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问,是不是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一个人总是这样望着漆黑的世界,默默品味孤独的滋味儿?
她想知道,那双不知道落在何处的眼眸深处,盛了何种情绪?是怨,还是恨?
她想知道,在那转身后的此时,他在想什么?
“出去,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仿佛感觉到她还没走,男人的口气更加森冷,若是寻常小服务员怕是早吓得夺门而逃了。
她抿抿唇,走了过去。
“站住。”
他一出声,她又定在原地。
他低下头,微微沙哑的声音里,裹满了疲惫的气息,“谁安排你进来的?”
咦?
她奇怪,又听他说,“是阿豹吗?”
她摇头,影子落在他面前的墙面上。
便听他轻哧一声,“哑巴?”
不等她回答,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着,“也好,你留一个小时出去拿钱吧!”
啊?!
这是什么状况?难道豹叔以前常给他安排这种……这种……特殊的酒店服务?
小优气得拳头紧握,很想冲上前抓着他的领子让他看清楚自己是谁。可是,随即便想到她离开了整整三年,对他不闻不问,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一直等着她。
“别驻在那,坐下。”
他又出声,她乖乖听话,坐在了他身后的沙发上。
她想,也许他现在只是需要一个静静倾听的对象陪着他。到现在,他要好的朋友们都成家立业,走的走,飞的飞,他依然孤身一人。
“讲个笑话。”他突然说。
她犹豫,这要一出口就装不下去了。
哪知他只是在对自己说话,“有个男人,他为了让心爱的女孩回到身边,故意发布要跟别的女人订婚的消息,希望能逼女孩回来。的确,事情也如他所愿,女孩终于回来了。他很高兴,他求那女孩留下,留在他身边,可是女孩还是拒绝了。拒绝的理由便是,男人要娶她的好姐姐,就应该忠于选择。”
他低笑一声,她听得心里阵阵泛酸,原来这场订婚典礼都是他为她布下的“爱的圈套”。
“好笑不,他以为女孩还是爱着他的,一定不会坐视他娶别的女人。因为小时候,女孩曾经花了大把的时间精力无所不用其极地赶走他身边的花花草草。他以为,这样一出激将法,可以逼回她的真心,没想到都是他自做多情,自以为是。”
她很想说“不是这样”,他没给她机会。
继续说着,“他忘了,时间是把杀猪刀!呵,可以抹掉恨,擦去爱。他呵护了十几年的宝贝,终于长大成人。她青春,美丽,聪明,可爱,变成了所有男人眼中的女神。而他,却已经是半个身子踏进墓地的老男人了。”
“不——”
她情不自禁叫出一声来,然男人似乎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很投入,没有注意。
“他送她茉莉花纹的旗袍,她却以为那是白玫瑰,他在嘲讽她跟他的未婚妻只是男人生命里坐享齐人之福的两种女人中的一种。可是她不知道,当她穿上那身旗袍时,有多美。她一直躲在楼上,他倒希望她永远不要下楼来了。可是,她还是走了下来,那一刻,他看到所有男人的眼里只有她,那么惊艳,赞叹,甚至是贪婪。他觉得自己蠢要得死,想表达茉莉花语”你是我的生命“,干嘛一定要打她打扮得这么高贵美丽,让所有男人像恶狼似地盯着她不放,他真想把所有人的眼睛都挖出来。呵,你说,这个男人是不是大蠢货,从头到尾,他都在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