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裴琳已经哭得跟泪人似的,根本无力抗拒,只得被沈沁峰搀扶到一边。虞老为璩咏益搭脉后也连连摇头,“他体内好似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五脏六脉异常混乱,而且还中了剧毒,若是平常,琳儿就能救治,可现在这毒与他体内那个东西似乎已经连为一体,除非将那个东西除去,否则这毒无法清除。”
说着甚至还老泪纵横,“到底是何人能伤益儿伤成这样?”
裴琳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演技,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地眼泪又流了出来,“哇”地一声跪到虞老脚边,“外祖父,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我跟孩子不能没有他啊!”
“什么?琳丫头,你是说你,你……”
裴琳点点头,“本想给他个惊喜,谁知……呜呜,早知会这样,我今日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他陪我一起出宫的,呜呜……”
见裴琳泣不成声,虞老看向沈沁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益儿的伤到底是何人所害?实在不行,我们直接找那人要救治之法。”
“是幽谷宫的人。有人禀报说幽谷宫的人要见琳儿,并且指名要她一人前往,我和益不放心便陪她一起去了。谁知那些人见琳儿不是一个人去的,就不高兴了,上来就打,还说琳儿不是他们的少宫主,因为他们的少宫主是男的。于是琳儿拿出穆姨给她的令牌,可他们却说令牌是假的,他们的宫主夫人贴身丫鬟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我们知道一时无法说通,便准备离开,可那些人,根本没有让我们离开的意思,而且一直困着琳儿,我们只有三个人,他们有八个人,而且个个武功高强。”
这时裴琳抓着璩咏益的手哭着说:“都是我害的你,你要不是为了帮我挡那一掌,如今躺在这的便是我而不是你。”
虞老此时也懵了,他明明查得很清楚,难道他们说的少宫主是皓天?是有人故意放了这个假消息给他们还是有人故意让他收到了假消息。“去把那姓穆的女人给我找来!”
沈沁峰摇摇头说:“我刚刚已经派人去找了,可找遍了整座皇宫,都没有找到她的人影。”
“看来他们所说的少宫主应该是白皓天,怪不得前两天有人禀报说在城门处看到他,难道是过来与他们会合的?当时我跟琳儿还以为他是来救那些大臣的。”
“袁平,去告诉幽谷宫的人,就说只要他们肯救益,我便放了那些大臣,如果益没了,我就是死,也定会先将幽谷宫和雪域国夷为平地。”
“娘娘,您现在有孕在身,不能太过激动,这可能是主子唯一的孩子了。”
“是啊琳丫头,你现在最主要的是保重身体,其他的事就交给我跟沁峰吧。”说着写了个胞胎的药方递给紫苏:“按着这方子给娘娘煎几幅保胎药,她现在这样,也不会有心思自己调理,你定要多多留意。”
“是,奴婢知道了。”
之后裴琳将小红、小青俩姐妹也招了回来,二人见到卧床静养的裴琳激动地哭了起来,特别是小青那妮子,边哭边说:“姐姐,我不嫁人了,我要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要是我们在……”
还是小红比较冷静,虽然裴琳脸色苍白得可以,不过嘴角去似有若无的噙着笑,要是主子真命在旦夕,她哪还能这么冷静,姐姐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估计这回又故技重施了。
“小青,姐姐身子虚,听不得你这般吵闹,还不快去熬碗补汤过来给姐姐补补,还有,给姐姐的保胎药一定要你亲自煎,切不能让其他任何人接触。”
小青擦干眼泪,“姐姐们放心,我这就去。”
裴琳知道瞒不过小红,她也不想隐瞒,待小青走后,便将整个计划告诉了小红,并让她暗中带话给刀御,加强对雪域国那些人的看管,这些人易容的本事太大,所以除非她带着baby亲自去放人,否则,谁也不能动他们。
为了方便照顾,裴琳搬去与璩咏益同住,每日虞老和沈沁峰去看他们时,总是看到裴琳呆坐在床头,看着璩咏益流眼泪,可对于他中的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该死的幽谷宫的人,就像在与我们躲猫猫,每次快要发现他们的时候,却又被他们跑了,益儿的病怕是不能再拖了。”
“那可怎么办呢?他们到底要怎样才肯救益?告诉他们,只要能救益的性命,我愿意拿咏月国作为交换。”
“琳丫头,你说什么呢?益儿这样我们都很伤心,可是我们不能这般自私,为了个人的命就拿百姓的安危做交换。即使益儿被救活了,他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国没了还能再夺回来,可是我的夫君只有一个,他留给我的孩子也只有一个,难道外祖父连这点判断都没有了吗?还是在您心中,益和我们的孩子,都抵不过咏月国在您心中的分量?如果今日昏迷不醒的是我,我相信益也会做出与我一样的决定!”
“哎……可是丫头,咏月国是我的祖辈留下给我的基业,如果就这么送人了,你让我如何去面对我的列祖列宗啊。罢了,你容我想想,容我好好想想……”
见虞老颤颤巍巍地离开后,沈沁峰疑惑地说:“我始终看不出来他像是在演戏,如果真是敌方的人,肯定会答应的,你看到没?他刚刚走的时候,眼角的眼泪都出来了。”
裴琳点点头,其实在她心里,始终无法相信虞老是他人假扮的,可这些日子,她遇到的欺骗太多了,让她不得不狠下心来查个究竟。
就在裴琳秀眉深锁时,一只大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床上昏迷的璩咏益坐了起来,“别着急,会查出来的,如果他真是师傅,到时我们再向他老人家负荆请罪。此刻我们万不能心软。”裴琳自然明白,此刻的心软也许将会使得他们再没机会见到真正的虞老。
“益说的没错,也许他只是老奸巨猾的怕我们看破,所以才假装如此,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秘密与敌方联系了。”
“小红,你让影组的人秘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我相信一切都会在这几天浮出水面的。”
两天后的深夜,果然虞老离开了住处,因为事前裴琳每天让人在虞老房间的熏香内加了一点只有baby可以嗅得出的蛇果液,所以现在有baby带路,他与璩咏益倒是不着急,一路不紧不慢地跟着。
随着虞老的身影落入城外的一座独立的山庄,璩咏益也率先跟了上去,原以为里面会隐藏着许多侍卫高手,可进入庄园后发现,里面伺候的都是些没有武功的普通仆人。
裴琳也跟着璩咏益进到了庄园,指着不远处与虞老说话的女人说:“那是熙太后的贴身宫女。”
她对熙太后一直心有芥蒂,深知她不是表面那般简单,如今看见虞老来见她,倒是没多少惊讶,只是想着沐云爹娘的失踪与熙太后有关,内心就异常紧张,生怕真正的虞老也会如他们那般无故失踪。
眼见虞老被侍女请了进去,两人似乎已是熟识,裴琳愤愤地说:“果然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