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西经贸大学占地面积挺大，如果你要是以游客的身份通过休闲的方式在这里转上一圈，将每个地方都走到，那没三四个小时是不行的。
“你跟着陈老板几年了？”
“时间不长，不到两年。”
志涛和宋薇走进一条小径，两边是些野花，开得或腼腆或奔放。
两年，弹指一挥间，这么短的时间，志涛想不到陈宽会用什么办法，让宋薇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那就是九八年。”
“对，就是发大水那年。”
对于九八年的那场洪水，志涛记忆并不深刻，因为他那里没有洪水，只是通过电视和广播知道那时候全国很多地区都遭到洪水侵袭。
这场洪水，对宋薇来说，却是命运的转折点。在这场洪水中，宋薇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和她相依为命的奶奶。洪水过后，她如乞丐般，一路乞讨到了昆明。
一天，她偶遇一位“好心人”，这位面善的妇女给她吃给她穿，她以为自己真的幸运，遇到了善人，可没想到几天之后，这个妇女就把她给卖了，卖到一个发廊里去做小姐。
发廊虽小，但她却跑不掉，只要不接客，就会有男人看着她，如稍有不从就会挨打挨饿，宋薇那段时间过得是猪狗不如。直到在这个发廊里遇见了陈宽。
第一次见到陈宽，宋薇以为他也是个嫖客，战战兢兢地准备去为他“服务”。
没想到陈宽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对她有进一步的要求，而是问道：“你多大了？”
“十七岁。”宋薇看着陈宽那张略显阴郁的脸，有些害怕。
“还小。”陈宽注视着镜子里的宋薇，不无惋惜地说道。
“老板，您需要什么服务？”
这句话可不是宋薇诚心要说，而是如果将客人服侍不好，同样会受到挨打挨饿的惩罚。如果光拉家常，客人肯定不会满意的。
“哦，你们这里有什么服务？”陈宽摆出对她所说的服务很感兴趣的样子。
“就是那种服务，你们男人都需要的那种服务。”宋薇胆怯地、很隐晦地说道。
陈宽微微一笑，说道：“你是自愿的？”
“嗯，自愿的。”宋薇违心地说道，只是为了博客人一笑，好让自己有饭吃。
陈宽将椅子转过来，看着面前胆怯的宋薇，一把将她身上裹着的那层布扯了下来，她的整个胴体都展现在他的面前。
宋薇默默地闭上眼睛，她很清楚下面将要发生什么。
等了一会儿，毫无动静，宋薇将眼睛睁开，发现陈宽已经走了，走得那么无声无息。
就在那天下午，一辆不起眼的轿车停在了那个发廊的门口，将宋薇接走，使她脱离那片苦海。
不用想，这辆轿车是陈宽派来的。
陈宽对宋薇是关爱有加，一直把她安排在自己身边，特别找了一位武术教练，教她学习功夫。
宋薇没让陈宽失望，不仅功夫学得了得，而且人是越长越水灵。
第二年，陈宽就视她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一些很秘密的事，都是安排宋薇去做，宋薇也没让他失望，每一件事都干得特别漂亮。只是这些事中，很多都是在挑战法律，但是她不在乎这些，是陈宽给了她第二次人生，她觉得这份恩情，永远都还不了。
这就是志涛要知道的，宋薇对陈宽忠诚的内因，只是这些，宋薇是不会对他说的。
那段屈辱的历史，宋薇不想怡起，更不愿意对他人说。
“陈老板在昆明只有个旅游公司？”志涛问道。
他心中总是有一个疑问，难道一个旅游公司就能挣那么多钱？
“这怎么可能，他不仅有旅游公司，还有个超市连锁企业，海鲜企业，土特产企业，物流公司，并且还在不断扩张中。”宋薇如数家珍般说道。
看来，陈宽在昆明干的风生水起。
这么多企业，一年盈利当然不会少。
“那你跟着陈宽，都做些什么？”志涛毫无目的地问道，自认为已经解开了陈宽有如此多钱的谜底。
“跟在这里没啥两样，就是个秘书。”宋薇闪烁其词地说道。
“是不是还做保镖？”志涛带着宋薇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偶尔会引起一些路过男生的注意，这些男生应该怎么称呼呢，按现在来说，就是单身狗。
“陈老板的保镖多了去了，轮不上我。”
“看来陈老板很爱惜自己。”
“宋薇，咱们假设一下，就当是假设，无心一说。”志涛说道。
“假设什么。”
“假设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受陈老板控制了，或者说做了陈老板无法容忍的事了，你会按他的指示杀了我吗？”
虽然是假设，却让宋薇犹豫不决。
“呵呵，我也不知道呀，得看当时的情况吧。”宋薇并没有直接回答志涛的问题。
