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罗斯福——轮椅上的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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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百日新政(1)

1933年3月4日早上,罗斯福一家开车行驶过首都街道,向祝福他的民众挥手致意,到离白宫不远的十六街上的圣约翰主教教会去做礼拜。

然后,罗斯福站在伍德洛·威尔逊曾经站过的地方,将手放在荷兰印的家庭用《圣经》上宣誓就职。那天的天气阴沉而寒冷,好像要下雨的样子,恳切的人们充满绝望和沮丧地仰头注视着他。美国的经济濒临崩溃和混乱的事实对任何人来说都已不是秘密,民众中有许多人是饿着肚子的,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下一顿饭吃。工厂仍然不断倒闭,银行也相继关门。除了对这位即将说话的人外,他们的希望已经无以寄托了,这位即将说话的人也知道这个事实——

值此我就任总统之际,我的美国同胞们肯定期望我以我国当前形势所要求的坦率和果断来发表演说。现在的确是到了坦白而勇敢地讲明真相,讲明全部事实情形的时候了。

他看到民众脸上的绝望开始消失,于是继续说道——

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给人们工作。只要我们明智而勇敢对待它,这并不是无法解决的问题。这个任务通过政府直接征募人员可以得到部分完成,就像我们应付战时紧急状态那样,同时通过雇佣这些人员来完成急要工程,以促进和改革我们对自然资源的利用。

人们的脸孔开始舒展、微笑了,他又说下去——

对于给予我的信任,我将以顺应时代的勇气和忠诚作为回报。我决不辜负众望。

罗斯福说到了“行动”,其实那就是他的本意。他已决定了他的内阁成员:田纳西州的柯德雨·哈尔将任国务卿;海若·艾克斯任内政部长;亨利·华乐斯任农业部长;法兰西斯·柏金斯任劳工部长;詹姆斯·A·法利任邮政部长。

他在当政期间聚集了一批为他效命的专门人才,法兰西斯·柏金斯便是其中之一。其他分别是哥伦比亚大学教授雷门·摩利及同一所大学的农业专家雷克斯福特·G·塔哥韦及公司法教授阿道夫·A·伯利。此外,撒姆尔·罗生门、亨利·华乐斯、贝索·欧克那和财政专家伯那·白陆奇、小亨利·莫根德以及一位格罗顿的毕业生爱金逊训导长等都是他的好帮手。

他们不是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在政府中可以找到的一般人物,一般人根本无法提出解决美国窘境的办法。因此,罗斯福以他惊人的想象力和冒险精神去尝试用另一批人。他试着用学者专家,例如经济学家、律师、农业学家以及了解政治理论的人。他们变成他身旁的咨议会,不久他们便以“智囊团”而闻名。

罗斯福和他的内阁成员以及智囊团共同努力了一段漫长而艰辛的时光,就职典礼之后,华盛顿就真的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景气。

富兰克林·罗斯福开始执政的几个星期被现在的历史学家称为“百日新政”。在1933年3月9日至6月16日这最初的一百多天里,他向国会提出了十五条新的法律,全部都是针对国家所面临的最紧急问题。民主党员在两院都占多数席位,因此罗斯福能够得到最好的合作。

那些法律中的第一条就是最令人吃惊的紧急银行法。他知道逐渐高涨的经济恐慌会造成银行的大规模溃败,并且会破坏币制,于是在就职两天之后便宣布银行放假而关闭了所有的银行。此后三天他就提出了新的法律,使银行在更稳固而健全的经济基础上重新开门。

