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风流少年江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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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疯狂劣迹 [VIP]

两人在一家客栈休息,小妹一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她为了寻找哥哥,东奔西走,受尽了惊吓和凌辱,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日夜想念的哥哥终于被她找到了,她打心眼里高兴,两年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睡梦中还喜滋滋的,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高天坐在她的床边,凝视着她那张香甜而安详的脸。在小妹的面前,他才觉得完全恢复了真实的自己,不需要一丝的虚伪和做作;平常人的心态和情感在心头滋生,灵魂深处萌发出美好的愿望和向往,身心为之一爽。

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树梢,皎洁的月光如流水一般,洒下金辉万点,使夜色显得那么清澈和明亮。

小妹动了一下身子,睁开了一对大眼睛,发现他坐在自己的身边,就亲昵地把手伸了过来。高天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小妹羞涩地看着他,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

生活里并不缺乏美好的东西,而是缺乏美好的心灵,去开采人世间美好的一切。高天打定主意,从今以后,拥抱世界,拥抱明天,尽情地享受温暖的人生;他缓缓地放开小妹的手,回房睡觉去了。

一觉醒来,东方泛白,大地重新露出了真本色,灿烂的一天悄悄地开始了。高天只觉得精神抖擞,活力充沛,爬起床来,去找小妹。

他敲门道:“小妹,天已经亮了,快起床吧。”一连叫了好几声,也不见她答应,心道:小妹一定是太乏了,所以睡得这么沉。又叫道:“小妹,该起床吃早饭啦,太阳都快照屁股了。”可是依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突然,一种不祥之兆袭上了心头,他不顾一切地撞开房门,冲了进去。只见窗户大开,哪里有小妹的身影?

他急忙跃窗追了出去,寻到一片树林子,只见草木零乱,血迹斑斑,显然发生过一场恶战,却并不见小妹的蛛丝马迹。

他返回客栈,查看小妹的房间,并无打斗的痕迹。心里自慰道:或许小妹只不过是独自出去闲逛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很快就会回来的。耐着性子等了很久,还是不见她的踪影。

一连数日过去了,都杳无音信,他的心彻底地凉了。从欢聚到失散,仅仅一天时间,他怎能接受这突然的变故?心里越是思念小妹,心情越是悲伤,性情也随之而大变,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日,他一个人走到集市上,四处地张望,大喊道:“小妹,你快回来,我一定要找到你!”突然冲进人群,凶狠地追打着行人,质问道:“你们把我的小妹藏到哪里去了,快把小妹还给我!”

集市上顿时乱成一团,惨叫声连成一片。

忽见一个癞头和尚,一步三晃地从远处走来,手里拿着一只酒葫芦,不时地仰脖饮下一口酒。

这个癞头和尚酒气熏天,口齿不清,絮絮叨叨地念道:“今生疯癫为何因?前世荤腥供佛前。今生长寿为何因?前世买物多放生。今生短命为何因?前世宰杀众生身。伶仃孤苦为何因?前世恶心侵算人。今生饿死为何因?前世糟蹋五谷人。聪明智慧为何因?前世吃斋念佛人。今生吊死为何因?前世劫索在山林。万般自作由自受,地狱受苦怨何人!莫道因果无人见,远在儿孙近在身。”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无尘大师。尘罩寺惨遭血洗,他的弟子们尽被杀戮,他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打击,竟然一蹶不振,落拓至此!

一个小和尚紧跟在他的身边,双手搀扶着他,三番五次地想夺下他的酒葫芦,他却就是不撒手。

高天无心理会这两人,一记重拳向一个行人打去。突然眼前人影一闪,一人飞身架住他的胳膊,一掌向他的前胸击来。

高天一跃闪开,抬头一看,正是那个小和尚!一愣之下,脱口叫道:“肖兄弟!”心里好不奇怪,不知道肖恭因何出了家。

小和尚满腔仇恨地道:“你的肖兄弟已经死了,我乃去暇。淫贼,快拿命来吧!”挥拳向他急攻过来。

高天见他如此对待自己,知道定是因为郭雪娇母女被害之事,那是天大的冤枉!心中的怒火陡地燃起,出掌还击,痛下杀手。肖恭一时难以招架。

忽听一声大喝:“休伤老衲的弟子!”无尘挺身来救。

高天哪管他是谁,向他连连开拳。无尘竟然全无招架之力,尽被击中,身受重伤,可是依然不退。

肖恭暗自责备道:你这个疯和尚!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救人呢!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睛,稀里糊涂地就做了你的徒弟,实在是上了大当!

