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男人根本看也不看她一眼,那冷若冰霜视若无睹的模样,却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妇人看得眼发痴。
直到那扇破败得有些摇摇欲坠的房门被一只小手推开,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一个五岁大的女娃娃,叫了一声“爹”时,男人突然停下了手上的斧头。
女娃娃乐呵呵地跑上前,一把抱住男人的腿,叫着要抓小雀雀,男人俯下身一把将女娃娃抱起扛在了肩上,顺手拿着靠墙的捕鸟笼子,出门去了。错过妇人时,妇人看到那仿佛千年冰封的俊容上,终于漾出一抹淡淡的笑。
……
“优优,你得做好思想准备,你老公他可能……”
“告诉我,他在哪里!”
小优根本没有心思听小白小黑的说明,一门心思想见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她想看到他还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活着,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于是,下了飞机,就坐越野车往山里赶,到了县镇上要再到那村子,由于路太烂太小还有些危险,只能改租当地的小拖拉机,一路上风尘仆仆泥里来灰里去的,好不容易在第三天傍晚太阳快下山时,赶到了村子里。
话说,这小村子由于道路原因,几年是常年与世隔绝,只有电,却没有任何通讯设施,穷得那屋舍看起来都像是百年前的产物。
小优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屋门,黄泥块垒成的墙院,凹凸不平的小道,心里一阵阵地抽疼。
她最爱的人,就是在这种糟糕贫脊的环境里,生活了整整四年吗?!
这样贫穷的环境,就算是她前世也不曾遭遇过,他是怎么过来的?
心里揣着太多的疑问,小优也顾不得脚下的路有多难走,不断催促着小白。
而对于一年到头都基本很难有外人到来,而且还是如此多衣着鲜丽,模样俊美得像画人儿似的人,村里的很多人都探出脑袋观望,小孩子们更是嘻哈笑闹着绕着他们一行人追追打打个不停。
有人看出小优他们的目标地,悄悄议论开了,“该不是去二丫家的吧?啧啧,八成是冲着二丫娘拣回来的那个漂亮男人。我就说嘛,那男人怎么会是她家那个跛脚原。就算稀泥糊眼了也没地儿乱认人啊!贪来贪去,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
小白听到这碎语,心下却是更担心小优的,又追上前去。
二丫家已到,早得了风声的二丫娘急忙冲回屋子要锁大门,就被小优瞧见,大叫着冲了上去。
“等等,别关门,大娘——”
二丫娘看到小优时,仿佛见鬼似地用力栓上门,脸色大变。那个漂亮的女孩,就跟她当初拣到男人时皮颊里的照片,一模一样,美得让人心惊。
然而,她这一转头看到院子里正在给女儿二丫喂米糊糊的男人,那温柔的动作,专注的眼神,微微勾起唇角的完美侧廓,所有的惶惶不安瞬间被她咬牙压下了,随而生的是一种母兽护仔般的疯狂执着。
他是她和二丫的,谁也不能从她身边夺走他!
“大娘,开开门啊!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来打听一个人……”
“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走开走开。”
不管小优怎么拍门,对方都不理,还将门压得死紧。
小白蹙着眉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小优事实,小黑却压不下肚子里那股子邪火,他出身不像小白那么优渥,是实打实为了金钱当雇佣兵,没耐心跟人讲什么绅士礼仪,在保镖随丛们没得到女主人命令前都无法行动,他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小矮墙哪里能拦到他,借力跃进院子,将女人一把拉开,就打开了大门。
二丫娘被小黑吓得尖叫连连,抡起地上的锄头就要拼命。
小优进门本想劝说,却在一眼看到那坐在大槐树下的男人侧影,整个儿呆掉。
这时候,小姑娘二丫被母亲的响动吓得钻进了男人身后,哆嗦着直叫“二丫害怕”。本来侧背对着所有人的男人,慢慢站了起来,并将二丫抱在怀里,轻声安抚,“别怕,有我在,没有人敢伤害你。”
那熟悉的低沉嗓音,就像一道惊雷在小优心中炸响,当那张魂牵梦萦的俊美面容真实地出现在眼前,仿佛心跳都停止了,四周的一切都退去,她的眼里只有这个男人。
下一秒,失而复得的狂喜淹没了她,她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顾,拨腿冲上前,一头扑进男人怀里,将男人紧紧抱住,泪如雨下地直唤:
“韩,韩,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事儿的,你一定舍不得离开我的。韩,我好想你,好想你,小乖好想你!”
男人面上划过一丝异色,然而平淡无波的俊容上却没有太多表情,看着这突然看着自己的小女人,仍是像寻常一般无动于衷。
那头跟小黑缠斗的二丫娘一看到这幕,刹时尖叫一声,拼了命地撞开了男人们的阻拦,冲到小优身后,伸手就抓,厉声咒骂:
“臭表子,拿开你的脏手,他不是你的什么韩,他是我的男人!”
二丫娘当然没可能碰到小优,在那之前就被保镖们架开了,还继续挣扎地叫骂着。
“放手,放手,你们这群强盗土匪,我要告你们。他是我家的男人,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给我滚,再不滚我锄死你们这些狗一日一的家伙——”
小优这才回了神,看着妇人那疯狂发怒的模样,再抬头看被她抱着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漠凉薄的表情,那双向来温柔的眼眸,此刻看着她,就像陌生人,冷得让她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韩?”
“我不是韩,我不认识你,你们走吧!”
没想到,四年之后再见面,她的那个噩梦竟然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