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角的汗珠出卖了他表面上的无比镇静。
倒不是畏惧这猛兽,他只是害怕她的身手过于矫捷……
伴随着一声猛虎的咆哮,一切的一切,都在几秒之后尘埃落定。
苏斐斐表面的镇静瞬间瓦解,崩溃地看着眼前不顾一切扑上来的女子,双手撑开成保护姿势站在自己面前。
然后老虎的利爪划过她白皙吹弹可破的皮肤。
他不敢去看她的后背,他怕他会控制不住摧毁一切。
“妈咪!!!”苏斐斐和苏歆歆双双惨白着小脸。
苏歆歆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个劲地往下坠。
苏斐斐抱着苏婉言跪下的身躯,急匆匆地探了探她的呼吸,双手颤抖着。
他以为他已经强大到足够去保护妈咪了,但是他现在才明白他在苏婉言的眼里,他永远都是个孩子。
永远都是她拼了命想要护住的人!
凯里早就控制不住地蹭的一下跳起来,三下两下解决了失控的老虎。
他双眼蹦出杀戮,威慑力十足。
幕后的一人注视着这一幕,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
司仪还在台上的某个角落声嘶力竭地维持纪律,想要阻止慌忙逃窜的观众,然而只是徒劳。
几分钟后偌大的马戏团帐篷里只剩下几个看热闹的观众。
“小姐……这是一个意外。”
“你觉得这种事情应该如何追究责任?”凯里背对着他们,马戏团的一行负责人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我们一定会尽我们的最大努力,凯特小姐你说一,我们就绝对不会说二!”其中一个负责人信誓旦旦地说。
天啦噜,他们居然得罪了罗尔斯顿的人,谁会想到,这个被老虎抓伤的女子居然跟罗尔斯顿的小姐有一腿……
站着的一排负责人双腿在打颤。
约翰上前,对苏婉言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一些处理,他皱眉:
“小姐,还是留人一条性命为上策。”这些人还有些用。
后面一句话,约翰看着自家老大做了个口型。他怕老大会失去理智地处理掉这些人,使真正伤害小姐的人逃之夭夭。
凯里冷冷地看着他手中抱着的人儿,苍白着一张小脸,密密的汗珠从姣好的面容上渗透出来。
他的心下揪着般发痛。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
“这件事不光是马戏团的责任,盲目处理不相干的人不是我们罗尔斯顿的作风,我们会慎重地考虑。”凯里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一行马戏团的负责人听到这句话后,差点就给跪了,慌忙点头叩恩。
“罗尔斯顿的小姐还真是识大体。”凌逸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看样子是来了许久,截止到刚才一直在一边“看戏”。
“这不是凌总吗?”凯里看着来者几乎要爆炸。
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这片岛给炸了。
又顾及到自己“罗尔斯顿大小姐”的身份,不得不收敛些。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带苏小姐先回去。”凌逸轩开口,抬眸看了眼凯里花枝招展的样子,尽管只见过一面,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抿了抿唇,并没有把他揭穿。
他朝约翰抱着的苏婉言瞟去,黑眸难以觉察地闪了闪。
“你觉得我会允许吗?”凯里冷冷地看着他。
“苏小姐的伤势要尽快处理,这里不方便,如果不想出意外,赶紧回去……要么就换做我带她去医院。”凌逸轩盯着他,“二者你可以选一个。”
“……”凯里转过头去,像是征求约翰的意见。
“当下最好的”约翰对他点点头,说,“凌先生,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我会把医院的地址发给你,我希望你能来一趟。”
“好的。”凌逸轩应许。
凯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抱过苏婉言,大踏步走出了马戏团。
等凯里一行人出了马戏团,马戏团团长笑着迎了上去。
“凌总,久仰大名,不知今天来是为何事?”
“比伯,老朋友了,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凌逸轩嘴角扬起,一对精明的黑眸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团长微微一笑,粗糙的手在拐杖上摩挲了一下,“我想……接下来,我们也该好好玩玩儿了。”
……
医院的消毒水味充斥着人的鼻孔,苏婉言静静的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小脸上投下黑黑的剪影。
凯里坐在她的床头,浅浅的金发有些凌乱,此时的他已经卸下了女装,就这样坐在她身边,为她祈祷。
他不相信神,但这一次,他愿意为她信一次。
医院的时钟嘀嗒嘀嗒地走动着,声音大的都掩盖了苏婉言的呼吸声,凯里狼狈地低着头。
“老大,凌逸轩来了。”约翰打开病房的门,俯下身轻轻地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
凯里与约翰交换了一个眼神,约翰对他点了点头。
“让他进来。”凯里淡淡地说,捏成拳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暴躁。
约翰欣慰地笑了笑,转身出门,几分钟后,带进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