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叔咬着血齿,呜呜直点头,立即去接新勺子。这明显又是一回有意的折腾,直到勺子挖着一坨红色奶油,递到小娃娃面前,地上已经拖出一大摊血迹,触目惊心。
那双求生的眼,映着韩希宸的狠辣无情,还有它惶恐无措的苍白战栗。
众人看着小娃娃大眼一闭,抖着小身子,咬了一口蛋糕,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却不知这一口甜腻下喉,它用了多少力气压抑才没有吐出来,仿佛满口血腥。闭上眼睛,那张可怖的脸好像一直在眼前晃。难受得要死,还听到那魔鬼冷血的声音。
“标叔,既然小家伙舍不得你死,我就饶你一命。”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抚着怀里发抖的小身子,仿佛十分心疼。
标叔闻言急忙叩头,“谢谢……韩哥……谢谢,大……小姐……”
“标叔,其实我也不想搞成现在这样,多可怕。你瞧把小家伙都吓坏了!”他状似心疼地抚抚娃娃的小脸,它吓得紧紧勾着脑袋,抱着自己的脸,不想让男人碰。男人不以为意,绕着标叔慢慢踱着步子,“上次在医院里,我就说过,谁能让它开口说句话,就把秋叔的地盘给他。咱们在书房里,我也承诺过你,给你七个点子,你又放弃大好机会,非要拿命去搏毒一品。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是我们年轻一代怕死,你们这帮老家伙才懂得冒风险赚大钱?!”
标叔的叩头功一顿,抬头看到男人一脸惋惜,仍不敢置信。
男人垂头抚着怀里的小娃娃,转身离开时,边走边说,“送标叔就医,不准怠慢。”
“是,韩哥。”
那一道整齐有力的应合,在空旷的广场上,穿过乐声烟火,震慑人心,令人胆寒。
夜岚轻烟过,它分明看到,那个满口仁慈的男人,唇角的邪笑,腥艳如鬼。
……
一处阴暗废弃的楼宇地下车库里
“韩希宸真这么说?”
“鬼叔,在场的兄弟全听得很清楚。肥标几次当着大家面讨好那个小孽种,事后还借口跑去探病,这谁不知道啊!医院都是韩希宸的人,我们根本无法接近标叔。连警察局那边都被他们搞定,只在第一天接受了问询,之后屁事儿没有。”
一人低吼,“妈的,这明摆着我们就是他们的馅儿。合着他们一根赶杖,一块面皮,早就计划好了要黑吃黑。不然韩希宸怎么可能凭白无故地保肥标?!”
突然有人进来,众人息了声,来人戴着一副鬼脸面具。
“我刚得到消息,标叔已经被保释,转到你们自己的医院去了。他那地盘上的蛇头一半上缴做官面子,一半留了小命货物充公。过几天就是你们的月会,已经有几个堂口元老想要交地盘洗手养老。最有趣儿的是韩希宸说要给那个小娃娃办抓周宴,定了潮皇阁最好的宴会厅,要摆一百桌酒,好像向予城也会来。”鬼面男人口气嘲讽,“真没想到,小娃娃的面子这么大。听说,秋叔、标叔的命都是它给保下的。各位也许能去宴会上试试运气,说不定……”
“我呸!”
鬼佬狠咒一声,挥手砸碎一地的玻璃,满眼杀气。
“我道韩希宸是给向予城面子才留下那个小野种的命,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利用那个小野种惺惺作态,假装仁义,饶了秋叔一家老小,分化我和肥标。前后借机收了多少地盘,现在又摆大宴给所有人看,他现在不玩连坐当好人了。好一计攻心为上啊!那个小孽种看似无用,却成了所有人的‘保命符’。”
“鬼叔,我去干了那小鬼,看韩希宸以后还怎么利用它蛊惑人心。”
先前第一个吼的人立即站了出来,手上抄起一碎玻璃瓶,激动得仿佛小娃娃已在面前,满眼的疯狂杀气!
“靠,杀了小野种,让韩希宸的周岁宴变成大丧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