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不说。
从好望角到飞回港城的路上,中间还因为姝芹选购珠宝而停留了一晚,他只要姝芹进屋照顾他,还将她赶出了房间。
好不容易回了大宅,他搬回了原来的房间,也不准她进屋半步。
她询问大宅里的每一个人,但众人都三缄其口,甚至向她告饶,且口迳一致说,韩希宸早就下过禁令,谁要说出口就割掉他全家人的舌头。这便造成她现在走到哪里,哪里立即人烟散尽,小弟们见着她就都跟躲瘟神似的。
她悄悄联系上阿细和光虎兄弟,想套点儿口风,答案却都一样。
阿细语重心长地说,“小乖,这件事你最好自己问韩哥。他为什么要瞒着你,你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
那一瞬间,三年前的许多片断飞过脑海,她慌乱得无以复加,她知道有极为重要的环节被自己无知地忽略了,她想忆起,却懦弱得浑身颤抖,力气尽失。
大宅旁的花园里,那片熟悉的草坪上,曾经他陪她作画,她陪他小憩,还干过拉戒指的那种糗事儿。此时,他如常一般,静静地躺在雪白的沙滩长椅上,闭目养神。一抹亮光反映在他俊美的侧脸上,在鬃角留下一抹银光,宛如雪覆。
她远远看着,突然一阵鼻酸,眼眶里浮起一片湿意,她用力眨掉温意。
不由忆一篇网络名帖,讲叙孝道:
当你蹒跚学步时,他拉着你的手,一步一步将你送向美好的未来。
当他垂垂老矣时,你扶着他的手,慢慢陪他走向生命的黄昏尽头。
心口重重一揪,后悔几乎将她淹没。
她急忙捂住口,不让破碎的呜咽传出。
未想躺椅上的人突然直起了身,转头朝她看来,目光在阳伞的阴影下,依然那么湛**人,“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受不了就给我滚远点儿,来人——”
他的脾气非同寻常的爆躁,扬手就招人来赶小优,小优却先保镖们一步扑进了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哽咽着求道:
“韩,韩,不要赶我走,让我留下,好不好?韩,韩,我求你,我没有受不了,我不哭了……我真的没哭,不信你看……”
她抓起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脸,那里的确一片干躁,可是他没有看,他闭上眼躺了回去。她怔了怔,平抚了气息,握着那只微凉的大手捂在心口上,小心翼翼地靠在他身边,将脸轻轻帖在他大腿上,就像幼时,俩俩依偎。
此后数日,两人常常这样默然无语地靠坐在一处。
韩希宸大多时间在休息,气色也渐渐好了起来。至于公事,从初时他还要经手几个小时,到后来小优强行接过,跟目前公司的一把手谈竞司交流处理,到最后他干脆也甩手不理了。
总算能帮上一点忙,小优很欣慰。
阿豹等人看到韩希宸的恢复速度似乎比以往都要快很多,也很高兴,大宅的气氛也悄悄回升,转眼便迎来了订婚典礼和小优十六岁生日。
……
“韩小姐,真是幸会。”
“韩小姐,这才三年不见,您真是女大十八变。明天的宴会,一定会艳惊四座。韩先生的面子都会放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