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客栈后沈沁峰知道璩咏益去了裴琳的房间,于是暗中跟了过去,想乘璩咏益在场的时候与裴琳打打哈哈,他可不想这一路上裴琳都敌对自己。可当他来到门口时发现小红和小月居然守在门外,那房间里不就只是璩咏益和裴琳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原本嬉笑着的脸立马阴沉了下去,但是没有离开,直到见璩咏益从房内出来,随后就听到裴琳的怒吼声,而且冰山脸居然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诡异,太诡异了,难道说他刚刚和琳儿已经……沈沁峰见璩咏益走开了,便不顾小月和小红的阻拦冲了进去。
“琳儿,我知道因为小月的事你还在生我气,你要打要骂都好,可是不能这么偏心。”
此时裴琳已经起身坐到了一边的太师椅上,“偏心?”裴琳挑了挑眉,感情这家伙是以为她跟璩咏益干嘛了,“呵呵,我就是偏心又怎么样?你要不乐意,大可以离开。”
“你是说真的?”
本在低头品茶的裴琳听沈沁峰说话的语气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虽是冷冷的,但能感觉出其中的失落,不知为何心中感觉被什么刺到了一样,自从再次相遇以来她与沈沁峰的相处都是活泼愉快的,而此刻的沈沁峰让她回想起了附身在白沐云身上的那段日子。
裴琳轻叹了口气,眼前的男子,自己又何曾不是把他伤的很深呢?也许他所受的伤害并不比其他任何一个人少啊。看来自己是习惯了那个玩世不恭的沈沁峰了,而忘了他如此只是为了掩盖他的内心,习惯这东西真不好,看来还是戒了的好。只是她以为他比谁都要了解她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裴琳摆摆手对小红和小月说:“你们先出去吧。”
“是。”
裴琳等小月她们都出去后,轻轻地走过去牵起沈沁峰的手走到茶桌边坐下,倒了杯茶递过去,然后对沈沁峰说道:“我以为我们之间是不需要解释什么的。”
沈沁峰一听惊讶地望向裴琳,是啊,枉他还自认最了解她的人呢,怎么这些日子反倒越来越看不透她了?是他根本就没有了解过她吗?还是他被什么蒙蔽了心眼?
“对不起。”
裴琳听了沈沁峰的道歉莞尔一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找他来只是为了那个约定,本想晚点再找你的,没曾想被你误会了。”
“约定?”沈沁峰会想起那晚与裴琳的约定,只是没想到裴琳这么快就准备要他们行动了。
裴琳好像看出沈沁峰心中所想,“我也只是碰巧看到一些事,所以才会想到也许可以帮你们一下。”
“那……”沈沁峰话还没说完,裴琳抢先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耳边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到了熙襄国再说。”
沈沁峰自是明白裴琳的意思,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说不定此刻正有人在监视着他们呢。于是在不过一秒的时间从本还一脸严肃的顿时变回了嬉皮笑脸,一副邪魅的样子看着裴琳“那琳儿可不能偏心哦,不然我这个正夫可是会吃醋的。”
裴琳脑中顿显俩字“妖孽”,这演技,要是放到现代,什么天王级的都得靠边站,怎么同张面孔,她那现代的老哥就没这本事呢?
裴琳也学着邪恶地笑着,提着沈沁峰的下巴说:“那得看你本事了。”
她也不再纠结这张与老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了,看一个人不是只看样貌的,更多的是看内心。
与沈沁峰调侃了一番后裴琳便借故说累了想要休息而把他打发走了,又叫来小红小青,让她们到街上去给她买些女孩子的用什。
夸张地打着哈欠,“小月儿,我好困,先睡会哈,别让人来打扰我哦。”说着便整个成一大字型躺到床上倒头就睡。
小月守在裴琳床边看了一会儿,见她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过了许久,从窗口飞进一个蒙面人,只见他来到裴琳的床前,抬手间一把闪着光的匕首亮了出来,可是蒙面人好似很是犹豫,迟迟没有下手,而床上的人似乎睡得很熟,一点都未感觉到自己已身处险境,房间内突然变得异常的安静,只听得均匀的呼吸声与重重地、急促地喘息声此起彼伏。
蒙面人把匕首往下刺了几次,可到快要刺到床上人的时候又停下了。
“下不了手么?”原该熟睡着得人儿突然睁开眼对视上蒙面人的眼睛,没有害怕,亦没有责备,只是这么冷静地看着蒙面人,好似那清澈的眸子能够洞彻一切。
“你早知道了。”蒙面人好似并没有因被发现而沮丧,反而给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裴琳起身从蒙面人手中拿过匕首走到太师椅边坐下,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徐徐道:“我只是猜的。”
蒙面人好似此时自己在裴琳眼中就是一个丑角,他恼羞成怒地抓着裴琳的肩膀说:“你根本早就知道我是有意要靠近你的,那你干嘛还要救我?”
裴琳拉开蒙面人的手,并揭开蒙面人的面布,“救你的时候我并不知情,只知道在我眼前的是一条鲜活的人命。”裴琳抬眼看了看对方惊讶地表情继续说:“陈珞,我并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我这么做只是想帮你,我知道你杀我是迫于无奈,如果在你我之间必须死一个,那么你就动手吧,我不想好不容易从阎王手中抢回来的生命这么快又被他抢回去了。”
陈珞噗通一声无力地跪了下来,像是在问裴琳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跟你只是贫水相逢,还是你只是想用这招让我手软?”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又怒视着裴琳。
裴琳笑着说:“那如果我真是如你说的那样你是否还会手软呢?”
“我,我……”
“如你所说我们贫水相逢,虽是我要救你,但真正救你的是璩咏益和虞老,所以你适才为何下不了手呢?”裴琳瞥了一眼陈珞,“因为你有一颗善心,因为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男子汉,还因为你其实跟我一样已把对方当成了亲人!”
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只见陈珞“哇”地一声扑到裴琳怀里哭了起来。
在陈珞痛哭流涕的时候,从房梁上飞下一人,坐到裴琳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拿起桌上的水果啊呜咬了一口才说:“我说你小子真是吓死我了。”
与此同时,听到哭声的小月也冲了进来,见此情景愣在了那里,“陈,陈珞,虞老爷?咦?我明明一直站在门口的呀,怎么没见着你们进来呢?”
裴琳看着傻傻的小月笑着说:“小月儿啊,我饿了,去给我拿点吃的来吧,顺便去把沈沁峰给我叫来。”
“哦,好的,我这就去。”
陈珞也止住了眼泪,站起身看着此时优哉游哉啃水果的虞老,满心狐疑,他进来时明明特意查看了下四周,根本没有感觉到有第三个人的呼吸。
一粒果壳砸到了陈珞的头上,“小子,你那什么表情啊,你没发现我是正常的,要是连你都能发现我,那我老头子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