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女士照例到点来给她把尿,趁着妇人迷迷糊糊的当口,她扔了两颗枣子核给自己留了门儿。枣核轻,不易扔,但击中物什时声音极轻,不易被人发觉。
待丁女士一走,她就出了屋子,爬到了那扇深色大门前。
好像,自从姜水瑶来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进过这间大房,没有睡过那张超级大床,没有……
小手在门上一下一下地抠磨着,就是没勇气敲响。
今天他回来,看到她,都没跟她问好。
该不是最近她脾气太怪,拒绝他那么多次,他真生气不理她了?
唔……
人家都说男生肚量大,他是黑道老大,应该没有那么小心眼儿吧?
唔……
那又不对,要是心眼儿不小,之前怎么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就罚保镖和小弟们吃鞭子?!
呃,不对不对,这个是组织里的规矩,不能相题并论。
那他为什么不理她?晚上也不过来看她了?已经好多天了啊!
难道,最近他忙工作,忙应酬,忙……跟姜水瑶结婚的事就没空理她了?!
唔……
越想最近两人相处的情形,实在找不出任何友好的信息。
娃娃本来充满期待的大眼,一点点黯淡下去,抠门的小手慢慢缩了回来。
也许,他开始烦她,讨厌她了吧?
她一直都不太听话,老是惹他生气,还乱发脾气……她突然发现自己还真是个别扭又暴躁的小鬼哎!
怎么办?
如果告诉他,姜水瑶和那个什么刘健明想害他,他会不会相信她的话呢?
想到这里,她心里突然泛起一浪一浪的酸涩……
——你把妈妈烫伤了,要多久才能好?
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姜水瑶责备她。也许,他已经开始有些喜欢姜水瑶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种护短的话,还让张生给姜水瑶送烫伤药膏。
他是不是已经已经对她失去耐心,开始腻烦她,讨厌她了?
娃娃越想越郁卒,越没信心,身子不自觉地往回缩了。
正在这时,屋里突然有了响动,娃娃吓得立即躲到一边,但里面的响动似乎没有靠近大门的意思,她小小踌躇了一下,又爬了回去,耳朵帖上大门……偷听。
这么晚了,他做什么呢?
想想,以前同睡时,貌似半夜三更时,他除了做梦时会呓语几声,其他时候都没有什么怪举动唉!当然,多数时候她自己睡得跟猪似的沉,很少能逮着他起夜的怪举。
这声音,唔,好像是在阳台那个方向……没她在,他就把阳台的门窗又打开啦?搞什么呢?
紧紧帖着门的小脑袋在大门上移过来,移过去,移上去,最后又落下来,皱鼻子眯眼睛地窥着门下的那道只有她小肉掌厚度那么高的细缝儿……
于是,许继欢半夜醒来睡不着,出门溜达想逮几个偷懒的小弟玩玩,就看到了韩希宸门口的这一幕:身着连体粉红小老鼠睡衣的娃娃,正蹶着屁股,爬在大门下,抠着门底缝儿往里偷窥。
那小模样,实在滑稽得让人忍俊不禁。
许继欢一个哈欠愣是给吞了回去,忍不住也躬起身子,光着脚板儿悄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