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照。”医生这才从那小娃娃的激烈反应中回神。
看一眼门外激烈的响动,哼了一声,“你要不要这么闷骚啊!明明就高兴那小家伙的反应是在乎,就该让她好好看看,也撒泡泪最好,这才公平!”
“阿欢,她还小。”
过于刺激的画面容易扭曲幼小心灵,不能再像当初那样了。
“小小小,小个屁。她都能戳瞎别人一只眼珠子了,还小!你他妈就承认吧,你这根本就是双重标准,为她找理由罢了。”
“阿欢……”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这养孩子就得狠心点儿,不能太娇惯,越是宠她她总有一天会爬到你的头上去拉屎撒尿。”
医生忍不住怯笑。
“阿欢!”
“反正她也没娘,我就担起这个责任,你做慈爹,我就当严母好了。”边说,一边摩拳擦掌。
医生喷了,被两人一个厉眼吓得直咳嗽。
“阿欢。”
“靠,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啊!”
“你也该看看医生了。”
“我又没病看什么医生,你少胡说八道。”一顿,问,“什么科?”
“精神科。”
“……”
医生的咳嗽声突然暴棚。
……
“韩先生,我已经联系了美国最好的植皮医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我……”
医生急切地询问着,眼前的男人是医院的真正大老板,这可是内部高层才知道的事实,他要服务好了逮不准就能平步青云,殷情地追出了办公室。
“我知道了。”
“韩先生,这手术最好在三个月之内做,如此新肉才能快速恢复……”
韩希宸扬手打断了医生的话,伸手抱过了娃娃。
娃娃吊着大眼睛,怨怨地瞪着他,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他。
黑眸闪了闪,他弯起唇角,说了一声“回家”,一行人很快离开了。
下楼时,娃娃突然身子抖,脑袋转向一侧,大眼眨了眨。
韩希宸朝那方望了一眼,眉心微微一蹙,躲在那扇门后的人也不禁心头狂跳,先前想破釜沉舟再试一次,也不得不作罢。
“小乖,怎么了?”
“唔……”
娃娃缩回脑袋,小脸埋进了男人的颈弯里,像是害怕,有些不安,又下意识地咬起小手指来,很是纠结。
他没再追问,立即上了车,驶离医院。
等这一列车队离开后,那门后的人才走了出来,一脸的不甘。但她也没办法,听说那晚事发之后,韩希宸向南湾地盘上的小头目施压,一晚连坐了三个跟龙头九有关系的地头蛇,直接将众皆看好的新胜义社团搅了个稀巴烂,一把火把那幢肇事的酒楼烧一个精光。其手段又快、又狠,再次令道上的人叹为观止。
甚至,当时大厅有录片拍到韩希宸举枪击杀龙头九的画面,都不知道他用了手段居然将警方压了下来,没有找他麻烦,依然如此大摇大摆地进出公众场合,霸道得令人……又敬又畏。
道上开始流传一句话:宁愿吞枪自杀,也不要落到韩希宸手里生不如死。
而对于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来说,只有过之绝无不及!
……
夜,黑且沉,风声紧呼,无星无月。
韩希宸洗漱出来,看到床上的小家伙还没睡着,跟他进去时一样,还骑在粉红小恐龙的背上,抓着龙角,小脑袋搭拉在龙头上,瞪着大眼睛……发呆。
他吹干了头发,依然着一身白色背心平角短裤式的睡衣,上了大床,拉过被子,将小家伙抱下了恐龙,托过一只软软的小抱抱熊,塞给她,放她进粉红兔子睡袋里。
小家伙只微微动了一下,又将脸埋在了抱抱熊里。
他宛尔,调暗了灯光,侧身躺下,拿过一本儿童读物,开始念起一则寓言故事,“从前,有个人养了一圈羊。一天早晨,他发现少了一只羊,仔细一查,原来羊圈破了个窟窿,夜间狼钻进来把羊叼走了一只。
邻居劝他说:”赶快把羊圈修一修,堵上窟窿吧!“
那个人不肯接受劝告,回答说:”羊已经丢了,还修羊圈干什么?“
第二天早上,他发现羊又少了一只。原来,狼又从窟窿钻进来,叼走了一只羊。他很后悔自己没听从邻居的劝告,便赶快堵上窟窿,修好了羊圈。从此,狼再也不能钻进羊圈叼羊了。”
低沉醇厚的声音,静静流淌在静谧安详的灯光下,娃娃呆滞的大眼突然眨了眨,迎向头顶的那双温柔流溢的黑眸。
亡羊补牢,她还有资格么?
大手轻轻揩过小脸上的水珠儿,叹声低徊,“小乖,人不可能不犯错。只要像这养羊的人一样,知错能改,亡羊补牢,不要再犯同样的错就好了。懂吗?”
“唔……”
小鼻子抽了抽,她转过小脸埋进了抱抱熊里,直至睡着,仍能感觉到那只温柔抚慰的大手,一遍遍轻抚过她的头,带着一种恒久不变的韵律,始终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