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嘶哑的声音一下打住,大眼睛里滚出了一串串小水珠。
他心口一软,松开了手,声音更柔和,“小乖,把病养好了,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听话!别闹。”
“唔……要……”
大大的眼睛里是罕见的痛苦难过,仿佛有什么死死的结凝在那片黑暗中,解不开。
他心头一异,眉心深褶。
“丝……”
“小乖?”
小嘴含下咸涩的泪,大叫出,“我要……死!”
他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瞪着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
“呜要丝……呜要丝……我要……死——”
唯一完好的那只小手,抓着他的衣衫拼命地拉扯,喑哑的叫声在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痛楚的黑暗中不断升级,有什么东西似乎也随之地动山摇……
……
张生看着那僵持不下的一大一小,心里又急又难过,却不敢冒然插话,因为那背对着他们的男人,浑身压抑着一股让人无法靠近的可怕气场,令人胆寒。
最终,还是娃娃体力有限,哭闹得累了,渐渐收了声息。
男人出来时,那阴沉的脸色,比窗外的暴风雨天更黑更冷。
丢下一句,“看着她,一步都不准离开。”
“是,韩哥。”
张生垂下眼眸,感觉男人踏出房门的脚步似乎踯躅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征询,男人立即收回眼眸,转身大步离去。
张生看到那森黑的眸底闪过懊恼心疼之色,转瞬间煞气迸裂,仿佛吃人的兽突然更醒。
不能离开半步,但后来看娃娃的兄弟们告诉他,韩希宸那天用狼牙棒打得那两人除了脑袋还完好,全身粉碎性骨折,被左权留着一口气,每天喝尿吃屎,生不如死。
看着床上睁大眼,默默流泪的娃娃,张生心口一阵紧揪。虽待在黑帮多年,其实他心底里从来没有真正认同过这些人怨仇相报的行径,而这一刻,他却很庆幸那个男人的毒辣手段,帮他和孩子出了那口恶气。
他拿起棉布,为娃娃拭去泪水,以免沾到伤口,一边轻声哄劝着,“小乖乖,爸爸在这里,别怕,爸爸会永远陪着你……”
宝宝,你懂吗?韩希宸终于肯真正承认你,有了他的庇护,以后任何人都不敢伤害你了。
可是这到底是好是坏,也许只有时间才知道了……
……
接下来的几日,娃娃的病情反反复复,急坏了主治大夫和一干护士们。然而比起他们的战战兢兢,此时整个港城乃至澳门、南亚国的整个亚洲黑道,可谓一片风声鹤唳、血流成河。
高级洗浴中心,金碧辉煌的古欧式风格,宛如宫殿般鼎贵奢华,身置其中便能有古代帝王般的享受。
突然,一群神色酷戾的男人疾步走了进来,漂亮的服务小姐顿时满脸惊慌,领班急忙上前招呼却被一把挥开,一个眼神扔出去,柜台内的接线员立即伸手去按警报器。
“啊——”
一声惨叫响起,就见那接线员的手臂被一把血淋淋的俄国军刀穿透,倒在地上嚎叫。
一切来得又猛又急且毫无漏洞,这群人直接进了豪华洗浴包厢,立即惊起一池鸥鹭,惊叫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