如果陈宽直接命她来滨西做掉志涛，她会毫不留情地下手。只是跟志涛接触时间长了，反而没有了下手的勇气。她真实地感觉到，志涛不会一直为陈宽服务，可他又跟她见过的一些人不一样，那些人好像天生就是为了作恶，干得坏事数不胜数，就算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志涛不一样，她看不出他有什么坏心眼，可以说，在她眼里，他是个好人。如果陈宽让她去杀一个好人，她真的得好好想想。
对于宋薇的回答，志涛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满意，这毕竟是个假设，结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不到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
“那我再做个假设，没有刚才那么难回答，你可以给我个明确的答案吗？”志涛又问道。
宋薇还是笑着说：“我得听听是什么假设？”
“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有能力让你做回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既不用为陈宽效力，也不用监视我，就像这里的同龄女孩一样，你愿意吗？”志涛认真地问道。
他真的希望宋薇回归一个正常女孩的生活，尽管现在自己的力量还不够做到这点。
好像这个话题触碰了宋薇内心那块尘封的领地，一时间，宋薇呆在了原地。
正常的女孩子，自从跟了陈宽以来，宋薇就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有人跟自己提出过这样的问题，在其他人的眼里，好像自己就该这样活着一样。
“喂！”志涛拍着宋薇。
“这个，也到时候再说吧。”宋薇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心中泛起波澜，不免对志涛充满了感激。
他好像真的是在为自己着想。宋薇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男人”，体内某些冻住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的融化掉。
“你这人真没意思，我就是弄个假设出来，一个假设都不能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这就像别人说，我要是买彩票中了五百万，给你一百万，你要不要的问题一个样。回答了又不会少块肉，你也得不到一百万。”
志涛摇着头，很扫兴。
他体会不到宋薇现在的感受，如果他能体会到，或者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宋薇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他挺可爱。同时她又觉得，其实志涛和她一样，过着本不该属于他们的生活，一个这样的男生，本该在学校里读书，不是吗？
“志涛，我给校长说了，校长同意让你在学校举办招聘会。”
郑校长通过电话，给志涛带来了好消息，同时化解了志涛的不高兴。
“谢谢郑校长。”志涛兴奋地说道。
“其实你不应该谢我，应该感谢校长，也得感谢国家政策。”郑校长谦虚地说道。
其实，志涛要举办的这次校园招聘，是滨西经贸大学建校以来的第一次校园招聘。
郑校长跟校长将这事一讲，校长就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这是为什么呢，这和国家的大环境有关，一是九九年，全国高等院校扩招开始，这意味着滨西经贸大学今后每一年都会招收更多的学生，二是从两千年开始，全国所有大学的大学生将不再享受包分配这项国家政策。
滨西经贸大学校长敏锐地意识到，从今以后，学生的就业压力会越来越大，而就业率将成为评价一个学校好坏的重要标准。学校也要承担起扩宽就业渠道的责任。
志涛提出的在校园里召开招聘会，为校长提供了一个扩宽就业渠道的思路，他当然双手表示赞成，并且会全力支持。
这件事，校长安排郑校长全权负责，搞好对接服务。
什么国家政策，志涛还搞不明白，但是举办校园招聘会，校方已经是同意了，下步就该让唐飞具体安排。
志涛立刻将这个好消息通知给了唐飞，让他具体跟郑校长对接，尽快举办招聘会。
他心情变得大好，转身对宋薇说了一句：“我如果将来有了让你回归正常生活的能力，我希望你能珍惜我的这份能力。”
宋薇注视着志涛，有种想吻一下他的冲动。
他对宋薇的关心，比陈宽更坦诚，更用心，没有任何功利性在里面，是完完全全地在为她着想。
这点，宋薇能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