那一日,他确实是鬼迷心窍!在他遭人围攻之时,无尘为了救他,差点没有被人打死。肖恭对他既感激又可怜,因见他有时明白,有时糊涂,生活不能自理,所以不忍心撇下他不管,就暂且跟在他身边照顾他。

可是无尘竟然不识好歹,训斥道:“你为何要跟着我?我出家人有佛祖保佑,遇事便能逢凶化吉。你冤孽深重,莫非也想得到佛祖的保佑?那也好,老衲就大发慈悲,收你做弟子吧。你还不速速跪下拜师?”

肖恭哪有心思拜他为师?在他的再三催促下,只好应付一下,煞有介事地跪拜起来。无尘却当了真,非要给他剃度不可。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套僧衣,脏得与他身上的那套不相上下。

肖恭掩鼻躲避,无尘道:“五浊恶世,处处腐臭,衣服何能独免?”硬逼着他穿在了身上。肖恭就这样出了家,法号去暇;过后还是偷偷地把僧衣清洗干净完事。

肖恭与无尘哪里是高天的对手?连遭痛击。

忽见一个姑娘杀奔过来,大骂道:“狗贼!该死不死,又在这里行凶!”挥剑就刺。

高天此时已经丧失了理智,冷笑一声,径直向那姑娘击去。那姑娘躲闪不及,眼看就要惨遭毒手了。忽见一个怪人反应敏捷,迅速迎战,救了她一命。

原来是洗心罗汉齐逸群带领弟子们到了!高天认得这个怪人,因为曾经与他在通照庵交过手。

韩霜雪贸然出手,差点没有丧命,就再也不敢轻易上前了,与董云青、高云峰等人团团地把高天围住了。

齐逸群搀起无尘大师,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悲伤地道:“师父,弟子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无尘斥责道:“你是何人?为何叫我师父?我的弟子全都去见佛祖了,难道你不知道?”

“师父,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大弟子呀。”

“你休想冒充我的大弟子!你找老衲有什么事?”

“我与师弟想请你回去,重建尘罩寺。”

“胡说胡说,尘罩寺早就被人灭了!”

“不,我们另觅了一座塔院……”

“嘘,小声!传扬出去,岂不又遭恶魔来犯?”

去暇、韩霜雪等人与高天激战,却均不是他的对手。无尘时刻不忘自己的责任,一直关注着战局的发展情况。忽见高天向去暇击去,急忙甩开齐逸群,前来保护他,却被高天抡开双拳,劈头盖脑地一顿痛打。

齐逸群急喝道:“住手!休伤我师父!”上前与他激战。

高天在通照庵为冯倩报仇,曾遭他的阻止,所以一直对他怀恨在心,对他连下杀手。

齐逸群规劝道:“施主,既生世间,便应爱惜生命。我佛慈悲,普度众生,施主还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高天大骂道:“一派胡言!什么佛呀道呀,都是骗人的鬼把戏。老子只知道积善不报,终自欺人!你们这群秃驴,快都见鬼去吧!”

战未多时,不适之感袭来,知道毒性又要发作。拼尽余力,攻出几拳,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昏厥了过去。

肖恭举起手掌,向他的头颅猛击了下去,欲为人间除害。

忽见无尘飞身挡在了高天的身前,喝道:“不许杀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老衲要效仿佛祖,以身喂虎!”

肖恭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伙的;疯狂地道:“不,我一定要杀死他!当初我把他当成至爱亲朋,可是他却人面兽心,做出了令人发指之事!奸我妻,杀我儿,我不杀他,天理难容!降妖伏魔正是佛门弟子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决不让他活在世上继续戕害苍生!”哪管无尘阻止,拼命向高天击去……

人的精神终究是最重要的!

一次次的打击虽然使高天了无生趣,可是他偏偏想死都死不了。这次依然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只是精神却彻底地崩溃了。

寺院里一片诵经之声,呈现出既庄严又祥和的气氛。

他虽然置身其中,但是肉眼凡胎,不能理解佛门之事。心中却暗恨无尘老秃驴,把他带到了这种地方。他想尽快逃离这虚无缥缈的世界,可是刚一踏出僧房,就被一个和尚挡住了去路。

那和尚道:“施主请回吧,佛门圣地,不许擅自出入。”

高天暗恨道:好一群秃驴,竟然把我给软禁起来了;我是将死之人,哪管你们允不允许?突然一出手,点中了那和尚的穴道,不顾而去。

大殿里香烟缭绕,许多僧人在里面听经。只见台上讲经之人年龄不大,样子也很文弱,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正是无尘的得意弟子去污。

高天愤愤地想:什么六道轮回,三世因果,都是******骗人的鬼话!我的小妹有何罪恶?却让她一出世就受尽了苦楚?我过去又有何恶行,却屡受命运的折磨?你们的佛祖既然不能让苍生现世现报,那就少在世人面前指手画脚、蒙蔽良善!只要我还没有死,就一定戳穿你们的虚伪,让你们为此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