她冷到没有温度的手心，“我想……像从前一样待着你。”
“莫念，你醒来回我一句，好不好？”
她的手一个轻颤，动了。
“我……”
极其微弱的声音从梁莫念口中发出，她有些泛青的唇抖动几下，开阖着，困难的吐出弱声，“南萧……我冷……”
魏南萧顿时眼间覆上了一层欣喜，他急忙用手臂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全身的温热都渡过去，“莫念，你醒了！”
扯过被子，紧紧裹住她，紧紧抱住她，怕是不够，又将自己带来的披风盖了上去！
他声音急切，焦急问道：“还冷么，有没有好些？”
莫念垂落的长睫如蝶振翅轻颤，浓密的黑羽蒲扇般缓缓掀开来，露出了明亮而有忧伤的眸子。
她看着眼前的情景，感觉到自己躺在多年前自己多么眷恋的怀抱中，唇瓣启动，发出了干涩沙哑的声音。
“我们……真的还能像以前一样么？”
梁莫念这么问他。
魏南萧怔了怔，张开口，到口的能字竟像被下了咒，说不出口来。
能……么？
他只是心中想着盼着这个怀中的人。
可从前是什么模样，现在又是什么样的情境。
十几岁的懵懂年纪，没有魏家的重担，梁莫念也更没有像现在这么备受梁樊十二分的注意……从前，不用记挂太多，只管在一起就好。
现在……现在……连见面，该怎样出这房门，他都要在心里细细盘算很久很久。
他缄默了，深湛的眸里黯淡了不少，“莫念，我无法确定的说能字，但终有一日……”
梁莫念像是料到了答案，干涩的咧了咧嘴角，无声的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做你的魏侯爷，我做我的梁莫念……不要再和这样的我扯上联系……南萧，我们没有可能的。”
魏南萧抱着她，两只臂用的力气极大，恨不得将她揉进身子里，抱入骨髓里，恨不得永远不松开。
“以后，不要再到这里来了”，她说着，躺在他怀里，没有挣开的力气，“你……松开我吧。”
他喟叹几声，眸间沉淀的柔情浓的无法化开，他抱着她，执着的不丢臂，“再让我抱一会儿，不然，我怕你以后会忘了我。”
“会忘的”，她暗掐自己的掌心，漠然道，“也许现在，便已是记不清了。”
魏南萧顿了顿，将脸面搁在了她的肩头上，轻声道：“莫念，你学会撒谎了，昨日你还来看我了，现在怎能这么口是心非，说把我忘了。”
梁莫念瞳孔猛然睁大，转脸看向离自己咫尺近的南萧，讶异的神情布满脸颊。
一室寂然。
窗外传来春风响动，莫念只觉得自己心中忽被一股热流塞的满满的，也不知为何，毒发冰冷的身子也开始回暖了。
莫念看着将自己抱的这样紧的男人，蠕动着唇喃语，“原来，你认出我了。”
“无论你换了什么样的脸面我都能认得出。”
魏南萧松开手，转过她的肩头使她正视自己，语气陡然间多了三分郑重，“那年树下，我很认真去记你的味道的，傻瓜。”
魏南萧走后，梁莫念就开始后悔了。
也许，在今晚之后，她与他之间，不再按照她所预想的那样发展，而是渐渐偏离了该有的轨道。
“那年树下，我很认真去记你的味道的，傻瓜。”
他的一句话让她陷入了沉思，陷入了当年与现在相比更加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时，梁樊对自己三五不时的训斥打骂是有的，但如现在这般狠毒的虐待，是没有的。
自从嫁给司徒凉而又被休了后，她的人生，她的一切，都有了很大的转折。
这转折，她不喜欢。
而这时，魏南萧忽然将头颅压了上来，柔软的唇瓣贴住她的，匆匆一吻留下了余香。
她回神，他已离开她，满眼欣喜看着她，“莫念，虽然现在不能对你那么确定的说声能字，但总有一天，我会娶你的。”
好像是那满脸热情的少年，用炙热的眼神向她重复着同样的话。
莫念没点头，也没摇头。
他喂她喝下一碗药，将她整顿好后，才握着她的手说：“我明日再来，带糖葫芦给你，好不好？”
“你好生歇着，我即刻就去询太医去！”
说着，就急匆匆跨向门槛。
“等等，南萧……”
她喊住他，想拒绝。
可魏南萧转过脸，梁莫念看到他那张俊秀的面容上沾满红润，似是扑上了道道朝霞，兴奋的眼神，失而复得的开心……那一刻……她竟然说不出一句狠话了。
魏南萧朝她微笑，笑容婉约，目光缠绵。
他道：“莫念，别担心，你的脸面，我定会找人帮你治好的，你还会像以前那般，倾城，无暇，美丽。”
说完，转身去了。
莫念抚住自己的脸面，只觉得粗糙刺手的厉害，扭头向铜镜中一看，这才知道，到原来她这张带疤丑陋的脸，狼疮密布，更加恐怖了。
用了膳后，她吩咐了连翘不许打扰之后，靠在榻头发呆。
她的这张脸面……好像自从毁了后，南萧已是一次没碰过了。
果然，是害怕吧。
果然，还是太骇人吧。
果然……果然还是不该让那一吻出现！
今日的她做了这样的错事，太过反常了。
是什么缘故？
因为……司徒凉么？
她脑海中又晃出了他从梁樊帐篷中悠闲踱步而出的场景，心口猛的一窒，难受的厉害。
她这是，怎么了？
夜晚沉睡，半夜梁莫念忽觉沉重，被一股闷气给憋醒了。
她猛然睁开眸，映入眼睑的就是司徒凉那招摇过市璀璨的笑脸。
“你……”
“本王夜里睡不着，要找人陪着聊天，你是欠债人，正符合。”
“我……”
“你不是做梦，你这是真真正正确确实实的醒了，被本王捏住鼻子憋醒的。”
莫念闻言，两眼一瞪，看着与白天判若两人的司徒凉，“王爷又私闯我的院子！”
司徒凉挑眉一笑，坐正趴在她身上的身子，环视屋子一周，道：“你这屋子全部家当加起来上下浮动三百两，拿来抵债了。”
弯下腰，凑近她，眸光亦正亦邪，“也就是说这是本王的宅子了，本王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说完，突然抓住她的脸颊，对准那没有包扎的右脸，吧唧就亲了一口，留了一片口水印。
梁莫念怒极，却无奈有病在身根本动不了，“我既丑，又脏，也配不上王爷，王爷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这般戏弄我！再者，这里是皇宫，哪由得王爷你说闯就闯，说抵债就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