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希抱着萧洛,深深地阖着眼脸,似乎是倦了,睡着了,被火凤火焰灼伤的地方泛着触目惊心的红,仙姿容颜浑然不复往昔!
“三哥!”冷凤狂蹲下身子,颤抖地伸出手掌,颤巍巍的伸向乔希,她害怕,她怕那个谪仙一样的三哥,就这样离开了她!她怕,怕失去一个真心待她的人!
在纤长的手指在触到乔希的鼻翼那一刻,冷凤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终于,终于,她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哪怕呼吸是那么的薄弱,那么的细微,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冷凤狂就有办法不让他死。
悬着心稍微放下,冷凤狂转而转向乔希怀里的萧洛。
唇角微微挂着一丝笑意,苍白的脸上满是恬淡与自然,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望着这样一张让人舒服的脸庞,冷凤狂的心却没来由的开始升出不祥的预感。二哥!二哥!
她的手指僵化在他的鼻翼间。二哥!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让冷凤狂浑然失了镇定!没有呼吸,没有呼吸!二哥怎么会没有呼吸!
她的脸分明地现出焦灼,她的眼神生生浮出慌乱,她的心一时之间几欲跳出胸膛!
萧洛死了!二太保死了!自己的二哥,死了!
霎那间天旋地转,冷凤狂从来没有体会到,自己身边的人离开自己竟会是这般痛彻心扉,悲灌衷肠,这种痛,从心底开始蔓延直至全身每一寸肌肤!
她从来没有想到刚才还鲜活的生命这一刻失了温度,会让自己这般发狂!
“二哥!”冷凤狂低低唤了一声,泪眼婆娑。
她颤抖的手指轻轻抚上萧洛苍白无色的面,心头悲意上涌,“二哥!”冷凤狂无所顾忌地狂吼出声。
像是压抑的火山一时之间爆发,像是压抑了多年的悲愤如狂潮涌动。冷凤狂感觉到了悲,感觉到了痛,这种悲,这种痛,像是一把钝刀缓缓挫着她跳动的心,每一下,每一下,都让她痛得窒息,每一下都让她的心不住滴血。
“二哥!”她疯了似的唤,疯了似的对天长吼,一向冷情,一向寡淡的冷凤狂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自制。
一干莫城将士眼神悲哀地望着地上的三人。
乔希奄奄一息,严重灼伤;萧洛被火凤一爪刺中后心,都没能等到冷凤狂回转,便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而素来一身狂傲的五太保此刻却似神志不清一样,忽而哭忽而笑,灵气俊逸的脸上也失了往日的神采,满是落寞与伤悲。
二太保真得死了吗?众人不敢相信,那一向平易近人的二太保真得死了吗?!老天如何这般不长眼!
悲风萧瑟,浮云暗卷,燕昆山里一片寒鸦凄迷。
“五太保……”一个莫城将士小心的开口:“救人,要紧。”
一句话,让几欲昏厥的冷凤狂神思渐渐清明。二哥已经去了,但是,三哥还活着,自己已经失去了二哥,不能再失去三哥!
缓缓伸出手臂,轻轻从乔希怀里抱出萧洛,交给诸将,冷凤狂转身深深望着昏迷不醒的乔希。
“三哥,答应我,好好活。”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冷凤狂口中传去,声声动情,闻者不由便红了眼圈……
随着冷凤狂话音起,乔希的眼帘竟是微微动了一动。
“我不会让你死,绝不会。”冷凤狂凉凉一笑,话语笃定坚决。
轻柔地将乔希抱起,冷凤狂转脸看着莫城众将,声音低回:“我们回去。”
这一声“回去”带着些许的苍凉意味,闻者心酸。
一千莫城将士,来时如虹,去时却分明地不复当初士气高涨。
一干人马,一声不响静默肃穆地像是到了末世,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莫城城下。
莫城之内,早已经得到消息的清和与容俊一时失了颜色。
五弟回来了!安然回来了!凭她机谋,不可能不对今日之事产生怀疑,若是他真要对自己二人下手,自己二人又如何是她的对手?
这两人心中忐忑不安,却不承想,一心记挂着乔希生死的冷凤狂却全然没有功夫来理会他们。
带着一众将士进了莫城之后,冷凤狂立时吩咐,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准闯进她的房,违者,斩立决!
清和与容俊从参与了燕昆山之战的人们口里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了解了大概。心中在忐忑的同时也在暗暗庆幸。城主既然被掳走,这莫城之中一时无主,五弟也不能擅作主张来责难他们,况且,二太保萧洛已死,三太保乔希昏迷不醒,谁能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背后捣了鬼呢?
只是,做了亏心事的人,还是会怕鬼敲门,尽管冷凤狂没有功夫来理会他们,尽管两人也给自己找好了各种说辞,但是,他们还是心中不安,他们怕,他们怕冷凤狂整顿好残局之后,就会跟他们秋后算账!
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
清和与容俊,不想制于人,也不想死,所以,他们选择了先发制人!
于是,在冷凤狂使出浑身解数救治乔希的时候,在莫城将士沉浸二太保离世的悲哀气息之中时,清和与容俊开始悄然鼓动自己的爹爹,莫城的两位手握重权的长老——谋反!
大长老清音与四长老容飞在听了两个儿子干得糊涂事之后,差点就一人一巴掌把他们两个拍死!
只是,儿子毕竟是儿子,血溶于水,儿子捅出来的篓子,自是老子去给他们收拾。
所以,尽管两人知道造反的罪名非常之大,尽管两人知道,在莫城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造反很不仗义,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血脉,为了自己的儿子不被冷凤狂整治,他们也只有先发制人,先对付冷凤狂了!