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咏益与沈沁峰对视了一眼,的确有些不一样,不过自古皇宫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在没有弄清缘由之前还是不要被琳儿知道吧。
“师父可能是累了,偌大的皇宫,要找个人并不容易。”
“也是哦,哎,看我,真不孝顺,只顾着急问他这些有的没的了。”
沈沁峰站到裴琳面前,轻拍了拍裴琳的脑袋道:“好了,别自责了。你还是与我说说,床上那人是个什么情况吧。”
晨光透过门窗照射在趴在圆桌上熟睡的三张脸上,使得三人周身好似被一层金光围绕着,裴琳袖中的baby悄悄探出脑袋,吐着蛇信,寂静的屋内只偶尔听得“嘶嘶”的声音。
“水,水……”“吱嘎”刚推门而入的小青急忙倒了杯水扶起床上的人,当给对方喂下一杯水后,对方这才慢慢睁开双眼,并一脸戒备地看着小青问:“你是谁?这是哪里?”
“你不用紧张,是我家老爷和小姐救了你,主子们为了让你养伤,把床都让给你睡了,自己却趴在桌上睡了一晚。”
“你家老爷和小姐?”
“你醒啦?”这时裴琳他们已走了过来,“青儿,帮忙打点水进来,我们需要简单梳洗下,别让旁人进来,若是问起,就说我身体不大舒服,还未起身。然后你再去备点早膳。”
“好的。”
等小青出去将门关上后,裴琳才慢慢揭下脸上的面具,“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待得裴琳问起,这人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并立马从床上爬起抓住裴琳的手,“少主!真的是你吗?可他们说,说你已经……”
“不错,以前的白沐云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裴琳。”
“呵呵,不管少主以前或是现在的身份是什么,我只知道你是少主,是小姐和宫主的女儿。”
裴琳拍了拍她的手,扶着她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好,“能与我说说,你的身份和幽谷宫还有我爹娘的事吗?”
“少主若不嫌弃,称我一声穆姨吧,少主出生那会还是我接生的呢。”
“呵呵,如此,那您便是我的长辈了,日后也别叫我什么少主了,叫我琳儿吧。”
黑衣女子看了看站在裴琳身旁的两位俊逸男子,“他们是我的朋友,在他们面前,我没有什么秘密的,你直说便是。”
璩咏益与沈沁峰听得裴琳这么说时,都激动地看向了她,至少他们在她心中是不一样的。而那位黑衣女子则是以一种长辈看晚辈的目光看着这两名男子,一个英气逼人、一个温文尔雅,的确都是人中之龙,少主的眼光不错。小姐,你若在天有灵的话,可以安心了。
“这要从30年前说起,那时武林中还没有幽谷宫,宫主只是熙襄国刑部尚书幽家二公子,而我是宫主的随侍丫鬟,有一日,宫主带着我在外游湖,路过一个街巷时遇到了正在乞讨的小姐,也就是少主的娘,也许那便是缘分,平日很少有同情心的宫主居然好心收留了小姐,并请师傅教她琴棋书画。宫主是位世间难得的美男子,而小姐同是有着倾城容貌的美人,两人在朝夕相处中很自然的便走到了一起。如果没有5年后幽家灭门之灾的话,我相信小姐和宫主还有少主,你们会生活得很幸福。好在那次宫主陪着小姐去寺院祈福,待了三天,躲过了一劫,可也因此改变了宫主和小姐的一辈子。宫主被仇恨蒙蔽,满心想着报仇,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害幽家满门的凶手,居然是皇帝老儿,而灭幽家的理由,居然是因为小姐乃当今太后与他人所生之女。也正为此,小姐在一次和宫主吵架后负气离开了。这样一过又是3年,那时宫主已创立了幽谷宫,一日,听闻皇帝老儿病重,于是宫主潜进皇宫想要为幽家报仇,孰料在宫中看到了小姐,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小姐那时的身份居然是当今皇帝那时还是太子的身边做近身宫女,皇帝老儿会病重便是小姐所为。宫主本想带小姐离开皇后,岂料小姐却拒绝了,原来小姐为了能够亲近皇帝,不惜委身于当今皇帝,并已怀有他的骨肉。”
“那个小孩是?”
“便是白家公子,白皓天。”
“啊?那白沐云,额,不是,那我又是怎么回事呢?”
“琳儿别急,听穆姨慢慢说。”
“不久后,老皇帝驾崩了,宫主大仇虽报,可却无法与小姐相守,终日除了管理宫中事务,便是独自喝着闷酒,原以为时间久了,会淡化,可辗转一年多,宫主对小姐的感情非但没淡,反而更加深厚,我实在看不过,便偷偷命人从宫中将小姐虏了来,你便是那段时间有的,直到生下你后,小姐因思念宫中的孩子,于是让宫主带着你与她一起回宫,拜见太后,然后就带着那个孩子一起离开皇宫。可谁知他们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裴琳拿着手帕轻轻地给穆姨擦着眼泪,内心也是极为低落,原来到头来,沐云与皓天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若比较起来,沐云的娘还是比沐云幸福的,至少她与心爱的人开花结果了,而沐云呢,轻轻地来,又匆匆地去,老天为何如此待她们母女,难道真是天妒红颜?
裴琳飞奔到屋外,抬头瞪着天空,心里暗自怒斥着上天:那么我呢?把我安到这个世界中,又是所谓何?难道是因为你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把我硬按到这里来补偿吗?我不是白沐云,我是裴琳,我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即便是你,也不能左右!
不知何时璩咏益站到了裴琳身后,轻拥她入怀:“别太难过了。”
裴琳转过身,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任眼泪静静地涌出,无声地宣泄着这几个月来的压抑心情。
“璩皇和璩皇后可真是恩爱啊。”
璩咏益侧眼看向朝他们这边走来的太子熙烨,拥着裴琳的手臂紧了紧,裴琳在听到熙烨地声音时,也止住了泪水,但因为哭了太久,眼圈红着,所以懒得抬头。
璩咏益淡淡地问道:“熙太子过来有事?”
“适才听闻璩皇后凤体欠佳,所以本太子领了御医过来帮璩皇后号脉。”
“多谢熙太子关心了,不过皇后自身略懂医术,已吃了药,并无大碍。”
熙烨看了看将脸埋在璩咏益胸口的裴琳,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如此,那璩皇与璩皇后好生休息,本太子就不做打扰了。”
璩咏益冷冷地看着熙烨离开的身影,周身散发出一股杀意。
这时小青拿着一张字条跑了过来,“皇上、娘娘,虞老离开了。”说着把字条递给了璩咏益,只见字条上写着“有事需离开几日,无找。”
“先回屋再说,小青,你在外好生守着,没有孤的允许,谁也不得进来。”
“奴婢明白。”
回到屋内的裴琳看到穆姨已经睡下,便悄悄地走到一旁坐下,“益,你可确定这真的是外祖父的笔迹吗?”
“嗯,的确是师傅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