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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求婚

黑夜里,这些恋慕辉夜姬的男子,在没有人影的地方游荡,也毫无成效。充其量只能争取向她家人搭搭话,然而却没有人搭理他们。尽管如此,他们也不气馁,有的通宵达旦,有的从早到晚不停地徘徊,总是不愿离开这个地方。在这些愚蠢的人中,有的说:“在这里徘徊徒劳而无益,算了吧。”于是,就不再来了。不过,其中有五个号称极其好色的人,依然恋心不死,日以继夜地不断前来造访。这五个人分别是:石作皇子、库持皇子、右大臣[旧时总理大政的官职]阿部御主人、大纳言[旧时相当于副首相的官职]大伴御行和中纳言[旧时相当于首相助理的官职]石上麻吕。

这些人只要听见社会传闻哪里的女子貌美,即使仅略有姿色的也罢,他们都想立即一睹为快,何况听到辉夜姬的美名,更是欲据为己有,就一味冥思苦想,连饭也不吃,就前往她家周边,或伫立或徘徊,但总是一无所获。即使写信送去,也无回音。接着写首单思恋歌送去,也毫无反应。他们明知徒劳无功,却不死心,纵使十一月冷气袭人、腊月天寒地冻、六月酷暑难耐、乃至雷雨之时,也挡不住他们不断的造访。

这些人一个个不时把伐竹翁请出来,向他叩拜,合掌恳求说:

“请把您的女儿嫁给我吧!”

伐竹翁只回答说:“她不是我亲生的女儿,我不能随意做主。”

不觉间又过了一些时光。在这种状态下,这些人回到自己家中,总是魂牵梦萦,于是求神拜佛,纷纷许愿,祈盼神佛保佑他们免于单思苦,可还是无济于事。他们转念又想:“伐竹翁尽管如是说,但是姑娘终归是要嫁人的呀。”于是,照旧到辉夜姬家附近徘徊,但愿她能怜恤自己对她一片赤诚之心于一二。

伐竹翁看到这般情形,曾对辉夜姬说:“我家最尊贵的孩子啊!你本是神佛转生的人,可否念在我尽心竭力抚养你的情分上,听我一句话?”

辉夜姬答道:“哟!瞧您说的,您说什么我都听。不过您说我是神佛转生的人,我一向都不知晓,我只知道您是我的亲生父亲。”

伐竹翁说:“那我太高兴了。”接着又说:“我现年七十有余,已是风烛残年,朝不保夕之身。有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间正道。惟其如此,方能家族繁荣。岂能不言婚嫁之事。”

辉夜姬答道:“为何要提婚嫁之事呢?”

伐竹翁说:“虽说你是神佛转生,但终究是个女子啊!我一息尚存,不提婚嫁之事也就罢了,万一我不在人世,如何是好呢?这些人长年累月不断来访,你可否从中挑选一人,与之定亲呢?”

辉夜姬答道:“这些人长相平庸,其内心也深不可测。万一是个轻浮之辈,贸然定亲,岂不后悔莫及。纵令是天下最高贵者,若不深刻了解其心,就断然不可与他定亲。”

伐竹翁说:“言之有理。那么你究竟要同怎样的人定亲呢?这些人都是真心实意地来向你求婚的啊。”

辉夜姬答道:“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只有一点小事要说,这些人对我的恋慕之情,同样都很深,很难从中判明孰优孰劣。缘此,我希望,这五人中谁能把我最想看到的物件找来,他就是心地最善良的真诚者,我就嫁给此人为妻。请您将此话转告他们吧。”

“这是个好主意。”伐竹翁也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