三月末,他成立了平民保护团。这个团的组成是那些贫穷的年轻人——他们在国内各地无望地闲逛,攀附在运货火车的栏杆上,过着像流浪猫似的生活,或者是陷入犯罪之中。罗斯福给他们安排了工作,让他们去重新整理那些被忽视的公园和曾经是森林的荒地。他派了一位森林专家来管理这个计划,不久就有超过二十五万的年轻人来到保护团。他们在空地上工作,自己赚来的钱可供他们生活,还可寄点回去给他们的家人,同时,工作也恢复了他们的健康和自尊。他们中的许多人以前从未离开过贫民区,对于美国有多大的空间和多新鲜的空气毫无概念。最后他们种了两亿棵树木,为了防止土地受到侵蚀,他们建造了灌溉水坝、修复了国家公园,并且用鱼和游戏设备去再次充实它们。

“百日新政”期间另一项著名的法律是《联邦紧急救济法案》,就是赶紧通过财务手段援助各州来帮助饥饿的人们。罗斯福任命亨利·霍普金斯为这个工作的负责人,他曾在纽约州为罗斯福做过同样的工作。这是个不讨好的差事,霍普金斯因此变成了美国最不受欢迎的人物之一,但是他却证明了自己是做这份不讨好的工作的最佳人选。

霍普金斯想到前面漫长而寒冷的冬天将要来临,根据多年来从事社会福利工作的经验,他知道用施舍的态度去助人简直是对人的羞辱。于是他创造了一个公民劳工管理局,到11月他就已经安置了四百万失业人口在全国各地工作。公民劳工管理局政府建造了铁路、学校、游戏场、下水道和新的公园。政府还为学校聘请老师来教授成人教育课程,并请作家写下这个国家中的每一州所最重要的历史。

罗斯福有一种特殊的才能,他能让一个人对他的工作感到热衷和兴奋,并且自愿为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完全发挥了自己的才能去完成这个以前没有一位美国总统曾经面临过的苦差事。

“我们正在使经济活跃起来。”他告诉美国民众。

《农业调节法案》中授权总统以全国为基础来计划保持水土和保护农作物及农产品,这个法案日后引起了许多争议。

引起最激烈争论的计划是创建田纳西流域管理局。像往常一样,罗斯福勇往直前而无视于他对手们的阻碍,因为他在温泉谷外围的汽车旅行中看到了那个贫瘠而荒芜的盆地。

田纳西河发源于大斯茅克的纳克斯维尔附近,向西南流入阿拉巴马州,再向西穿过阿拉巴马州的北部,最后向北汇入俄亥俄河。在阿拉巴马的西北角,一处浅而多石的急湍从它之上翻腾汹涌地穿过而形成了马索浅滩,浅滩上有一大堆黑壳蚌类附着在岩石上。

在选举日和就职日之间,罗斯福写信给尼布瑞斯卡州的乔治·诺里斯参议员:“我暂时答应,在我到温泉谷的路上会去看看马索浅滩。”

诺里斯是来自尼布瑞斯卡的自由派共和党员,他为了使国会通过马索浅滩水坝及洪水控制计划法案而奋斗多年。柯立芝总统否决了他第一次提案,胡佛总统又否决了第二次。

罗斯福真的像他承诺的那样前往了这个地方,并且不止一次。除了荒芜土地上的恐怖贫穷之外,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在表层土被河床泛滥的洪水给冲走之前,土地上的树木就都被砍光了。他和诺里斯参议员进行了诚恳的会谈,开始想象对整个盆地做广泛地改造,如水坝、开发便宜的电力、重新造林、复苏农地、修建造低价的住屋、增加新的地方工业和新的农作物,也就是使那里的民众工作、健康、快乐……

诺里斯参议员从没有过这么大规模的梦想,他为这民不聊生的地方以及美国所有其他这类地区睁大了眼睛、充满希望地期待着。

“这是白宫所签发的最美好、最为人道的文件!”他说道。

并非每个人都赞成诺里斯参议员的主张,那个地区有些私人电力公司便大声宣称政府无权与私人企业竞争。理论上他们是对的,但是罗斯福已经对他在温泉谷为电灯及其他电力所付的过高税率深感不满,而那些电力又都是由同一家电力公司所提供的。他们因为没有竞争而索要高价,并且漠视了他们对于接受服务的人们所该负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