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那个设计这一切的家伙,开始的目标是他们两个。要不是他回来晚了一步,现在弄得面目全非满头疱的就不只眼前这个女人了。
“欢,你都知道了。那你帮我做证,告诉韩先生,我们根本就是被人陷害,我是无辜的。”
许继欢放开女人,神情冷淡地抽出一枝烟,点燃,猛吸了一口,烟雾全喷在了女人焦急委屈的泪颜上,目光疏离,道,“不可能。”
莉迪娅突然之间发现眼前的男人陌生得可怕,之前那一切的亲密欢愉,仿佛从来不曾发生在两人之间。这一刻,她才突然明白自己于他来说,同那些欢场女子没有什么区别。
“莉迪娅,不是我不想帮你。早在介绍你来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们每个人。你们在这里,首先必须是孩子的保姆,其次,也是保姆,再其次,还是保姆。你明白吗?”
青色的烟雾抹去男人俊美的脸庞,看不清他是何表情,只剩下那两点冷幽无情的光,直射人心,寒彻心肺。
“还有,他们在你屋里找到了韩送给娃娃的芭芘钻石饰品。也许,这也是被人巫陷的。但是这些都不重要,现在那孩子看到你就害怕得直哭,就算把这些都解释清楚,韩也不可能让你留下。”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塞到女人手里,才绽出一丝笑,没有任何温度,全是逢场作戏。
“这是我的歉意。相信这些也够你在找到下一个雇主前的花消了,拜拜!”
莉迪娅再也忍不住,扬手一个巴掌,大骂,“许继欢,你这个王八蛋!”
许继欢侧脸,舔了舔唇角,只是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亲爱的,这之前我已经跟你说过我的游戏规则。对此,我问心无愧。”
“许继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韩希宸,你就是想拆开他们两父女才专门聘佣我们来的。我想……”
女人的眼珠一下瞠大得仿佛要暴出眼眶,因为一只大掌准确无误地钳住了她的脖子,慢慢收拢。她眼底印着男人漂亮得仿佛大海般的冰蓝色瞳仁,森冷的寒气迸出,带着浓重的杀意威吓。
“行动之前,我想你最好用用脑子。我和韩的关系,是他为我挡枪我为他挡刀拼出来的。我不喜欢他跟那小鬼太亲近,他很清楚。如果你要说,我也不会阻止。只是……比起之前你威胁丁女士所获得利益,这一次恐怕你会输得倾、家、荡、产。”
女人瞬间苍白了脸色,眼中光芒尽失,那大手一松,身子颓丧跌落。
……
许继欢理了理衣领,眉间透出丝难得的不耐烦,转身离开了。
下楼时,他经过娃娃的房间,门开着,小床边的高大身影正俯下身亲吻睡梦中的小宝贝。虽然背着光,还是能看到那人脸上几乎从不示人的表情。
很快,那人发现门口的他,抬起身时,表情又恢复到一惯的冷酷疏离。
关上门后,韩希宸低头扣着袖扣,道,“都处理完了?”
许继欢口讪然,“是啊!这下三个保姆都被你那个小怪物折腾走了,满意了。”
只是抬了抬眉,“小乖不是怪物。”
“OK!那她是什么?小妖精?小狐狸精?小捣蛋鬼?小阴谋家?”口气满是嘲讽。
“欢,你太紧张了。”
“我紧张,你知道我在紧张什么?”停下脚步,冰蓝的眸底跳跃着两簇焰火。
还是一零一号不变的表情,“你想太多了。”
“韩,你不觉得你已经太过了?”
“……”
只是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穿上保镖抖开的黑色大衣,大步出了门。
许继欢低咒一声,追上去,“韩,不管怎样,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咱们在道上混的,以你我今时今日的身份,根本不适合有这种感情牵绊。如果你真是为她好,就学那些老大把她送出国,假日时去看看就好。带在身边的话,难保哪一日不会变成第二个铁姝芹。”
韩希宸的脚步一顿,缓缓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好兄弟,面色一片冷硬,“阿欢,周叔和鬼佬都把家人送走了,结果又如何?”
还是被仇家找到,残忍地杀害。自己知道了也鞭长不及,等赶到后除了收尸没有别的办法。而周一东的妻子甚至连尸体都没找全,至今愧疚于心,与亲生儿子关系疏和,就算心里爱着严思薇,也不能原谅自己坦然接受严的感情。
许继欢被话一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韩希宸低首,坐进了车里,声音冷冷地飘出,“她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的身边。”
许继欢彻底无语。
……
良久,车驶到公司大楼下。
许继欢哧了一声,“现在一切又回到原点,你不怕你那个小怪物又兴起自杀的念头?”
“应该不会。”
“你就那么笃定她哪天脑子又短路了……”
“阿欢。”
不悦地翻了个白眼。
黑眸闪过一抹亮光,“你不用吃醋。”
“我他妈……”
差点儿气得跳脚,前方大门就传来了一阵骚动。
一个令人听了就不怎么舒服的娇声莺语传了过来,“放开我,我要见韩总。你们知道我是谁嘛?我就是大小姐的亲生母亲。你们敢挡我,小心我告诉韩总炒你们鱿鱼。”
许继欢立即攀上了韩希宸的肩,兴灾乐祸地说,“韩,依我看,也许这女人才是最合适的保姆。正所谓,知女莫若母!宾果——哎哎,你别走啊……听我把话说完……”
韩希宸往大门走去,眉心的褶横愈深。
如非必要,他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来照顾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