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芹立即收回了眼眸,压下心口的惶惶跳动,低低地吐出一声,“韩哥,我们不知道……”
韩希宸却打断了她的话,“时间不早了,都回吧!”
“哦,好,是!”
姝芹慌乱地应着,待到男人走远了,才找回了一丝力气,看着那道远去的高大背景,一时又恍惚失神。
姝芸突然抬起头,眼眸不复刚才朦胧醉意,迸出一道锐利的清明,“小妹,你喜欢的是韩哥?”
“大姐,我……”
姝芸的脸色徒然一冷,露出了少见的长者气势,声音更加严厉道,“这个男人,比许继欢更冷血,比爸爸更可怕。就算你跟韩小优走得近,也绝不能对他掉以轻心,更不能傻得芳心错付。知道吗?”
“大姐,我知道分寸。”
“那就好,大姐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自己……万事三思而后行。”
姝芸理了理发鬓,轻轻一笑,似乎又恢复到了往日那般随性,挽起妹妹的手,大步走向了前方。
姝芹看着姐姐又是那副没心没肺得过且过的模样,眼眸悄然黯淡,心头泛酸。
……
“韩,韩,姝芸姐姐要嫁人了?嫁给谁呢?那个人不好吗?还是铁叔逼她商业联姻?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商业联姻,都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回程的车上,小优一股脑地把自己揣了一肚子疑问丢了出来。
前座的阿豹不由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眼底掠过一丝忧色。
韩希宸低头看着怀里那双不染浊世烦忧的眸子,大手轻轻覆盖上去,淡声道,“小优,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看不到啦!黑漆漆的……”她拨开他的大手,有些不满于他回避她的问题,“姝芸姐姐那么好,为什么欢叔老是换那么多女人,他就不怕得爱死病嘛?找一个爱的女人,难道就那么糟糕?可是我看薇姨和周叔他们,就算没在一起,也都一直洁身自好……”
韩希宸截断了小家伙的满腹抱怨,“小优,在黑暗里,你觉得花儿是什么颜色的?”
“嗯?花儿,当然是红的,黄的,紫的,五颜六色的呀!”
“你说你什么也看不到。”
“眼睛被掩着,当然什么都看不到嘛!”
“可是,你把我的手推开了,不是么?”
他的目光深深地凝着她,仿佛一道明光落下,一下子就透亮了她的灵智,那些疑云秘雾都消散了去,事实的真相清晰可见。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很明白花儿美得姹紫嫣红,可是他们自己选择不去拨开遮目的黑手,选择待在什么也看不到的黑暗里……”
她明白了,可还是有些不解,“那我们做朋友的,难道不能提醒或者鼓励他们,让他们勇敢地推开那个黑手么?”
凝着怀里这双充满赤诚之心的清澈大眼睛,他冷硬的脸部线条也不知不觉地柔软下去,“你刚才已经听到,姝芹说的话了。”
“也许,再多个人劝劝会更好咯!”
他抬起头,没有再回应这天真幼稚、太过理想主义且显而易见极不切实际的假设。
“不如我们把欢叔骗来,搓合搓合他们俩。”
热心肠的小家伙继续出谋划策。
“万一他们真的来电了,那就是一段良缘啦!”
看起来还颇有些不死心。
“韩,韩……”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小优,一个人的命运,除非他自己想改变,否则,任何人都帮不了他。懂么?”
所以,一个人若是失去了希望,就算救生圈距离明明只差那么一臂之遥,他也够不到。一个人若是心情糟糕透了,灿烂的阳光入眼,也只会觉得世界是暗无天日的。
反之,若是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即使四肢残缺,也可以活得和正常人一样幸福而有力量。大雨倾盆或冰天雪地,你也能感受到万物滋润的满足与幸福,以及冰块下掏大马哈鱼的奇情异趣。
“唔……”
可有些事,想明白了,看通透了,却更觉得很无力,很郁闷。
“这几日,我的行程空出来,暂时没有安排。明天,想不想去皇庭玩玩?”淡淡温柔的哄慰声响起,迅速扫走了一片阴郁。
打小白球?他们好久都没有玩过了咧。
小家伙双眼一亮,已透露出十足的迫切。
男人勾起唇角,梳过柔滑细腻的发丝,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