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汶知他的话若出，就再难扭转……
此刻正是关键……她急急下地，跪在他身侧……拉着他的衣袖……
“王……布宁有错，罪不至死，王看在他收留了侬汶这些日子，放过他罢……”
他看向侬汶，脸上的狂狷略收……后，他突然想到什么，更是怒……抽回衣袖，冷道：“你进去！不准再说！”
“不！侬汶不去！求你！求你！”
他一个瞪眼，怒气扫向她……
“放肆！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还有脸来求我！说到骗我……你也有份！”
侬汶一怔……他这一说，她才想到……确实……
“侬汶不是存心的……”喃喃道。
“不是存心？”
他咬牙，语气冰冷……
“……在大殿为什么不认我！？知道我在捷梵，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纵容他们骗我？我让左晟去接你，你还敢逃！”
侬汶怔怔的看着他……震撼……
首次，这个至高无上的人，在她面前，流露出类似痛楚的纹线……
“你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回去龙番找我？”
低喃……
“……现在，你还敢说不是存心的？！”
殿中静寂的，连掉落一根针也听的到……
除了侬汶，所有人皆低垂着脑袋，没有人敢抬眼看他……
“从你在姖岭沦陷，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他咬着牙，轻轻吐出话……
她怔怔的……
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对她说出这番话……类似情话的话……
“王……”她声音沙哑的……轻唤他……
从来不敢去想……或者该说是没有想过……他得知她的死讯后，是怎样的反应……
怕他得知了，仅是淡然一哂……不痛不痒的……不过是损失一个奴隶……
他说过……她只是龙番的一条狗……
没资格生他的孩子……
重获新生时候，她想都没有想过回去找他……
即使是牵挂，也是不敢去想……
表面上冠冕堂堂的理由是为了城西……其实她内心是恐惧着，恐惧……他的残忍……
“我还以为你死了……”
他道……说到“死”时，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侬汶心中一跳……
两人四目相投，似有说不完的话……
半晌，他忽而一扫黯然，转为冷酷。
“你知道我找你！你竟敢逃！……你联合他们一起骗我！现在，你还有脸叫我放过他们！”
侬汶瑟缩……总不能告诉他，不关自己的事，全都是他们自己的策划……如此一来，他们只会更悲惨……
她心念一动……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的话……
“王，说的没错，其实所有一切都是侬汶策划……”
他脸色一变……
“你说什么？！”
桌案叫他一脚踢的老远……撞上布宁的头，他动也不敢动，脑袋垂的更低……
她一缩，心跳的很快……口头上仍是不变，道：“王既然要治他们，侬汶自然是首当其冲……王也将侬汶一并治罪罢！”
他手一扫，软榻上的奏折，都让他扫落地……
他陆续又甩了几样东西……殿内如暴风雨扫过，一片残迹……
左晟入内，正好一个玉杯从他耳边飞过……他愣了一刹那，一举，跪到的地上，不敢乱动……
他正好怒气无处宣泄，见了他，怒吼：“打死了没有？”
左晟答：“又昏了过去，正要请示王。”声音细微的抖动……
“拖进来！”
左晟立刻逃难似的，出了殿。
姨娘让两人拖入殿中，臀部是一片淋漓血迹……脸……肿的，像是全然陌生的人，完全看不出以往曾是如花般的玉人……
她已全然不省人事，微张的嘴，里头是血淋淋的一片，似乎掉了不少牙齿……
侬汶只一眼，就别开眼……急道：“王，你要打就打侬汶……不要再为难这些不相干的人！”
殿中静寂……
布宁等人似乎看到了希望，视线全集中在侬汶身上……
他的狂暴稍缓，瞪了她半晌，忽然坐在软榻上……轻叹……
“王……”侬汶见他软了态度，事情似乎有转机，待再说……
“够了。”
他喝止。
声音中夹着叹息……
“你不过是为了帮他们脱罪……你以为我不知道？”
侬汶一窒，几次张嘴，都不知要再说什么好……
他靠上软枕，闭眼，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睁眼，道：“你过来。”
侬汶稍作犹豫，后，依言过去……靠近软榻，让他一把拉过，他让她坐在身畔……她愣愣的任他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