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见面而已，他犯不着为此大题小做，犯不着为此生气，犯不着……
往常，他从不为这点小事生气……对方是他的兄弟……他的兄弟……
他心中，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但是，下一刻——
“该死！！你给我滚出去！”
两旁，两个侍卫领命持剑上前，鑫夲闻言，状似惊愕：“王兄，你干什么？你……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他声音由小至大，因为他发觉他的王兄根本没有在听，甚至，背过身去——“左晟！给我撵他出去！！”
侍卫架着他往外，他喊道：“王兄，你……你待怎样……”
话没完，嗓音倏地扼断，他已经让侍卫架出殿外。
王座上的人，捏着拳头，默然。他只觉得，他的心，背叛了他。他明明不想这样做，明明不想破坏兄弟多年来的和气，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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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醒？
三天来，他尽量不去想，直到侍女来报说她醒了，已经是第三天的夜里子时。晴埖得知立刻进入后殿禀明他。
平常这时候他往往已经就寝，今日，他反常的，深夜未睡，神采奕奕的，将已批的折子，看了一遍、又一遍，像在思索大事，又像想在其中挑出骨头来。他坐于案前，闻晴埖之言，搁下奏折，靠向椅背，冷酷不言的脸，终于流露出疲惫。
“醒了？”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心中，某个绷紧的地方，松懈下来，他想——晚了，他该睡了。随即，他唤了左晟进来，令道：“左晟，明日早朝后带珂粟木等人来见我。”
……
这几夜，他睡得不好，床上，似乎少了点什么，不够柔软，整夜，他辗转难眠。
她醒了，很好。可是……
他该如何处置她？
鑫夲出面证实她的清白，兄弟的话，他相信。意味着，珂粟木等人所定的罪名，等于诬赖。他推敲出她们的心思，想是他对她的特别，传遍她们耳中，令到她们心生毒念。这事，最大关键是那三个女人——淑瑜、娗炆、娗攸。
珂粟木心性恶毒、骄傲，让人捧惯了，愚昧的看不清事实。
他不想不透的是——娗攸敢私自留胎不报，瞒得好好的，为何不瞒下去，待孩子生下再报？这时候刻意打了孩子，抖出事情，就算他因此撵了他的奴隶，她也会失去母凭子贵的机会，再说，她留胎不报是重罪，要是他一时愤怒而降罪，她不怕？
他的奴隶，不但受她们诬赖，而且还受到伤害——他不能不猜想，她们蓄意谋杀。颈部是血流丰富之处，在颈处割开伤口，要是那天他晚了回来，人还不叫她们弄死？！
愤怒，笼罩着他。
他的奴隶，要杀要剐，只有他有权，这些人私自动刑，实在让他气愤难消。要不是，她失踪是更大的刺激，激怒了他，要不是恰好他知道鑫夲也在陵墓，此刻，那些女人绝不会安然待在牢里。
他突然下决定——要的，会为她讨回公道。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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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设定——只要她够坦然，不说一句谎话，他或者会认为，她和鑫夲没什么，可以饶了她。
侬汶，他的奴隶跪在大殿中，低垂着脑袋，身上穿着破旧绒衣，看起来更羸弱了。她不敢看他？
她的瑟缩，在他眼中，是一种心虚的表现，猜疑，让他心中愤怒冒出芽。
“不敢看我？”
她抬头，触目惊心的伤痕入眼，他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侬汶……
心中复杂，他顿了一下，才喝道：“说！那天到哪里去了？”
冷酷的声音中，有一丝柔软，待她承认和鑫夲见面，或许，他可以先让人先送她回烟雨殿休息，再来想想怎么惩罚他人。
“侬汶没出去，侬汶一直在烟雨殿……”
他有一刹那讶异——她骗他！！她选择隐瞒？！
他难以置信，愤怒卷起。
……
“侬汶，没出去。”
她，在他手中，挣扎。
他刚刚在众人讨伐声中，掩饰她，给她机会，但她终究，不肯说实话。该死的鑫夲！该死的她！她为什么要隐瞒？
他想不出任何她隐瞒的理由，除了——她心虚！她跟鑫夲之间有秘密！
秘密？
怒焰，燃烧他的脑门。他咬着牙：“你不敢说，我却知道你去了哪里……”
狂怒中，他残忍性起，想法扭曲，偏离原来的打算——女人，她不识好歹，有什么关系？她喜欢担当罪名，喜欢说谎，他没有必要为她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